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又遇見
舅舅的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莫兮要說的話，裏麵傳來薛瑩的聲音“造型師和服裝師都到了，你們還要多久？”
莫兮將帽子拿開，拍了拍董一凡的胳膊。董一凡轉頭，看到莫兮纏著紗布的頭，一個猛刹車，顧不得後麵擁堵的車，朝手機吼道“老婆，莫兮受傷了。”
“啊，快去醫院啊，出車禍了？你有沒有受傷？兮兮嚴不嚴重，你們現在在哪裏？”薛瑩一連串問了那麽多問題，董一凡伸著兩隻手不知道該碰莫兮的哪裏。
“舅媽，沒出車禍，我的頭早上摔了一下，纏了紗布，你提前和造型師打個招呼。”
薛瑩鬆了口氣，轉身對造型師說“你們有沒有帶帽子？”
造型師點了點頭，薛瑩對著手機說“快點過來，不然要遲到了。”
莫兮身高隻有一米六三，幸好骨架偏小，人又瘦，看起來還算高挑。平時參加這種活動，她都是任由造型師擺弄，今天不用做頭發，簡單畫了個個淡妝。
六點半的時候，溫哲帶著衣服和鞋子準時敲響了門。韓楓揉了揉眉心，聲音有些低啞“進來吧。”
“總裁，這個晚會會持續到九點半，期間會有二十四件拍賣品，全是名畫。”
“韓墨言拍一件，我們就拿下一件。”韓楓正了正領帶，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彼時，他還是一個充滿夢想和激情的少年，現在卻成了商場中雷厲風行的掌舵人。
莫兮本就對這些活動不敢興趣，這次又帶著傷，董一凡夫婦也不好太勉強她。夫婦兩人忙著去拉攏關係，她默默的躲在角落裏品嚐蛋糕。
韓楓走進來的時候引起了不小的騷動，男人們想和他做生意，女人想和他有關係。韓楓和幾個老總一一握手，徑直的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一副生人勿擾的模樣。溫哲站在一旁，接過一張又一張名片。
董一凡將名片遞給溫哲的時候說了句“領釤國際的合同提交給貴司已經一周了，什麽時候能有答複？”
聽到“領釤國際”，韓楓微微轉頭看了一眼董一凡。未等溫哲開口，韓楓親自回答“下周四之前。”話音未落，一個小小的身影印入了他的眼裏。
吃個蛋糕還能笑出聲的人，真是奇怪。
似乎感受到了韓楓的目光，滿嘴蛋糕的莫兮抬頭，對上了韓楓的目光。兩個人都有一瞬間的驚愕，忽而又覺得理所當然，最後，帶著帽子、一襲白色連衣裙的莫兮舉了舉手裏的蛋糕衝韓楓笑了笑。
韓楓微微點了點頭，麵無表情。
“嗯，真冷酷。”莫兮嘟囔著，從一旁的服務員托盤裏拿過一杯果汁。
薛瑩走過來的時候，莫兮還在品蛋糕、喝果汁。她準備帶著莫兮去認識幾個富家小姐和太太，畢竟以後這種場合要經常參加，獨自一人待著肯定特別無聊。
莫兮起身，薛瑩想要幫她整理一下裙擺，結果，看到了一大片血跡。
畢竟經曆過大風浪，薛瑩立刻冷靜下來，先讓莫兮坐下，撥通了董一凡的電話。
此時，董一凡還在和溫哲說話，看到來電顯示，接通，還未說話，就聽到薛瑩低而有力的聲音傳來“需要你的外套，抓緊時間脫掉拿給兮兮。”
“兮兮怎麽了？”
董一凡和溫哲說了聲“抱歉。”急忙起身往莫兮的方向走去。
韓楓也放下手機，看著董一凡的背影和莫兮的驚恐表情，起身，大步走了過去。
“外套給我。”
“兮兮冷了？”董一凡邊說話邊脫下外套，還未將手裏的外套遞給薛瑩，一旁的幾個女生圍了過來。
“是吧，剛才她起身拿果汁的時候我就看到了。”一個紫色衣服的女孩子說道，眼裏滿是嫌棄。
“自己不會推算日子嗎？這種場合居然不準備，好丟臉。”一個粉色抹胸長裙的女孩子捂著鼻子看著莫兮。
“肯定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太激動了。”
“還帶著帽子，好土的樣子。”
莫兮顧不得和她們爭辯，想要從舅舅手裏外套，一聲冷沉的聲音突然響起“讓開。”
莫兮和其他女孩子一樣震驚，尤其是韓楓將自己的外套披在莫兮的身上時，連董一凡夫婦都震驚了。
“走不走？”韓楓看著莫兮問道。
莫兮點了點頭，韓楓已經轉身邁著大步往外走去“溫哲，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是，總裁。”
莫兮小跑跟上，順便給董一凡發了條信息“舅舅，我先回田園公寓了。”
到了地下車庫，莫兮有些為難的站在車外。車裏的韓楓搖下車窗“你是在考慮做副駕駛還是後座？”
“嘴巴真毒。”莫兮心裏想著，拉開後座的門，坐在後麵，顧不得麵子和弄髒車子的事情，一心隻想著剛才喝了冰果汁，希望一會兒不會肚子疼。
剛祈禱完，肚子開始隱隱作痛，不到五分鍾，整個肚子開始痙攣。韓楓抬頭看了一眼後視鏡，發現莫兮整個人蜷縮在一起，豆大的汗滴順著臉流下。
“你怎麽樣？”
“不怎麽樣，我要去醫院。”
莫兮又躺在了上午的那張床上，她看著房頂的燈，覺得今天出門前應該看一下黃曆。
不一會，敲門聲響起。
“進。”有氣無力的張嘴。
穿著白色襯衫、打著酒紅色領帶的韓楓走了進來“這是粥，熱的。這是衣服，助理買的。”他低頭看著手裏的袋子，將一個白色塑料袋塞到莫兮懷裏。
莫兮低下頭打開塑料袋，看到了裏麵東西，瞬間紅了臉“謝謝。”
奪過裝衣服的袋子，拿著塑料袋直奔浴室，心想“有錢真好，醫院都跟總統套房似的。”腦海裏突然浮現了易羽羽的臉，她邊塗口紅邊對莫兮說“有錢真好，你看你，居然有閑心去體驗生活，做一個hr。”
莫兮不知道領釤國際到底多有錢，也不知道自己的身價多少。爸爸和媽媽前去法國旅遊前，並沒有告訴過莫兮家裏的情況。而莫兮對金錢也沒有概念，隻知道自己的零花錢比別人多一些，每次媽媽買給她的衣服都會惹人注目。
後來，爸爸媽媽的飛機返航時失蹤了，舅舅董一凡變成了總裁，而莫兮已經成年，成為了法人。從那以後，莫兮更加覺得錢財乃身外物，好好享受生活才好。既然大學學的人力資源管理，就應該做個人事。
“那你咋不去自己家公司做個人事經理啥的？”易羽羽已經畫好了妝，翻箱倒櫃的找衣服搭配。
“我不想讓舅舅為難，本來給我這個法人，每年給我那麽多分紅已經讓我很尷尬了。”
“那是你家的公司。”
“我爸爸已經死了，現在是我舅舅在打理公司。”
“你真是榆木腦袋。”
莫兮不和她爭吵，蹲在一旁幫她整理衣服“羽羽，你的微博最近粉絲猛漲，看起來距離你成為大網紅的夢想不遠了。”
“妞，等姐們掙了大錢就帶你周遊世界。”易羽羽回頭，伸手勾著莫兮的下巴“瞧這水嫩嫩的小臉，誰娶了你真是好福氣。”
莫兮也伸手手指勾著易羽羽的下巴“瞧這精致的臉，誰娶了你才是一生幸福。”
“我懷疑你在開車，莫小姐。”
“我有專人司機，不用開車。”
兩人打鬧一團，莫兮的電話響了，按下接聽鍵，臉色越來越差。掛斷了電話，整個人向後仰，躺在沙發上“羽羽，司機有事回老家了，我真要自己開車了。”
暫時沒有司機的莫兮，騎著自行車撞到了韓楓的跑車，想來也是湊巧。
莫兮洗了個澡，換了衣服出來，韓楓正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手機。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到韓楓前麵，輕聲問道“你要不要一起吃？”
“嗯。”韓楓抬頭看著莫兮，因是剛洗完澡的緣故，她的臉蛋紅紅的，頭上還帶著那頂帽子“吃吧，一會兒就可以出院了。”
莫兮坐在他對麵，將飯盒擺開，遞給他一雙筷子。韓楓接過，又接了一個電話。莫兮一直沒動筷子，等他掛了電話，問道“怎麽，不合胃口？”
“啊，不是，不是說一起吃，等你一起。”她的臉又紅了，對麵這張臉也太好看了吧，主要是一個大男生皮膚還那麽好，她吞了下口水，點了點頭“吃。”
吃飯期間，韓楓的手機響了幾次他都沒有接。一頓飯吃的莫兮神經緊繃、汗流浹背。
“熱？”
看著坐立不安，不停擦汗的莫兮，韓楓看了一眼空調溫度。
“不熱，快吃，吃完回家。”
啥？回家？誰回家？和誰回家？莫兮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但是又不能表現出自己的尷尬，她起身，收拾自己的包包，背對著韓楓。
韓楓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想來是自己太過冷漠嚇到對方，他剛想開口，莫兮突然轉身，臉憋得通紅“請問，您叫什麽名字？”
韓楓一口粥堵在喉嚨處，差點背過氣去，猛烈咳嗽兩聲，莫兮急忙遞給他一張紙巾，一臉疑惑的看著他。等韓楓平複下來，又恢複了往日的清冷。
莫兮覺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本來他已經三番兩次的幫助自己了，還非要問他的名字做什麽，難道還想跟他做朋友？難道自己有什麽花花心思？
她搖了搖頭，想要驅除內心的焦躁。
“韓楓，韓信、楓葉。”
“我叫莫兮，莫去、歸來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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