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物是人非
可憐王賁如今雖有渡劫初期巔峰的修為，無限接近渡劫中期境界，然而他並沒有父親王翦那樣強大的天資，自身的天賦增幅不過區區一個品階。
反觀辰寒同樣是渡劫初期境界，然而他的肌體力量之強，早已達到了駭人聽聞的恐怖程度。
況且，以他目前的修為玄印持續時間，足有五個小時以上，為了防止在燕京城碰到什麼意外，進城之前就把各種增幅玄印加持了一遍。
啪！
王賁慌忙釋放出真氣抵擋，雙手頓時升騰起一片銀色光霞，只不過光霞剛出現就飛速黯淡下去。兩人的實力明顯有不小的差距，僅僅堅持了半個呼吸，護身真罡當場啪地一聲破碎。
渡劫初期經過天力印增幅的力量，很難再用確切的數字衡量，超過千萬噸的肌體力量直接作用在王賁的手掌上。
同階之下，普通修真者的肌體強度比不上辰寒的百分之一，失去了護身真罡的保護根本就是個笑話。伴隨著一連串清脆地骨裂炸響，王賁雙手直接失去了手的形狀，變成一團由皮膚包裹的小圓球。
在辰寒對肌體力量的神妙控制下，表皮看起來沒有任何損傷，實際上裡面的經脈、肌肉、骨骼、血管等等全部碎成了爛泥。
王大將軍的臉膛刷地一下變成了鐵青色，然而由始至終他竟然哼都沒有哼一聲，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不過他心裡的震驚卻達到了極限，自己的修為在大秦朝堂之中，絕對排得上前五十名之列，在辰寒面前卻彷彿小雞仔一般孱弱，他到底強大到了什麼程度？
其實這一點也不奇怪，強如驚龍子身為炎黃最強三大修真勢力凌羽宗的掌教，有仙劍輔助都不是辰寒的對手，失去仙器更加沒有絲毫勝算，何況是他王賁一介小輩，彼此根本不在同一層次上。
「咦……不錯！是條漢子！」
辰寒隨手取出一枚丹藥，塞進他完全變形的手裡，轉身拋下一句話：「你我當年那點衝突不算什麼，從今天起一筆勾銷，這枚丹藥就當是補償。」
喀吧！
強悍無匹的真元滋養著近乎全廢的雙手，粉碎的骨骼以可見的速度銜接，儘管不可能當場恢復，卻也變成了正常手掌的外形。
對於渡劫期修真者來說，除了元神和元嬰的傷害，或者五臟六腑和全身經脈級別的重創，這種傷勢只能算是輕微外傷。
毫不猶豫把丹藥塞進嘴裡，他很清楚以辰寒今時今日的修為，根本沒必要在丹藥上動手腳對付他。隨著一股清流遊走全身，雙手頓時傳來舒爽的清涼感覺，原本只是恢復形狀短時間還無法復原的雙手，竟然以可見的速度修復。
王賁不由眼前一亮，遙遙喊道：「辰寒，如你所說當年恩怨一筆勾銷，若有機會王某請你共謀一醉！」
對方為人並非如傳言中睚眥必報，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相處，儘管剛開始給了自己一個下馬威，但是事後竟然贈送極品丹藥，看得出也是個性情中人。
實際上，辰寒本來就不是那麼難相處，要不然身邊也不會聚集了那麼多各勢力高手，他的睚眥必報也是相對而言，看彼此間的仇恨深淺而定。像歐陽英鴻那個一直主動找麻煩，不止一次陷害暗算要置他於死地的人，自然不可能有絲毫留手，然而蒼雲的遭遇則完全是個意外。
也可以解釋成他太倒霉了，正好碰上辰寒要對付虛彥等人，為了更有效的對仇人形成精神恐嚇，這才對蒼雲做出那麼殘酷的懲罰。
至於跟王賁之間，不同勢力的對立加上他身為當時的城門守將職責所在，並非真正有什麼天大的仇恨，何必鬧得你死我活？
「有空一定去。」
辰寒擺了擺手並沒有回頭，徑直朝大秦皇宮走去，路上行人見他走來無不退避，就連很多修真者一聽是他，也立馬裝作不經意的讓開了道路，天上飛的那些傢伙更是立馬調頭閃開，要不然被這個煞星誤會成站在他頭上拉屎可就不妙了。
小傢伙早就從他懷裡跳下來，邁開小腿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面，腦袋都快昂到天上去了，一副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模樣。
然而，在知情人看來卻不是那麼回事，辰寒這個攻堅利器固然可怕，但是威脅最大的還是雪雲。
除了那些勢力中屈指可數的幾個，有能力抵擋它的吞噬威能，剩下的來多少死多少，那是不折不扣的戰場絞肉機。
沒有雪雲，辰寒連寒靈宮都對付不了。
沒有辰寒，雪雲卻能讓整個炎黃修真勢力大損，數以十萬計的修真高手，最多剩下百十人！
辰寒走路的速度並不快，也就比普通人稍微快了一些，這種速度要走到皇宮，沒有半天時間根本不可能。七十年沒有回俗世，儘管這裡不是他最熟悉的天華市，但是對於自幼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他來說，卻充滿了說不出的溫馨。
反正各方勢力也不一定全都到齊，要不然嬴政早就傳訊催促驚龍子了，他索性體驗一下當年的生活。
見他一副沉醉於俗世的樣子，驚龍子可沒心思陪他逛街，打了個招呼先行一步直奔皇宮而去。
「沒意思，見了咱們就跟見鬼似的。」小刀翻著白眼無奈嘆息。
「那就換個面孔。」
辰寒抱起雪雲速度立馬飆升百倍，那些普通人根本沒反應過來，三人出現在不遠處一條沒人的小巷子里。
在一層由殘血布置的簡易結界中，三人的容貌迅速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就連雪雲都有了不少改變。除非附近關注他們的修真者，普通人不可能認得出來，而那些修真者為了不得罪這個煞星，心知他們為了不讓人識破，自然也會故意裝作不知道。
當再次出現在大街上，以普通人的身份行走時，已經沒有先前那種疏離了，很快真正融入到俗世之中。
「嗚嗚嗚……」
躲在辰寒懷裡的雪雲發出興奮的聲音，漆黑髮亮的大眼睛緊盯著街邊的地攤，上面擺滿了各種做工精細的漂亮首飾。
全都是真品鑽石、翡翠、珍珠、瑪瑙，而且質地都非常不錯，在天地逆轉后的全新世界，各種珍寶早已不復往日的身價，也只能淪落為地攤貨。價值完全出自於工藝，珠寶本身哪還有什麼價值可言？
「哎呦……咱們小雪雲還喜歡珠寶哦？」辰寒滿臉戲謔和調侃。
「嗚嗚……」
「別咬！我買……我買還不成嗎？」
揉了揉手腕上的清晰牙印，辰寒哭喪著臉蹲在地攤旁邊，雪雲立馬跳下來用小爪子指著一個粉紅色的蝴蝶結。
辰寒這才明白過來，它喜歡的並非那些珠寶，那是這個用普通布料編織的蝴蝶結，不過上面的花紋確實挺漂亮的。
拿起蝴蝶結看向買首飾的瘦小老頭，問道：「老人家，這個多少錢？」
「十塊錢，小本生意您可不能還價。」看起來足有八、九十歲的老頭，當場把話給堵死了。
「呵呵……給我拿三個顏色不一樣的。」
「好嘞！」
老頭連忙從身旁的貨袋裡取出兩個款式相同，顏色不一樣的蝴蝶結，一邊絮絮叨叨的說道：「現在生意越來越難做了，以前我和老伴一起出來做生意，現在老伴生病了，少了個幫手生意更差了，賺的錢還不夠看病的，唉……」
語氣充滿了辛酸和無奈，辰寒隨手取出一沓美金塞給他，微笑道：「老人家，這些錢你拿去給你老伴看病吧。」
「這……」
「沒關係，一點小意思而已。」
「可是……」
老頭乾癟的臉上滿是憤怒，鼓足了勁叫道：「你這是拿老頭尋開心么？這些錢……這些錢五十年前就不能用了，當我年齡大了容易哄是不是？」
本來一片好心的辰寒頓時愣住了，心裡突然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七十年啊！
對於修真者來說不過彈指一揮間，然而俗世之中早已滄海桑田物是人非，七十年對於普通人來說很可能就是一輩子。在地底提升的年月中，時間不知不覺流逝，當年拚命賺錢如今卻不能用了，變成了一堆沒有價值的廢紙。
神色間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落寞和滄桑，讓老頭產生很不真實的錯覺，他覺得眼前這個看起來也就二十齣頭的年輕人，好像跟自己一樣經歷了數十年的歲月。
「年輕人，凡事想開點一輩子也就過去了，今天老頭子就當賠本，這些小玩意送給你好了。」
「這怎麼好意思……」
辰寒從回憶中清醒過來，心思一動說道：「要不這樣，你送我三個蝴蝶結，我幫你老伴看病怎麼樣？」
「年輕人，你這樣可就不對了，先是拿五十年前作廢的錢買東西，現在又冒充醫生，做人要腳踏實地知道嗎？」
「我真的學過醫術，不信我幫你先看看？」
「老頭我除了年齡大一點，身板還硬朗得很，根本沒病！」
「我看過你就知道我說得對不對。」
裝作中醫郎中般先是翻起老人的眼皮，然後又搭脈看舌苔等等，事實上靈識早已看清了對方全身上下：「老人家身體還算不錯，就是有點小毛病，是不是早上起床的時候尾椎骨有點痛？」
「你怎麼知道……啊！年輕人，你真的是醫生？那還是我年輕的時候，乾重活不小心扭傷留下的病根，你連這個都能看出來？」
「現在相信了吧？」
朝小刀使了個喜笑顏開的眼神，那邊老頭早就飛快收拾好東西，一邊開始述說他老伴的病情。
其實，辰寒對醫術醫理半點也不懂，然而身為修真者有靈識幫助，哪怕俗世中最好的醫生也比不上萬分之一。任何病症只要被靈識一掃，立馬就能看個真切，根本不需要一大堆各種各樣的檢查。
就在一行人路過某家酒店外面時，厲喝聲從酒店大堂傳來，緊接著一條身影從裡面倒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