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我們為什麼要相互傷害
「原來是你。」范哲一聲冷笑。
「范大少一向以嚴謹認真出名,怎麼今天這麼心不在焉?」范蒔曉雖然臉上帶著笑容,但是聲音冷冷的。
剛才的那個小車禍,認真追究起來,范哲是全責。
「對你這種人,我用不著認真。」范哲懶得再看范蒔曉,轉身就要回自己車裡。
「范大少。」范蒔曉叫住了他。
范哲只是止住了腳步,並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靜等著范蒔曉的下文,如果超過三秒鐘范蒔曉還不開口,他就會繼續走,即使范蒔曉再叫他,他也不會停下。
還好范蒔曉在三秒鐘之內開口了,不過說的不是什麼好聽的話。
「范大少你撞了我,就這麼匆匆忙忙的走,別人還以為你是肇事逃逸呢。」
「撞了人才叫肇事逃逸,撞你不算。」范哲慢條斯理的說。
言下之意,范蒔曉不是人。
范蒔曉不和他計較這些,真要計較起來等於成了女人之間的那種撕逼鬥嘴,「按照上次董事會上的規定,我已經成功的和王氏企業簽下了收購合同,這一句我穩贏,你撞了我就走,知道的是你開車分神,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故意打擊報復呢。」
「就憑你?想讓我打擊報復,你還不夠資格。」范哲丟下這一句話,沒再跟范蒔曉羅嗦,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車子里。
系好安全帶,倒車,行駛上正路,繼續往機場方向開。
手機就放在方向盤不遠的地方,范哲時不時的瞥一眼手機,腦海里想著喬希發的我愛你三個字,並沒有要回復簡訊或者打電話的意思,只是一踩油門,勞斯萊斯猛然提速。
范蒔曉看著范哲的車子遠去,他俊臉上剛才對范哲嘲諷的笑容漸漸冰冷,也轉身想回自己車裡。
可一看車子前面的保險杠都撞壞了,已經沒法開了,只好把自己隨身帶外套和手機等都拿出來,打電話讓手下人來接自己,同時也叫拖車來將車子拖走去修。
在等待的時候,范蒔曉把外套搭在臂彎里,只注視著自己的手機,和范哲看手機那種釋然的神態截然不同。
他眉宇間是深深的憂慮。
剛才他雖然及時錯開車子沒有發生車禍,但他也有分神的地方,只是運氣好,責任在范哲那邊。
他分神的原因和范哲差不多,范哲是因為一個女人的簡訊,而他是因為一個女人的來電,不過那個女人不是喬希。
那個女人就是在雨夜裡給他打過電話的那個,但說話的語氣和雨夜裡那種傷心無奈有所不同,更多的是絕望和絕望之後的瘋狂。
「我和他睡過了。」這是那個女人的原話,口氣極為平靜,但這種平靜就像大海下涌動的暗流一樣,隨時會爆發出來。
越是平靜,越是隱藏著莫大的哀傷。
范蒔曉當時聽到后,臉色就是一沉。
他知道,這女人所說的他並不是自己。
在他臉色陰沉的同時,就險些和范哲撞到一起。
當然,電話也就中斷了。
這時,一直被范蒔曉一瞬不瞬的看著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上面的來電顯示正是剛才那個女人。
「喂。」范蒔曉迫不及待地接聽,但是口氣卻又漠不關心。
「怎麼,剛才我一說和他睡過,你就不聽我電話了,現在我打給你,鈴聲只響了一下你就接聽。」女人很是不明白,「蒔曉,你到底是在意我呢,還是根本就不在乎我?」
范蒔曉沒有說話。
女人更加迷茫,不知道範蒔曉在想什麼,「你想知道我和他怎麼睡的嗎?」
范蒔曉在路邊來回的踱步,沉默了好幾分鐘才開口,「你要是想說就說,不想說就別說。」
「他很棒。」女人只說了三個字。
但這三個字已經可以代表一個男人在某方面讓女人滿意的能力了,勝過千言萬語。
「你在我面前說那個男人,是什麼意思?」范蒔曉先前的平靜似乎一直在忍耐,現在終於爆發了出來。
「你口氣好沖,吃醋了?」女人勝利似的笑了。
「我吃醋?哼。」范蒔曉嗤之以鼻,「你要是喜歡被那個男人上,現在馬上就去找他,十八禁也好,二十四禁也好,只要你有這個本事,你隨便玩。」
「會如你所願的。」女人的聲音倒是平靜了下來,「我現在就已經到了他家了。」
「那你趕緊滾進去。」范蒔曉口氣淡然,抓抓著手機的手,險些將手機給捏碎了。
「已經進來了。」電話里能聽到女人高跟鞋的聲音,「他不在家,不過沒關係,我可以先脫離衣服等他,你說我都脫了以後,是躺在床那裡好呢,還是坐在窗台上好?」
「男人都喜歡比較新鮮的地方。」范蒔曉幾乎咬著牙說。
「那我就躺在餐桌上好了,他回家一進門就能看到,可以把我吃掉。」女人的聲音忽然變得妖嬈起來,「我已經把衣服都脫了,你再幫我出出主意,我用什麼姿勢躺著好?」
范蒔曉握著手機的手抬高,想要狠狠地把手機摔在地上,彷彿這樣就可以連同那個女人一起摔碎。
可是,在最後時刻他忍住了,強壓住心底里的所有的怒火,裝作毫不在意的對著手機說,「什麼姿勢都無所謂,關鍵是要記得用潤滑劑,這樣對男人來說方便一些,男人都是急性子的動物,沒工夫陪著你玩前戲。」
「好,我什麼都聽你的。」女人甚至還對范蒔曉現場直播,」我現在把潤滑劑的蓋子打開了,這一瓶有有三百毫升呢,一次用多少?「
「你真賤!」范蒔曉一字一頓,沒有拿手機的手緊緊地攥成拳頭。
「你居然說我賤。」女人不知道是哭還是笑,聲音在顫抖,「我一切都是聽你的安排,你說讓我嫁給他,我就嫁給他,現在你卻反過來說我賤,難道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結局嗎?」
「以後你們之間那點破事別跟我說。」范蒔曉努力讓自己平靜,但是他起伏的胸膛里彷彿積聚著無數怒火,隨時都會像火山一樣噴發出來,一些路過的行人都側目。
這下女人沉默了。
范蒔曉聽不到女人說話,幾次想張嘴問她為什麼不說了,可是話到嘴邊終究沒有說出來。
只過不到兩分鐘,范蒔曉卻覺得像是幾個世紀一樣長久。
然後女人終於忍不住,大哭了起來,「蒔曉,我們不要這樣彼此傷害好不好?」
范蒔曉眉頭深皺。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才是關心我的,也只有我才是真正對你好的,為什麼我們還要這樣?」女人哭的泣不成聲。
范蒔曉表情更加痛苦,只是聲音還在剋制,「以後你跟著他好好過日子吧,跟著他,你這輩子都會衣食無憂,踏踏實實的當你的少奶奶吧。」
「你明知道我不在乎這些的。」女人還在哭。
「別哭了,去把臉洗乾淨,做你該做的事去吧。」范蒔曉怕女人再繼續哭下去,自己的心就徹底的軟了。
不等女人說話,他就掛斷了電話。
他周圍不遠已經圍了很多看熱鬧的人。
這些吃瓜群眾都很好奇,一個大男人講電話也可以講的這麼驚心動魄,單看他表情上的糾結合痛苦,就像是一場戲。
范蒔曉知道,對於這些吃瓜群眾,說不得罵不得,他把自己的外套穿上,拿著手機沿著路邊走。
那些圍觀的人不可能跟在他後面一直走,就都自己散了。
這時候范蒔曉的手下也趕到了,開了新的車子來接他,拖車也到了,將他的車子拖走。
一場小型的車禍看似得到了完美的解決,可范蒔曉坐在手下開來的車子里,臉色更黑了,手下都不敢問是怎麼回事。
倒是范蒔曉自己覺出來不對勁,質問手下,「怎麼不開車?」
「二少,您要去哪裡?」手下這才硬著頭皮問。
范蒔曉一怔,是啊,他要去哪裡?剛才被那個女人哭的心都亂了。
想起來了,在被范哲撞到之前,他是要去范氏國際總部的。
他已經成功簽下了王氏企業,最近幾天就會宣布他是新的總裁。
「送我回家。」范蒔曉吩咐。
總裁的位置是他一直都希望得到的,但是不知怎麼的,都被那個女人給哭的亂了心,只想回家一個人安靜一下。
看范哲那個樣子,不像是會善罷甘休的,可能正在想什麼對策,他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要想做大事,就更不能讓一個女人左右自己的心態。
范蒔曉拿出手機,將那個女人的號碼拉進黑名單。
手下開這車往范蒔曉家方向而去。
范蒔曉若有所思的看著車窗外。
范哲剛才是往哪個方向去來著?對了,那條路好像是去機場的。
范哲要是想坐飛機,很少會去機場,基本都是做他的私人直升飛機,除非范哲要去國外很遠的地方,才必須坐客機。
范蒔曉想起范哲有一架專屬的客機就停在民用機場那裡,難道範哲想去國外找幫手嗎?
在范哲和范蒔曉發生小車禍的時候,周山正載著喬希和喬毓離機場越來越近。
一路上喬希都沒有和周山說話,車子里的氣氛非常壓抑。
喬毓一個勁的回頭往後看。
「你在看什麼?」喬希好奇的問。
「沒什麼,只是這次離開了,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我想多看看這個城市。」喬毓回答。
其實他是想看看范哲會不會來找他們。
很多電影里不是都演男主角機場挽回女主角嗎?
不知道老爸和老媽會不會上演那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