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9章 萬事的本質
第1709章 萬事的本質
這話聽著不怎麼舒服，可是葉小玄知道，輪子說的很對，雖然他葉小玄不想承認自己和玄軍之間存在著利益關係，但是事實上確實是這樣的本質！
在外面待得越久，對人心了解的就越透徹。很多情況下，沒有互惠互利，也就沒有了交情，葉小玄捫心自問，整個壞小子，能讓他完全放心，毫無懷疑的人，能有多少？不超過五十人！
可是壞小子現在的基數是將近五千人！這百分之一的信任率，如果不是利益來維持，那就是奇了怪了！
現在葉小玄有點同情齊天了。這是一個典型的以利益為交換的組織，我給你錢，你給我命！齊天在別的事情上做的很差勁，唯獨這一點，做的很成功！
齊天縱橫中央國百年，為其效死的人不計其數，可是真正是為了齊雲恆和戰狂兩人亡命的，還真沒幾個，那些為了齊天南征北戰的人，其實都是為了錢而已！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還是真實亘古不變的真理啊！葉小玄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嘴角泛起了一絲苦笑。
唐虎威皺著眉頭說：「那無相王還說什麼了？剩下的兩種人是什麼？朋友和兄弟？誰是朋友？誰是兄弟？」
「朋友就是無相王他們這幫人！」輪子看著唐虎威說：「還有閆其龍，羅四海這幫人，說句不好聽的，甚至包括了雯雯姐和劉闖他們！這些人可以跟我們掏心窩子，卻不會為我們賣命。」
葉小玄皺了皺眉眉頭，想說什麼，卻最終還是點點頭。毛雯雯是他妹妹，可是真的到了生死關頭的時候，他會為毛雯雯而死嗎？毛雯雯會為他而死嗎？小七可以做到，吳言也可以做到，甚至連不是他妹妹的小軍師都可以做到，毛雯雯不行！
這是一種感覺，並沒有實踐。但是葉小玄知道，這種感覺真的很准。不只是毛雯雯，就算是他那唯一的干姐，都不會為他而死。
這樣也好，這樣就不會有太多的感情糾葛，雖然能夠成為關係親密的人，但是不摻雜其他的雜質。
對於小七和吳言的感情…葉小玄當然清楚，所以他對兩人一向都有種愧疚，只要有機會，他就會竭盡全力的補償！
也不用別人再問，輪子接著說：「第三種人，就是兄弟了！都是一些過命的交情，劍神哥六指哥這幫人就不說了，咱們這幫本部的兄弟也不用說，再加上後面從外地收回來的一幫兄弟，包括連長他們，還有老九、五顆星、十二羅漢等等，可是滿打滿算，也就五十人！」
眾人一陣沉默，心裡都在盤算著，郝六指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壓抑自己內心的噁心，對葉小玄說：「還有戍京丐幫的一幫兄弟，肯定能超過五十個！」
輪子點點頭說：「的確可以包括，但是不代表會增加多少！無非是那幾個頭頭而已！」
這話也是實話，整個戍京丐幫真正能跟葉小玄有換命交情的，也不過是瘌痢頭和風口他們幾人而已，這還是在京都那拯救瘌痢頭的一戰中才建立起來的，以前也只能算是朋友。
「老大，不要覺得壞小子這麼多人，能換名的兄弟只有五十個就很少了，就算是當年的齊天也沒有這麼多！」牙子在一旁笑著對葉小玄解釋。
這也是，齊天崇尚的就是實力為尊，不只是拳頭的實力，還有金錢的實力，所以齊雲恆一旦失勢，能夠站在他身邊的沒幾個，可憐兮兮的躲在了龍山寺的後院！
輪子撇嘴笑著說：「別說齊天了，就算是連長那樣的正規軍，又有多少呢？可以換命，但是交情算不上很深，大都是被一種崇高的精神支柱給支撐著，真正有交情的，不過是一個班的兄弟，超過一個排，交情就已經大打折扣！所以五十個兄弟，關係都很近，這已經非常的不容易，也只有壞小子才能達到這樣！」
唐虎威撓了撓頭，還是有些不甘心的說：「不一定！這東西也沒有個實驗的辦法，所以不一定只有這一點！」
這次是葉小玄在為他解釋，淡淡一笑，對唐虎威說：「其實想要評價很容易，你現在就可以告訴所有兄弟，壞小子投資失誤，已經入不敷出，這次任務沒有報酬，下一次也不會有，以後資金緊張，薪水不會按時發放了，你看有多少人還在壞小子待著！你能想到有多少人？」
這事其實挺誅心的，可是卻不能不讓人面對。將近五千人的壞小子，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為了一個人聚在一起，無他，錢而已！
壞小子是個集團，是一個大飯碗，裡面的飯盛滿了，圍在旁邊吃的人就會越來越多，假如有一天飯少了，人也會減少，飯碗見底了，人也不會守著一個空碗在這白忙活！
這是人之常情，沒什麼難以理解的，就算正規軍，雖然說的全都是義務，可不管吃飯不發軍餉，每一個去的！
人這一輩子，不管理想多偉大，品格多崇高，全都是建立在吃飽喝足的基礎上，一時的忍飢挨餓看不出什麼來，吃點小苦也算是增加一點你的人生閱歷，重要的是苦盡甘來。
如果一開始就知道，你做的這件事意義很偉大，但是永遠都是沒吃沒喝沒一點好處，那你看誰會去干？傻子都不靠邊！
這就是現實！這也不叫殘酷，因為這是必須的，必備的！這就是人，不是神，光靠理想靠義氣靠信仰靠信心都無法維持一個做人的條件，連人都做不成，還講哪門子理想和義氣！
「老大！」輪子看著葉小玄，笑著對他說：「我覺得無相王說這番話，不是打擊我們，而是給你看清一個事實，甩掉一個包袱！」
葉小玄抬起頭，眼睛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輪子也沒讓他等太久，笑著說：「給錢，賣命，你給我做事，我付你薪酬，我們你情我願，不存在於心不忍或者是心懷歉疚！也不需要你事事搶在別人前面，兄弟會替你擋住危險，朋友不願意看到你先遭遇危險，而工人，需要你這個老闆為工人擋子彈嗎？那要工人何用？」
「好！」話一說完，郝六指就鼓起掌來，拍了拍輪子的肩膀說：「這話說到點子上了，說的好！」
牙子在一旁奇怪的說：「那蛟龍王他們呢？算我們的朋友還是兄弟？」
唐虎威哼了一聲說：「你高看他們了！這些人，充其量也算是工人！你以為這幫人那麼容易就加入我們了？其實他是被中央國的海軍給打怕了，所以先收回來暫避風頭，不過跟了壞小子之後，賺的錢比當海盜還來的多，這才安下心來的！」
當初蛟龍王下決心加入壞小子，就是因為出了唐虎威這麼一個猛人！不過這幫海盜是什麼樣的亡命徒，可是在水虎面前，都顯得很脆弱！
他們在海上可以躲得過軍艦的圍剿，卻躲不過唐虎威的追殺。這傢伙一旦在水上變身，那種戰力簡直比陸地上提高了幾個檔次。可以這樣說，五小福只要是在水裡，就以他的戰力最高，連薛劍神都不是他的對手！
因為他，才直接促成了蛟龍王的歸順。所以他對蛟龍王的心思非常的了解。老虎人直爽，跟大軍是一樣的脾氣，雖然沒有大軍那樣粗中有細，卻也不是傻瓜，聽到無相王對壞小子的分析之後，馬上對蛟龍王做了劃分。
乾脆躺在甲板上的郝六指就像是大病初癒的樣子，臉色蒼白，渾身酸軟的沒有一點力氣，卻還是不忘記調侃唐虎威，笑著說：「老虎，你別亂說話，他很有可能是你的老丈人呢！」
「我去他大爺的老丈人！你不說這個我還不氣，昨晚我才聽說，原來這犢子竟然背著老子讓三丫頭跟那個娘娘腔出市區了！」唐虎威臉色鐵青，緊咬著牙，那架勢，要是蛟龍王在身邊，鐵定會被他給咬一口！
蛟龍王很倒霉啊！自己的閨女去趟仙湖市區都被人家給惦記上了，還為自己招了恨，這得有多鬱悶？
眾人做了個你懂我懂，心知肚明的表情，不過老虎也不是在說蛟龍王的壞話，他的確只能算是工人，因為如果壞小子真的沒有油水了，蛟龍王肯定會帶著自己的人第一個離開！
現在各國對於打擊海盜都很嚴厲，真正值錢的商船除非是跨洋走深海，要是只是到朴國島國這些不算很遠的地方，會雇傭武裝船艦的護送。
蛟龍幫的人不怕歸不怕，可架不過次次都拚命吧？而且人家一般都是租用新式戰艦，速度和火力上都比他們要優良的多，這樣他們的日子就越來越不好過了！
跟了壞小子之後，一方面是收入沒減少，似乎還比以前穩定了，更重要的是，有了一個光宗耀祖的身份，他們是龍牙！
當海盜主要是一份職業，斂財快點而已，而且自由，誰也知道名聲不好，所以你要說有一個既能掙錢又有名聲的職業擺在他們面前，和當海盜一起讓他們選，毫無疑問，大家肯定都會選擇前者！
從這一點上看來，蛟龍王對於壞小子來說，就是不折不扣的工人，不過是關係比較好的工人而已，工頭算是老闆的朋友，僅此而已。
葉小玄站起身來，看著茫茫的大海，原先臉上還有陰霾，可是現在，卻已經露出了招牌式的邪笑。
沒錯，他已經不需要內疚，因為這就是一個公平的交易。不管這一戰有多大的犧牲，他不會虧待他們的家人，也不會虧待活下來的人！他給他們心中想要的，他們付給他能夠支出的，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