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分析霍家
第183章 分析霍家
「殘忍？」霍老爺子聽了這話，臉上的神色帶著幾分的苦澀，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後帶著幾分無奈望著空洞黝黑的屋頂，沉默無語。
姚小玥靜靜的等待著，那佇立的聲音卻隱隱的透著一股倔強的風華。
「我已經九十三歲了，不，過了這個年已經九十四歲了，你覺得我還有多長時間可以等待你爹清醒過來？現在我能做的只能是下狠手來逼他長大。」霍老爺子語氣有些無奈的解釋，跟眼前這個小曾孫女比耐心，他還真的比不過。也不知道這小丫頭到底經歷過什麼，明明只是一個少年人，卻比老人的耐心還要充足，還真是詭異的很。不過他們霍家在別人的眼中都是如此的詭異，眼下這情況似乎也沒有什麼是不能理解的。
「那麼你試探的結果呢？」姚小玥想了下，雖然不太贊同這種揠苗助長的方式，但霍老爺子說的對，他眼下只能選擇這種帶著幾分沉重的方式，畢竟年輕和年長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霍老爺子嘆了一口氣：「你爹，你爹只能說生了個好閨女，要不然被人吃的骨頭都不剩也是有可能的。」
姚小玥默然，可不是嗎，她用了一年的時間都沒能讓姚鎬的性格轉變幾分，可想而知，姚大柱一家對他的「洗腦」是多麼的成功。
「所以，您老人家是打算？」
「未來的霍家只怕是要靠你來撐著了。」霍老爺子睜開了眼睛，很認真也很直白的看著姚小玥說道。不等姚小玥說什麼，他繼續說道，「我也知道其實你很明白霍家現在的處境，這就是一個麻煩，一個泥沼，一個只要進入就爬不出來的泥潭，可是我現在只能將它託付給你了，因為我的時間不多了。」
「曾祖別這麼說，您老人家老當益壯，再撐個十幾二十年肯定是沒問題的，到時候哥哥和弟弟也長起來了，自然能夠擔得起霍家的家業來。至於我，我人小力薄，還真是要讓您老人家失望了。」姚小玥淡定的說道，這輩子她只是簡簡單單，快快樂樂的過。等回報了李家上輩子的養育之恩后，她打算好好地遊覽一下岳兆國的風光，然後若是有機會出去看看塞外風光也是很好的。
霍老爺子看著姚小玥眼中的憧憬，眼底閃過一抹淡淡的愧色，隨即無奈地說道：「阿玹和阿珂都是好孩子，性子也好，你爹娘教導的不錯，只是他們被養成了被動的性子，這對於霍家而言卻不會是一個好家主。霍家需要的是能獨當一面，能做定海神針的家主，而不是一個事事需要聽從別人建議的傀儡，你懂嗎？」
「人之初性本善，哥哥和弟弟的年紀還不大，性子也是能掰正過來的。」姚小玥對於霍家是半點兒想法也沒有，別說是現在風雨飄搖，群狼環伺的霍家，就算是風光最盛的適合，她也看不上好不好！
「你這小丫頭還真是滑頭的很。」霍老爺子略有些無奈。
姚小玥輕輕笑了下：「曾祖，這不是滑頭，而是我不覺得自己有這樣本事，能夠擔負的起霍家這樣的家族來。」人人都以為富貴好，卻沒有人看到這富貴得到之後要付出什麼。
「還說不滑頭！只是你現在想拒絕已經晚了。」霍老爺子笑容帶著幾分頑劣，看來人說老小孩老小孩，還真的一點兒都沒說錯。
姚小玥眼睛微眯：「那塊玉佩——」果然這個世界上的好東西不是那麼好收的，雖然她隱隱的有了預感，卻不敢相信霍老爺子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來，現在看來，她還真的是小看了這位霍老爺子的魄力。真不知道上輩子為何自己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霍家呢？眼前這個老人不像是沒留後手的人呀！
「你果然很聰明。」霍老爺子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慨。
「我現在可以後悔嗎？」姚小玥忍不住磨牙，有得必有失，得到了霍家就意味著失去自由！上輩子，她已經被禁錮了自由，這輩子還來？真的以為她是沒脾氣的嗎？
「咳咳」霍老爺子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先關上門吧，這天是越來越冷了。」
姚小玥的眉頭微微鎖緊：「曾祖，你——」
「年紀大了，身子骨自然就不好了，沒事的。」霍老爺子洒脫的一笑，「這多年我都已經習慣了，其實今年的身體已經比往年好了很多。」霍老爺子說的雲淡風輕，顯然對於眼前的事情已經習以為常了。
姚小玥關好了門，眼中閃過一抹陰沉。雖然她知道霍老爺子這話肯定有裝可憐的成分，但是看到霍老爺子剛才那忍不住攏衣的小動作，她知道霍老爺子的年紀真的大了，哪怕是他現在看上去還很好，卻已經不能跟三四十歲的人相比了。
霍老爺子眯著眼看著姚小玥緊抓著門框的手上浮現出的青筋，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示弱絕對是他這輩子從來都沒有做過的事情，可是沒想到老了老了卻不得不在自己的親曾孫女面前示弱，這還真是不得不讓人感嘆世事無常。
「霍家現在的局面到底如何？」姚小玥轉過頭來目光沉沉的看著霍老爺子。
「你同意了？」霍老爺子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姚小玥，他以為自己還得說更多的好話，裝更多的可憐，可是沒想到自己這剛一開始，眼前這個看似倔強的小曾孫女就同意了？這怎麼讓他感覺自己是在做夢呢？
「我不同意你就不會勉強了嗎？既然最終結果都是一樣的，那我還費什麼勁兒！還不如先打聽清楚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嗎！」姚小玥很鎮定的說道，一邊說還一邊幫霍老爺子蓋好了裘衣，「至於說我不想做霍家家主，呵呵，這也沒什麼，大不了我用二十年幫霍家培養出一個真正的家主出來就是了！」
「你會嗎？」霍老爺子聽得很感動，不過隨即他有些懷疑的看著姚小玥，「咳咳，我這不是看不起你的意思，而是咱們霍家人都不擅長教徒弟。想當初你爺爺還是別人教導的呢！」這要不是因為姚小玥實在是太聰明，他也不會親自出來了。
「這不是最重要的，現在最重要的是，你應該跟我說一說霍家的形勢。」抓不住重點的某老頭！姚小玥沒好氣的看著霍老爺子，深深的後悔自己怎麼就這麼的心軟沒讓這老頭好好地說點兒好聽的呢！
「現在的霍家跟三十年前的已經完全不一樣了。」霍老爺子嘆了一口氣，徐徐說道，「我霍家起源於萬年之前，秉承的一直都是中庸之道，雖不入朝為官，卻與官家甚至皇家的關係很好，只是這一切在三十年前卻變了。」似乎想到了什麼，霍老爺子的臉色很是難看。
「三十年前？那不是先皇登基的時候嗎？」姚小玥有些詫異，那位短命的皇帝莫不是跟霍家還有什麼關係？
「你這小丫頭雖然地處偏僻，可這知道的倒是不少，的確是那位先皇帝。」霍老爺子點頭，「其實說來咱們霍家也很無辜，那位先皇帝雖然沒什麼本事，卻是一個難得的情種，而很不巧的是，他所愛的女子出身譚家。」
「譚家？」姚小玥蹙了蹙眉頭，沒什麼印象，京中應該沒什麼大戶是姓譚的。
「其實這是一個很狗血的故事，我年輕的時候人比較的偏執，所以得罪了一些人，而那些人又很記仇，結果最終他們得到了機會之後自然是極力的黑我們霍家了。」霍老爺子含糊其辭的說道，聽他這話里的意思就知道，那段恩怨肯定沒有霍老爺子說的這麼簡單。
不過對於這些狗血的事情，姚小玥是半點兒都不好奇，沒辦法，上輩子她的經歷就是一出狗血劇，好奇別人的狗血劇，這不是在嘲笑自己么！再說了，姚小玥又不是傻的，還對宮中女人的小心眼知知甚詳，猜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然後呢？」
「然後霍家的家奴之中出現了一個叛徒，所以霍家就成了眾多世家眼中的軟柿子，皇家的眼中釘，恨不能除之而後快。我為了保護你爺爺，才將他送到了這麼一個地方，卻沒想到最終他還是沒能逃過這一劫。」霍老爺子有些感傷的說道，「不過我倒是也不後悔，因為若是你爺爺留在霍家，只怕是連你爹這條根都不能給霍家留下。雖然這些年你們的日子過得很苦，但至少還活著不是嗎！」
他的要求不高，只要自己的子孫能安安生生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就很好了。
「叛徒？」只是霍老爺子和姚小玥關注的重點是不一樣的，霍老爺子是感慨自己的家人還完好無損的活著，而姚小玥則是有些不敢置信，霍家這樣的家族之中竟然也會有叛徒的存在嗎？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知道什麼是世仆嗎？世仆就是世代在一個家族為仆，這樣的人將自己的生死榮辱毒寄托在主家的身上，也是因此才能得到主家完全的信。這樣的僕人如何會背叛自己的良心，自己的信仰？
「你以後會知道的，現在不著急說這些。」霍老爺子從椅子上坐直了身子，「玥兒，曾祖要告訴你的是，現在的霍家很危機，頃刻間就有覆滅的下場。而霍家的覆滅跟別的家族還不一樣，那些狼一般的窺伺者絕對不會給我們任何的喘息的！」
「沒關係，只要讓這些窺伺者全都完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