144 死局
此時的她仰躺在床上，手裏握著手機，等待陸然的電話。
陸然坐在副駕駛，看著陸子如的側臉，猶豫了許久不敢開口。
車子一路疾駛，到了一家酒店前。陸子如下車，將車鑰匙遞給一旁泊車的服務員。陸然緊跟在身後進了電梯，麵色凝重。
走進房間，陸子如脫掉鞋子，到了半杯紅酒，端坐在沙發上。
陸然雙手握著背包的包帶，站在門口處“我的任務完成了嗎？”
“你說呢？”
她眼角輕佻，如雪的膚色在燈光下越發晶透。陸然不禁後退一步，後背靠著門，輕聲回了句“我覺得沒有出錯，任務完成。”
看著她搖晃著紅酒杯，陸然的額頭冒出了細汗。
陸子如揚了揚下巴“過來坐。”
陸然光著腳坐到她身邊，身體僵直“我不喝酒。”
“怕我酒裏下毒？”陸子如透過酒杯看著陸然緊繃的側臉，冷哼一聲“南駿一，什麽情況？”
知道會有麵對的一天，但真正要麵對這個事情，陸然竟然有種釋然的感覺。她稍稍放鬆了身體，看著陸子如的眼睛“我喜歡他，控製不住的喜歡。”
紅酒灑在她的臉上，陸子如將酒杯放回桌子，看著她震驚的臉，拿起紙巾擦了擦手“一會會有人來接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北城。”
“我隻是喜歡他，我什麽都沒做。”陸然激動的起身，有些後怕的看著陸子如“我不想離開這裏，我馬上就要畢業了，我的任務完成了，你答應我的，這次任務完成就放我自由。”
“你的任務沒有完成。”
“哪裏沒有完成？”
陸子如拿起紙巾擦拭她臉上的紅酒，淡淡的說“安心做個工具多好，非要用心。是不是覺得我不敢挖你的心？”她的手點了點陸然的胸口，冷冷一笑“離開這裏，你自由了。”
“為什麽，為什麽陸子妍就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活著，而我做了這麽多，還是”
“有些人生來就是幸運，而有些人，注定沒有成為普通人的機會。”
“我不想死。”
“是你自己選擇的。”
陸然絕望的搖著頭，一步步後退至牆邊，近乎咆哮的問了句“沒有機會了嗎？”看著陸子如毫無表情的臉，身體順著牆麵頹然的滑下，跌坐在地上“從一開始就是死局，哪有機會這一說。”
於沐沒有等來陸然的電話，卻意外見到了陸子如。
她從床上慢慢坐起，看著窗戶邊消瘦的背影，聲音有些顫抖“是你嗎？”
陸子如把玩著她的口紅，打開窗戶“想不想救於承揚？”
“想。”她光著腳跑到窗戶旁，滿眼希冀的看著陸子如“你會幫我救爸爸對不對？”
“不對，我巴不得他一輩子關在裏麵，受盡折磨。”
她的語氣輕淡，於沐卻不禁後背發涼，看著麵前精致的臉，不可置否的搖了搖頭“他是我的爸爸，你的合法丈夫，你們還沒有離婚，你為什麽不救他？難道你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是我親手將他送進去的，怎麽會再費力氣救他。”
“他是你女兒的爸爸。”
陸子如神情凝固，捏住於沐的下巴“有這個力氣，不如想辦法讓他在監獄少受點苦。”
於沐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聲淚俱下“我該怎麽辦？”
“你想怎麽辦？”
“我的人生毀了。”
掙脫於沐的手，眼帶寒意“從你支持他進入政壇開始，你的人生已經毀了。”看著於沐驚恐的眼神，繼續說“而我，從認識他的那一刻，人生就毀了。”
“你是我的媽媽，你不能放下我。”她不死心的再次抓住陸子如的胳膊，滿臉淚水。
陸子如有些嫌棄的看著她的手，聲音清冷“這些年，我覺得自己做了夠多了。”
於沐絕望的鬆開手，頹然的坐在地上，近乎發狂的吼了句“除了錢，你還給我什麽？”
“給了你無限的後路。”
陸子如將手裏的u盤丟在她麵前，冷冷的問了句“做這些事之前，你就沒有想過後果嗎？”
“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麽不阻止我？”
“於沐，人生的路是自己走的。”
“是你毀了我的路。”
“不，是你和於承揚的毀了你們自己。”
不顧於沐的哀嚎，她徑直的走出房間，在院子裏看著蕭瑟樹木，撥通了陳玉萍的電話“我們聊一聊。”
韓建國拿起桌麵上的手稿看了看，方成一端著茶杯走了過來“韓老，這些都是夫人的畫稿。”
他輕輕點了點頭，接過茶杯“醫生怎麽說？”
“一切都好，您放心。”
將畫稿放回去，茶杯未到嘴邊，看到莫兮從樓上走了下來。
“韓老。”她麵目清冷，禮貌性的朝他點了點頭。
韓建國指著桌上的畫稿，開口“不錯。”
“謝謝。”
感受到氛圍有些奇怪，方成一急忙問“韓老中午在這吃飯？”
“不了，你先下去，我和她有話說。”
“好。”
他有些擔憂的看著莫兮，莫兮朝他笑了笑“方伯伯，我想吃棗糕。”
“我去做。”
韓建國雙手握住茶杯，覺得她最近又瘦了些“吃不下東西？”
“還好。”
“為什麽還要辛苦畫畫？”
“這是我的工作。”
“韓家缺你這點錢？”
莫兮將自己的畫稿整理好，清麗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韓老，這是我的工作，是我人生價值的體現，與錢無關。”
“那你的意思是我，像我這種退休的老頭都是沒有人生價值的了？”
“你不要強詞奪理。”莫兮抬頭看他，好不忌憚他眼裏的挑釁“您已經創造了韓氏集團，這是一輩子的價值。”
“小丫頭伶牙俐齒。”
“韓老老謀深算。”
韓建國不怒反笑，將茶杯放下“老謀深算沒有算的過你。”
“您的謙虛了，我覺得是你手下留情了。”
“小楓的主意還是你的主意？”四目相對，火光四射“既扳倒了於承揚，又瞞過了我，丫頭，這招棋走得穩。”
“不，機遇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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