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熱帶小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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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岑發現穀雅南的意圖,急忙捂著臉上的小紅點,“小事,沒關係的。”
“哪裏是小事,尾蚴性皮炎症狀已經出現了,我這裏有我哥從醫院拿的藥,藥片內服藥膏外敷。”
穀雅南自己進了屋,將雞湯瓦罐和藥都放在客廳的桌上。
顧青岑的眼神卻集中在碗罐雞湯上。
這個瓦罐他認的,很多年前他跟穀雅南一家4口住在一起,當年穀媽媽經常用它來燉雞湯,如今又重新見到,而且聞到雞湯的香味兒,顧青岑心裏湧出暖意。
“雅南,這是你煮的雞湯?”
“不是,是我媽煮的,特意給你煮的,她聽說你掉進水裏,擔心你生病,所以就煮了雞湯送過來給你補身體。我媽這個人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之前跟你說的重話你別放在心裏。”
顧青岑眼角微微濕潤,忙轉過頭去,“我知道,當年的事是我不對,我不怪任何人。”
穀雅南拉住顧青岑,把他按坐在桌旁的椅子上,要給他抹治療皮炎的藥膏。
“不用,我自己來。”
近距離的身體接觸,讓顧青岑有些慌亂,於是趕忙拒絕,想要掙紮著站起來。
穀雅南手上用力,把顧青岑按在椅子上,“我看你脖子後麵都有紅點,你自己又看不到,還是我來吧。”
打開藥膏塗抹在脖梗後麵的皮膚上,之後又開始塗臉頰。
塗著藥膏,穀雅南發現顧青岑的臉上除了星星點點的小紅斑之外,整個臉頰都有些發紅,莫非是皮炎又嚴重了?
穀雅南嘀咕出聲,“怎麽整個臉頰都很紅呢?你的這次尾蚴性皮炎看起來挺嚴重的。”
顧青岑坐在椅子上,不動也不說話,任憑穀雅南塗塗抹抹。
臉上的藥膏塗完,穀雅南盯著顧青岑的眼睛,發現他眼睛裏也有些紅,“青岑哥,你眼睛不舒服嗎?我看你眼睛也發紅,當時是不是有水浸到眼睛裏了?萬一尾蚴鑽進眼裏,那可麻煩了,我還是讓我哥再送一瓶眼藥水過來。”
“不用,水沒有進到眼睛裏,眼睛紅可能是因為最近沒休息好,而且吃了吡喹酮是全身性治療,不用額外滴眼藥水。”
塗完臉上,穀雅南又檢查顧青岑的手跟腿,因為當時穿了防水的靴子和手套,所以手和腳沒事兒,隻有臉和脖子上有紅色的斑點,塗完藥膏,穀雅南又看著顧青岑將吡喹酮藥片吃下。
吃完藥,穀雅南打開雞湯藥罐,找來兩個碗,每人一碗,開始喝雞湯。
這樣的情景在多年前經常上演,如今7年多過去了,顧青岑再次喝到熟悉的味道,見到熟悉的人,眼睛又忍不住濕潤起來。
穀雅南發覺到顧青岑隻是低頭喝雞湯,一句話不說,於是找話活絡氣氛,“青岑哥,這雞湯好喝嗎?”
“嗯,好喝。”
“是不是跟以前的味道一模一樣?我媽的手藝呀,一直都這樣,這麽多年了一直都沒變。”
顧青岑害怕穀雅南繼續提起過去,他的心或許會動搖,他或許會抑製不住衝動,忙岔開話題,“雅南,對於荷塘村出現埃及血吸蟲中間宿主水泡螺這件事,你有什麽看法?”
穀雅南的思緒立刻被拉回到血吸蟲疫情上,想了想,眉頭皺著回答說,“水泡螺對於連海市來說屬於生物入侵物種,它不會憑空出現,而且還攜帶著埃及血吸蟲,一定有什麽途徑導致它在荷塘村定居並擴散了疫情,這個途徑我們要查清楚,否則這起疫情就不算被控製住。”
“你打算怎麽查?”
“明天繼續去荷塘村,那裏應該還有沒被發現的線索。”
第2天一大早。
荷塘村。
穀雅南一行4人的疾控小組開著現場流調車,帶著滅螺用的化學藥品到達荷塘村。
今天的任務除了對荷塘村進行滅螺,還要對荷塘村的村民進行體檢,所以穀雅南通知了管轄荷塘村的縣疾控中心,讓他們來了幾個人幫忙維持秩序,安排體檢相關事宜。
體檢很簡單,隻是基本的身體檢查,看是否有血吸蟲的典型症狀,並進行采血采尿。
一大早,縣區疾控和市疾控小組的人在荷塘村口集合。
陸離昨天連夜製作的牌子已經立在荷塘村張大爺承包的荷塘周圍。
白底紅字的警示牌甚是顯眼,“血吸蟲疫區,請勿接觸疫水”。
荷塘村的村民們見到警示牌,都聚在警示牌周圍議論紛紛。
穀雅南疾控小組穿著防護服出現在荷塘村村口,村民們見狀都又圍了過來。
有村民問:“醫生,我們村這真有血吸蟲嗎?”
穀雅南:“的確是有,這兒已經被確認為血吸蟲的疫源地。”
“我們村裏被送進醫院的人都是因為感染了血吸蟲嗎?還有,我們村還有人出現發熱的症狀,會不會是也被血吸蟲感染了?”
穀雅南給村民們解釋,“我們疾控這次來除了對環境進行滅螺,還要對村民們進行體檢,項目很簡單,就是抽血和查尿,請村民們配合,檢測結果會及時通知大家,如果有問題會安排大家去醫院進行治療。”
河塘村有100多戶村民,300多人,給300多人檢查身體抽血采尿,也是很大的工作量。
縣疾控的人在荷塘村村口搭起臨時醫療帳篷,讓村民們排隊挨個進行檢查。
陸離、王笑笑帶著幾個縣疾控的工作人員對荷塘噴灑滅螺的化學藥品。
穀雅南和顧青岑在村口醫療點對集合的村民們進行一一詢問。
問的問題主要是有關埃及血吸蟲中間宿主水泡螺的來源問題,問村民們是否有出國的經曆或從國外購買相關物品的經曆。
村民們都表示最近沒有出過國,更沒有從國外買過什麽東西。
突然人群中有人發出疑問,“張友發家的兒子不是在非洲嗎?這也算是出國人員啊。”
“對,張友發家的兒子已經去非洲兩年了,這期間雖沒回來過,不過他兒子經常給他寄東西回來。”
“寄什麽東西?”穀雅南追問。
“魚,而且是熱帶的小魚,五顏六色的,張友發這老頭喜歡養魚,而且喜歡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品種,他兒子知道就經常從非洲給他寄回來很多熱帶小魚,張友發經常在我們村子裏炫耀說他兒子孝順。”
穀雅南記得在人民醫院第1次問張友發的時候,他明確說過他兒子沒有給他寄過任何東西,但村裏的人又說他兒子給他寄過很多次熱帶小魚,一定有人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