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惡魔
“莫兮，那時候我才十歲。”
“十歲就有了那麽周詳的計劃，姐，我真佩服你。”
“我是個孤兒，想要體會一下富裕人家幸福的生活，有錯嗎？”二慢轉身，笑容盡失，眼底清冷“你從小就是被人捧在手心裏的公主，我隻不過找人讓你體驗一下我們這種人的生活罷了。”
莫兮直視她的眼睛“想讓我和你感同身受？”
“你永遠都不能體會到我的心境，就像現在的我，無論怎麽努力都不會成為你這樣的人。”
“你已經名利雙收了。”
“我要的不是這些，我要的是家庭溫暖，我要的是心安理得。”她兩隻手抓住莫兮的胳膊，低聲吼著“可我什麽都沒有，我是個孤兒，我是個被領養家庭拋棄的問題少女。”
莫兮忍住背部傳來的疼痛，抓住她的兩個手腕“所以，當時我爸媽就知道是你策劃了那場意外，對不對？”
“我隻是想讓她們嚇唬嚇唬你，我沒想到她們下手這麽重。我跪在你爸媽麵前懺悔，他們嘴上原諒了我，可他們心裏過不去這個坎。”二慢搖了搖頭“他們放棄了我。”
“他們隻是希望你開始新的生活。”
“一出生就被拋棄的人，有什麽資格奢望別人的愛。”
兩人不歡而散，二慢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每發出一聲響動，莫兮心底就多絕望一分。
她不禁想到了二慢第一次參加畫畫比賽時，錯失第一名的二慢打電話給她，哭到打嗝。那時候的自己一直覺得二慢就是自己的家人，是自己可以依賴的姐姐。
微信的提示聲打斷了她的回憶，董一凡“兮兮，我一會帶著密碼箱過去。”
“好。”
手機黑屏，她看了看二慢帶來的東西，拍了張照片發到朋友圈“此情不斷斷舊念，隻是此時念難斷。”
二慢低著頭翻找打火機，一頭撞到了別人懷裏。她有些哆嗦的手裏夾著煙，抬頭，看到了陳玉萍的臉。
四目相對，無言，而所有的情緒都在一瞬間噴湧而出。
陳玉萍整了整脖子裏的絲巾，往左邊跨了一小步，抬腳。
二慢伸手擋在她麵前，冷笑一聲“韓夫人，你好。”
兩人僵持著原地，陳玉萍伸手推她的胳膊，一動不動“你想幹什麽？”
“韓夫人連看我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嗎？”
“我不認識你，請你讓開。”
“您不認識我沒關係，段與寬，認識吧？”
陳玉萍的臉變得灰白，加重了手上的力氣“你再不起來我就叫人了。”
“上層社會的空氣是不是比窮人好一百倍？”二慢慢慢放下胳膊，偏著頭看她“窮是病，窮人都有罪，嫁給窮人死路一條。”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韓夫人有這樣的覺悟，當初怎麽會看上一貧如洗的段與寬了呢？”
陳玉萍抑製不住心跳，使勁按壓了幾下太陽穴，徑直的往前走。
二慢站在原地“為什麽要生下我？”
空氣凝固，陳玉萍停下腳步，手背上輸液處在出血，顧不得疼痛，走到二慢身後“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你哪有來到這個世界的資格。”
“萬不得已是誰？”
二慢嘲諷的聲音傳進陳玉萍的耳朵，走到她麵前，狠狠的打了她一個耳光。
走廊裏傳來了回音，手指處傳來麻木的感覺，二慢的臉上浮現了五個手指頭印。
“我給你生命，可我不想為了你搭進自己的命。”她用威脅的語氣說“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你就不怕我曝光自己的身份，讓你聲名狼藉、功虧一簣嗎？”
“怕，所以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還有，段與寬的骨灰在我這裏，你安分守己，我們互不侵犯，我會將他的一切歸還給你。”
“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就把你爸爸的骨灰帶回他的家，當著他們全家族的麵，挫骨揚灰。”
“你是個惡魔。”
“惡魔生不了仙女，你這輩子注定也是惡毒的魔鬼。”
陳立若趴在葉音翔的肩膀上，一臉八卦的問“昨天夜不歸寢，去做什麽大事了？”
“二慢姐姐帶我去酒吧喝酒，回來的時候寢室大門關了。”他怕掉陳立若的手，急忙說“對了，莫兮姐姐受傷了。”
“什麽？”
聽了葉音翔的描述，陳立若急忙換衣服準備去看莫兮。兩人走到樓下，看到陸然站在麵前，一臉天真的笑容朝他們揮了揮手。
“有空嗎？”她看著陳立若，從包裏掏出兩張電影票“請你看電影。”
“我現在有些急事，等我回來可以嗎？”
“不可以。”陸然拉住他的衣袖，再次揚了揚電影票“還有半個小時開場。”
“我真的有急事。”
“要不是我報警，你昨天就死了。”陸然鬆手，語氣冰冷“有什麽事情比的你的命都重要？”
葉音翔看著兩人，默默的將自行車推了回去“你先去看電影，我在宿舍等你。”
電影結束，陸然拉著陳立若去了一趟遊樂園。看著陳立若心不在焉的樣子，陸然撇嘴笑了笑“什麽事情這麽著急，關於你女朋友的事情？”
陳立若覺得既然陸然問起這個事情，就將自己如何通過和付今音的碰擦認識莫兮、找到工作的事情講了一遍。
陸然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所以，你認識付今音？”
“你認識付姐姐？”
陸然將最後一個遊戲幣塞進自己的包裏麵“認識，不熟。”
“這樣吧，你幫我約一下付今音，我就讓你走。”陸然奪過他的手機，拿在手裏晃了晃“怎麽樣？”
“我給你電話，你自己約。”
“我和她不熟，她不會見我的。以你的名義約她出來，我有事找她。”
“這不是騙人嗎？”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幫我這一次，就當報恩了，我們互不相欠。”
陳立若接過手機，翻到付今音的號碼，有些猶豫的按下。
付今音和南駿一窩在沙發裏打遊戲，看到陳立若的來電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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