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詔
“能得到房小姐的誇獎，也算是此生無憾了。”
“吳王殿下，我們是不是該趕路了？”裹了裹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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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哥，到了太極殿，你一定要注意情緒，因為皇上現在不能激動。”進宮之後，我想他是該知道實情的時候了，但我還是怕他會受不了。
“為什麽？出了什麽事情？”李恪一向敏銳，我這麽說他自然也能猜出幾分。
“皇上。。。。。。皇上他中毒了！”
“什麽？！”李恪驚叫一聲，顯然這個結果他始料未及。
“對不起恪哥，我一直沒告訴你，是因為我明知道解藥，但卻找不到。”
“父皇怎麽會中毒？宮中守衛森嚴，怎麽可能中毒！～”李恪不相信的說。
“是實話，恪哥，我告訴你了，你一定要沉住氣。”
“快說！”遇到皇上的事，他確實很不像之前的自己。
“是長孫無忌。”
李恪長久的沉默，他把劍抽出，狠狠的在地上花了一道，我知道他現在忍耐著巨大的憤怒。
“你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
“之前雖然說有所懷疑，但沒有證據。而且我知道解藥隻有一種。”
“他是如何給父皇下毒的？”
“本來皇上的飲食是專人負責的，但皇上的藥隻有太醫能接觸，我親眼看見陸雲曦把一包東西給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上陽宮的宮人，就是他給皇上下毒的。”
“陸雲曦？你是說你的郎君陸雲曦參與其中？”
“對，而且他和張孫家關係密切，我始料未及。”
“他是長孫皇後的幹兒子吧。”李恪一臉鄙視。
“你早就知道？”
“我在宮中多年，有所耳聞，但我沒想他會對父皇下手，這是我失察。”李恪使勁錘了自己的胸膛，十分懊悔。
“恪哥不必自責，你也不可能事無巨細都兼顧。”
“父皇一直倚重他，他竟然如此決絕，我定要讓他付出代價！”我打了個寒顫，不敢看他的表情，他今日很反常，這麽大的事情，竟然隻有這句話。
“世事難料，為今之計，隻有先救皇上。”
“你剛才說是不是解藥有了問題？”
“是，被我弄丟了。”
“你……”他起身欲走，我趕緊上前拉住他。
“是我的錯，恪哥，你不要生氣。”
“我不是生氣，而是因為你沒有早點告訴我。”
“我沒告訴你，是怕你擔心，因為我知道，世上隻有這一種解藥。”
“難道這種毒藥來自西域？”
“是，本來是無藥可解，可我在有人送我的錦囊裏發現了是有解藥的。”
“錦囊？”
“我之前沒跟你說過，錦囊的事我以後再給你解釋，現在問題是，有解藥的錦囊丟了。你怪我吧，恪哥！”
“現在怪你也沒有任何作用，先下我先派人找西域的奇人，看看能不能找到解決辦法。”關鍵時刻，還是李恪最為冷靜。
“我覺得沒用，我在龜茲曾經見過這種毒藥，確實是無藥可解，但隻有一絲希望也要試試。”正在談著，忽然聽到太監傳喚：“宣吳王恪覲見！”
我和李恪攜手走進大殿，皇上正倚在床上，拿著一本書，父子兩對視了一下，皇上臉上是久違的笑容，慈祥親切的笑，而李恪這次也不再拘束，徑直走到皇上床邊
“參見父皇！”
“免禮。”
兩人都淡淡的應著，彼此好像沒太多的話好說，我隻能出來救場了。
“不知皇上的病可好些了？”
“還是那樣，你們都坐吧，我和恪兒很久沒在一起聊了。”
“父皇，上次因為時間緊迫，所以沒有請旨擅自回來，還望父皇恕罪！”李恪從座位上起來，又一次跪了下來。
“恪兒……”皇上親自把他扶起來，看著他，眼光久久沒有挪開。
“父皇，我之前是太任性了，讓您操心了。”第一次，李恪這麽溫柔的對皇上說話。
“恪兒，其實朕對你期望甚高，但又不敢對你期望太高，你明白嗎？”
“我知道父皇的意思。父皇的身體最重要。”
“恪兒，你不要妄動。發生任何事都與你無關，你也不要管。”皇上臉上剛顯現的生氣又暗淡了下來。
“可是父皇……”
“不，恪兒，這件事你我都知道是誰所為，所以我叮囑墨兒，讓她瞞著你，現在既然瞞不住了，你也不要因為這件事有任何衝突，你知道嗎？這是我所不願意看到的。”皇上迫不及待的打斷了他，可見事情不是表麵那麽簡單。
“父皇，他即使身為大唐宰相，兒臣也有辦法把他拉下來。”
“恪兒，你還是太嫩了，不隻是他一個人的事情。我知道你的英武很像朕，但事實上，牽一發而動全身。”
“難道背後不隻是他一個人？”李恪這句話讓我毛骨悚然。難道不是因為長孫無忌，還有別人。
“恪兒，這裏麵利益太大了，是你一個人扳不倒的。”皇上點點頭，看來李恪所料不差。真的還有別人，這也是皇上不對我言明的原因，因為我更是承受不來。
“皇上，請您告訴墨兒，父親的死是不是和這件事有關？”我突然想起父親，有點情緒失控。可皇上並沒有回答，他把李恪的手拉過來，又拉上我的手，我們兩個的手瞬間疊在一起。
“恪兒。墨兒，是朕做的不對，當年朕為了不讓恪兒覬覦皇位，才把你們拆散可是事實證明朕錯了，大錯特錯！”皇上敲擊著桌子，立時手上迸出鮮血來。
“父皇，皇上……”李恪轉身要拿藥，被皇上一把拉住。
“恪兒，不用。你還怪朕嗎？”
“兒臣從來沒有敢也沒有任何不滿之意。”
“墨兒，你呢？”
“臣女一向很尊敬皇上，我知道當年您的做法肯定有自己的深意。”皇上長歎一聲，有點落寞的說”
“你們不怪朕就好，希望現在彌補來得及。”說著，他又把我們的手放在他的手裏，緊緊攥著。
“臣女現在最希望皇上能康複。”李恪不善於表達，我想我說出了他沒有說出的話。
“以後你們要相互扶持。恪兒，你要保護好墨兒，不要辜負房卿的心，知道嗎？”
李恪神情的望了我一眼，堅定的說：“父皇，在我心裏，墨兒是我唯一的妻子，我一定不會讓墨兒和您失望。”
“恩。墨兒，你也要照顧好恪兒，我把我最心愛的兒子交給你了。”皇上接著轉向我，鄭重的對我說。
“父皇，皇上，，，您放心吧。”
“你們要互相扶持，以後更要患難與共，不僅是因為你們感情深厚，更是因為隻有你們才能相連在一起，能知道嗎”
我們重重的點了頭，算是今生的許諾，盡然已經許下了終生，我和李恪便不會分開，即使禮教讓我們不在一起，可我們的心都在一起。
“父皇好好休息吧，兒臣和墨兒告退。”李恪拉上我行了禮，準備退下讓皇上歇息，可皇上一擺手，沒有同意。
“恪兒，你去那邊的書架裏，找到詩經，你看看旁邊是什麽東西？”
李恪有點愣神，看來他也不太明白皇上的意思，在我提醒下才起身，隻聽到一陣子翻書的梭梭聲，等了一會，他還沒找來，我忍不住過去幫忙，架子上的書很多，戰國策，漢書，文苑英華……經史子集應有盡有，可就是找不到一本詩經，李恪個子很高，他找上麵，我找下麵，這樣一上一下，突然，也許是心有靈犀。我們同時停了下來，手同時觸及了同一個地方，我使勁往裏伸手，終於，我碰到了一個盒子，而旁邊就是——詩經。
我把盒子小心翼翼的拿出來，交到皇上的手上，而他從裏麵拿出一個金燦燦的東西，往近處一看，我們都大吃一驚，竟然是聖旨！
“恪兒，以前我總以為，你無才才是對你最好的保護，所以我極力壓製你，不讓你擔任任何有權勢的職位，甚至限製你的兵權，現在我想明白了，隻有讓你登上九五之尊才是對你最好的，因為我擬此詔書，以便你在以後必要的時候可以挾天子以令天下。”
“父皇，這……兒臣不能接受！”
“為什麽？”
“兒臣不要父皇的詔書，因為兒臣想通過自己的心智和拳頭打下一片天下！”
“恪兒，這不是你有能力就能得到的，大樹不可撼動，你知道嗎？拿著！”
李恪不情願的結下了詔書，然後，皇上又補充了一句：“恪兒，稚奴背後有強大勢力，而且沒有任何過錯，不是必要時候，千萬不要和他起衝突，也不要輕易拿出詔書，懂了嗎？”
其實我想李恪豈能不明白這裏麵的利害，他之所以不想接，確實還是擔心詔書帶來的後果，自保和鬥爭都是必要的。我很感念皇上，他能為李恪想的如此周到，而李恪，更是對他愛戴有加，諸事都為了他著想。
“父皇，兒臣一定銘記。也請父皇不要為了我而擔心，我有分寸。”李恪確實心中有丘壑，我相信他能把握好這個度，不會顧此失彼和矯枉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