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突然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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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安迪的朋友安娜的描述,安迪入院之前有瘧疾的典型臨床表現,典型的周期性寒戰、發熱、出汗。
如果之前穀嘉樹能多問一句關於安迪入院前的症狀,或者是問她有沒有去過瘧疾疫區,那麽也不用多做那麽多檢查。
穀嘉樹心裏感歎,還是那句話最靠譜:不明原因的發熱,一定要問流行病學史。
跟安娜了解過安迪的情況和之前的流行病學史,醫院檢驗科那邊恰好來了電話,“喂,感染科的穀醫生嗎?我剛才看了一下血塗片,滿視野的瘧原蟲啊,現在初步鑒定是惡性瘧,你們可以先處理起來,詳細的報告明天會出。”
有了檢驗科的報告,現在可以確診安迪是感染了惡性瘧疾。
自從穀嘉樹到連海市第一人民醫院參加工作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診斷出瘧疾病人,因為連海市的地理位置和疾控中心的防病工作,連海市已經多年沒有瘧疾病例,現在突然出現一例,讓穀嘉樹心裏覺得奇怪。
不管怎樣,既然確診了瘧疾病例,就要開始進行治療。
穀嘉樹根據who2015年發布的指南,對於惡性瘧疾治療的首選是基於青蒿素的聯合療法。
穀嘉樹從聯合療法中選了一種,下了醫囑。
但是很快醫院的藥師打來電話,“喂,穀醫生啊,這裏是藥庫,不好意思,醫囑無法執行,我們這裏沒有青蒿琥酯鈉,而且其他的抗瘧藥物也都沒有。”
穀嘉樹著急了,“啊?我們醫院竟沒有抗瘧疾藥物的儲備,現在有了病人,要如何去買抗瘧疾藥物?”
藥師:“在我們連海市,因為瘧疾不屬於常見病,所以一般醫院的藥房裏不會備有抗瘧疾藥物,萬一有瘧疾病人需要憑化驗報告單和醫生處方聯係連海市疾控中心下屬的寄生蟲病研究所,他們那兒有藥物儲備。”
穀嘉樹跟市疾控中心的人很熟悉,尤其是妹妹穀雅南。
穀嘉樹立刻給妹妹穀雅南打電話,“我這邊診斷出一位瘧疾病人,醫院沒有抗瘧藥物的儲備,想從你們疾控中心調藥物。”
“好,我現在跟寄生蟲病研究所的人聯係,你把需要藥物的具體種類發給我。”
事情很快聯係好,本來穀嘉樹要派一位助手醫生來寄生蟲病研究所取藥,但穀雅南覺得這一來一回很費時間,於是穀雅南決定她直接送藥去醫院。
連海市第一人民醫院,感染科。
穀雅南拿著抗瘧疾藥,趕到感染科,交到穀嘉樹手裏。
穀嘉樹轉手將藥交給護士,按照醫囑進行用藥。
穀嘉樹:“小妹,多謝,讓你這麽匆忙跑一趟。”
穀雅南站在安迪病房外的走廊上,透過病房的玻璃門,朝內張望,說:“這也是我的工作,我來不光為了送藥,瘧疾屬於傳染病,既然醫院發現了瘧疾病例,我們疾控中心就要進行現場流行病學調查,我來醫院也是想問一問安迪之前的流行病學史。”
穀嘉樹:“安迪現在處在惡性瘧疾引起的腦昏迷狀態,不能回答你的問題,不過我已經問過安迪的朋友安娜,她說了安迪入院之前的症狀,還有她的流行病學史,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
“我想知道你所知道的全部內容。”
穀嘉樹將他從安娜那裏聽到的信息,全部跟穀雅南複述了一遍,最後總結說:“安迪是模特,去非洲瘧疾疫區拍寫真時,感染了瘧原蟲,回國之後才開始發病。
安迪初發病時,有瘧疾的典型症狀,發冷、發熱、多汗三個時期交替進行。
安迪以為是感冒,服用了感冒藥。
直到你們在咖啡館遇到安迪時,她因為體內的血紅細胞被瘧原蟲大量破壞,出現抽搐。
安迪被送到醫院後出現昏迷,惡性瘧發展成了腦性瘧疾。
總之,安迪就是一例從非洲來的輸入性瘧疾病例。”
穀雅南朝穀嘉樹豎起大拇指,“哥,不錯啊,你這流行病學史調查的很完整,這水平可以到我們疾控了。”
穀嘉樹微微一笑,“去你們疾控就算了,我覺得臨床更需要我。”
穀雅南:“安娜跟安迪同時去的非洲瘧疾疫區,安迪生病了,那安娜有沒有查一查是否感染瘧原蟲?”
“嗯,這個還沒有,安娜一直在安迪身旁照顧,我過一會兒去提醒一下安娜,讓她在醫院做個瘧原蟲的血塗片,檢查一下。”
穀雅南:“其實檢查瘧疾還有一種更快捷的方法。”
“核酸擴增嗎?”
“pcr的費用太貴了,現在有檢測瘧原蟲的膠體金試劑盒,便宜又快速,唯一的缺點就是檢出率比pcr稍微差了一點。”
穀雅南和穀嘉樹正討論著用哪種方法能快速又高效的檢測出瘧原蟲,在安迪病房中給安迪做靜脈點滴的護士,突然急匆匆的跑過來,“穀醫生,病人出現了醬油色的尿!”
穀嘉樹急忙進入病房,穀雅南緊跟其後。
兩人看到安迪病床旁從導尿管流出的尿液變成醬油般的暗紅色。
穀雅南腦海中立刻冒出一個詞兒黑尿熱。
穀嘉樹急忙說:“停用奎寧,現在要利尿,堿化尿液。”
穀嘉樹這邊正忙著給安迪更換治療方案,“青蒿琥酯鈉120毫克,靜脈推注。”
年輕的小護士在穀嘉樹的指揮下有些手忙腳亂。
穀嘉樹看得著急,開始親自動手,打開青蒿琥酯的粉針劑,先用5%的碳酸氫鈉注射液混勻,待澄清後,再注入5%葡萄糖注射液中稀釋,最後緩慢靜脈推注進安迪的血管。
穀嘉樹操作完之後,又重新下了醫囑,“地賽米鬆十毫克,加入5%葡萄糖500毫升中,靜脈滴注。”
小護士按照穀嘉樹的醫囑,又開始忙碌起來。
穀雅南看著穀嘉樹和小護士處理著突然轉為黑尿熱的安迪,想起之前跟南翰飛吃飯時,南翰飛曾無意義中提起過天橋命案中,死者成也曾出現過黑色尿液。
難道天橋命案中的死者是死於瘧疾?
穀雅南立刻出了安迪的病房,站在走廊上用手機給南翰飛打電話。
電話接通,穀雅南的語氣著急,“天橋命案死者的屍檢報告出來了嗎?”
南翰飛感覺奇怪,穀雅南從來都不會主動提起他偵辦的命案,今天怎麽會突然提起來,還語氣這麽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