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換
“小姐也是名門閨秀,怎麽能這麽不懂禮數。我是後宮妃嬪,吳王謹慎如此,怎麽會跟我有來往?”她說這話的時候,手裏也沒有停住繡花,隻是手卻不控製的抖了一下,這個細節恰恰被我看見。
“如果和你沒有關係,才人的手怎麽握不住針了呢。吳王肯定不會來這,但不見得你們不會在宮裏見麵。我說對吧?”
“好,我和吳王是見過麵,不過你要問為什麽會見麵,我隻能說無可奉告。”我是相信李恪的,他急匆匆的來找武媚娘肯定不是私會,肯定有重要問題,而武媚娘的態度也說明他們應該有什麽秘密瞞著我。
“想必你和吳王的事情,我在這裏也問不出什麽。那我換個問題,淑景殿的屏風呢?”
“屏風?什麽屏風?”武媚娘一臉的疑惑,好像她從來沒有見過那扇屏風一樣。
“我說的是在淑景殿裏的那扇屏風,上麵畫著花鳥的,武才人不會和我裝傻吧。”
“這個我確實不知道”她搖搖頭,繼續繡著她的花,武媚娘不是不坦蕩的人,但我不知道她到底跟我說沒說實話。
“那既然如此,遺墨就告辭了,多有叨擾,請武才人見諒。”
我低下頭,向她福了福,她也僅僅欠身作為還禮,我們就這樣結束了枯燥無味的談話。
現在擺在我麵前的有很多問題,第一,皇上的解藥,我必須盡快弄來,可我現在連一點頭緒也沒有。第二,淑景殿的屏風牽扯到很多秘密,我也必須盡快找到何人拿去。而另一個問題是,誰會模仿我的筆跡呢,還模仿的惟妙惟肖。
“香茗,你過來。”我讓香茗把耳朵湊過來,朝她說了幾句話。其實目的就想囑咐香茗讓她找幾個人來注意武媚娘居所的動靜,因為我隱隱覺得,從這裏能打開線索。
“那小姐,我們現在到哪裏去?”
“回陸府。”
長安 陸府
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我離開陸家也有一段時日了,再次回到陸家,依舊是那麽陌生,唯一不同的是,經過此番掙紮,表麵上,我在陸家相安無事,實際上,卻暗潮洶湧。我能再次回到陸家,其實是我想弄清楚答案,而陸雲曦和公公婆婆他們,也未必不會想到我的來意。
“香茗,你還記得我有兩個香囊嗎,一個找不到了。”
香茗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荷包來,裏麵就是一個錦囊,這個是長安街上那個無所蹤的高人,細細看這個錦囊,就是一個普通的錦囊,而且很輕,裏麵應該是類似紙這樣的一類東西,而另一個,早在進房家之前就已經在我手裏了,可是不知何故 現在竟然丟了,以前沒覺得,現在看來,事情還是不小。那這個錦囊裏麵寫的什麽呢?我要不要拆開看看?
我把這個錦囊拿在手裏反複的揣摩,但始終沒有勇氣打開,我想想還是放在了一邊,這時候聽到有人叫我,是陸雲曦。
“小姐,陸公子好像在叫你去花園一敘。”
“知道了,這就過去。”
都說人的心情和周圍景色是相關的,這話一點也不假,我今天心緒不佳,因此看花園的景色也是那麽不入眼,更有點不耐煩。
“郎君找我什麽事,但請直說。”我倚著欄杆,深西了一口氣,催促道。
“遺墨。自從你嫁入陸家以來,為夫一直忽略你。還請娘子原諒。”他今天不知何故,竟然向我倒起歉來,我十分不解。
“郎君近日發生的事情,我們就心照不宣,在舅姑麵前,我們還能演,現在就我們兩個,就不必再演了。”我話裏不無諷刺。
“話不能這麽說,你我總歸是夫妻,老是這麽生疏總不是個事情。”
“那依郎君的意思,我們該怎麽辦?”陸雲曦之前做過的那些事情,我心知肚明,沒有揭穿她,是因為現在還不是時候,我也還沒準備好要對付陸雲曦。
“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什麽交易?”
“我知道你平生最恨的人是誰,我會幫你達成心願,也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郎君說笑了,我沒有什麽可恨的人,更不知道你所說的心願是什麽。”
“你的心願不就是嫁給李恪?”他一改往日的謙遜,竟然直白的說出來。
“既然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我也就直說了。嫁給你的確不是我所願,我對你也無任何感情而言。但你如果想利用這一點來達成自己的目的就大錯特錯了。”
“是嗎?難道你不想為你死去的爹爹報仇?”他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像是在引起我的注意。
“你說什麽?!”他這招果然厲害,我再也不能對他的言辭坐視不理。
“我說的是,假如你知道是誰海思你的爹爹,你會不會為他報仇?”
“我不信,你是在危言聳聽。”
“我是不是危言聳聽你以後肯定知道了。你先不要下結論,且看後麵如何。”
“你是在故弄玄虛吧。爹爹的事情和任何人無關,我也不想報仇。”
“是嗎?如果這件事牽扯到你爹爹的名譽你也無動於衷嗎?”
“胡說八道,怎麽可能!”我暴怒起來,轉身要走,誰知他伸手攔住了我。
“我現在隻能告訴你,這件事和越王有一定關係,但他卻不是幕後之人。”
“越王?郎君,你再說笑嗎,我認識的越王是個純良之人,怎麽可能會害爹爹。”我對他的話簡直不想再聽,我絕不可能認為是李貞
“我不會再說第二遍,越王是個什麽樣的人我不知道,此事確實與他有關係,你如果不聽忠告,那也算了。”
“那多謝郎君,我認識的越王不是這種人。”雖然話是這麽說,可我心裏明顯的沒有底氣,因為替換我書信的紙的確隻有江浙才出產,而江浙又是李貞的封地,不過我確實相信裏麵定有內情。
“話已至此,還請娘子好自為之。”陸雲曦說完,便離開了花園。
事後想想,陸雲曦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李貞確實有嫌疑,不僅僅是因為那些紙,而是我隱隱覺得,他好像也牽涉其中,和我之前對他的印象有所不同。
我會想起這些年來和李貞相處的點點滴滴,第一次見李貞是在禦杯樓,看來那是他經常光顧的地方,後來我又在那裏遇見過他一次,太極宮的密道也是他告訴我的,可李貞向來與世無爭,他加害爹爹沒有任何動機,也許陸雲曦隻是胡亂咬人,他並沒有確切的證據,我這麽安慰著自己。現在形勢很不明朗,皇上的病又危在旦夕,爹爹又被人所害,隻剩下長孫無忌一人獨大,難道是他?他有加害爹爹的可能,可他和父親同朝為官那麽多年,為什麽直到今時今日才下手呢?難道是因為皇上已經病入膏肓?還有,李恪一聽武媚娘來過房家,就反應如此之大,這不像李恪平時所為,難道他知道點什麽?我敢斷言,爹爹的事一定和武媚娘來過房家有關。
從李貞走後,我一直沒有和他什麽聯係,我想現在他應該在自己的封地,應該不會卷入這個鬥爭,而且,他更不會加害於我,可出產於江浙的紙又怎麽解釋呢?他臨走時的那番話,也著實令我生疑。以他的性格,他平素是不會說那些話的,而且,我總覺得他意有所指。事到如今,我決定打開香囊,這此種的一個,我至少要明白她的玄機。
“香茗,拿錦囊來。”
“是,小姐。對了,小姐,你不是之前不願意打開看嗎?”香茗邊拿錦囊,邊疑惑的問。
“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我把錦囊拿在手裏,反複掂量著,猶豫了很久,還是下定決心解開了掛繩,果然不出所料,裏麵僅有一張紙,上麵也僅僅有幾行字:“月出東山,鬥牛之間,必置於死地而後生也。若知解藥,則前情有述也。”
我合上這張紙,默默的把文字記住,然後拿過燭台,把紙放在上麵,看著火苗一點點吞噬著它,這上麵的字我不是特別明白,但解藥是在另一個錦囊裏無疑。現在這個錦囊丟了,更碰巧的是,淑景殿的屏風也丟了,這二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麽聯係?錦囊丟了,也許這世界上再無可以救治皇上的藥,那皇上豈不是很危險?我怎麽沒有早點想到這一點呢?唉,我太笨了!
“香茗,備馬,我要進宮。”
“小姐,你怎麽忽然要進宮?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來不及解釋了。駕!”我用馬鞭使勁抽打著馬屁股,期望它能快點,因為當前形勢緊迫,不不僅僅難以和香茗解釋,更尤為重要的是,皇上的病怕是已迫在眉睫。
到了皇宮,我徑直去了燕賢妃宮裏,可皇上並沒有在那邊,我又去了太極殿,依然沒有看到皇上,那皇上會不會在禦花園?我心想。果然我所料沒錯。遠遠就看見皇上坐在禦花園的假山旁邊,而他身邊不是別人,正是齊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