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劫去,對峙
“紅墳——!”
匆慌上前想要阻止這場祭祀的趙亞力被法陣結界彈出老遠,腦袋撞到桌角上,顧不得被血液沾濕的長發,他朝著陣中人大吼“快停下——!你沒有靈修,與普通人無異,吸收過來的生死渡根本沒地方消化的!”
陣中人裝作聽不到陣外人的勸阻,右手緊緊握住左手的手腕的,劇烈的術法抖動幾欲讓她把持不住身形,以凡人之軀正麵對抗輪回門的後果漸漸暴露了出來,伴隨著病毒入體,少女姣好的麵容逐漸被灼傷,尤其是左半邊臉直到脖子根如同被注入滾燙的岩漿,刹那間糜爛不堪。
好在有另一股力量在幫助紅墳吸收生死渡,以至於並未發生全身潰爛的下場,待赤色光芒漸稀消失,陣中人如同斷線的傀儡娃娃,頹然半跪在地,擱淺沙灘魚兒般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長發糟亂的少年人顧不得形象有多麽不符合國際禮儀,縱身來到法陣中央悻悻攏住少女的雙肩,低沉嗓子問道“那病毒轉移到你身上了對不對?你說話啊!”之前何渡透露給他的訊息驚得校霸渾身冷汗。
‘在修靈人的術法中,有種被視為禁術的吸納術,名為鬥轉,隻需布下一個簡單的陣法,便可將旁人的福報一並納入自己的修靈之中,同理,也可以把旁人的劫數轉移到自己身上,而這個術法本身就是九百多年前萬怨之祖發明的。’
聞少年言中的憤懣與責怪,紅墳無神的瞳孔稍稍一滯,閉唇不語。
“你——”正當少年想要繼續說什麽的時候,一直被紅墳下意識遮掩的左半邊臉頰透過窗外的夜光展現在趙亞力眼前,他被嚇得朝後退了兩步,瞪大的眼瞼不予置信地顫抖著,如果,這還可以被稱作臉的話。
如果你看過終結者,又或者看過九十年代的香港b級片,就一定會對爛肉有所了解,那種仿佛在烙餅鍋裏滾過一圈的感官,皮開肉綻加之番茄醬一樣的血漿糊在少女的左臉,好似被惡魔舔舐過一樣可怖滲人。
反觀病榻上的明澤也,何止一個麵色紅潤有光澤能形容?先前那般脫了形的骷髏模樣一去不複返,恢複成這張傾國傾城的欠扁容貌,趙亞力一再克製自己把他揍醒的衝動。
“咱們走吧……”萬怨之祖艱難地扯動嘴角,轉身之際,如同鮐背之年的老者,龍鍾蹣跚。
趙亞力揉了揉腦後,又揉了揉胸口,有什麽地方正堵著撒不開氣,又有一塊地方針紮一樣的疼,後槽牙不自覺咬合在一起,權當是場麵太過震撼的後遺症。
fbi抵擋現場的時候,除了整個病毒防護中心醫護人員全部無故暈倒以及特殊icu病房裏的那位亞洲明星突然痊愈以外,並未有其他收獲,美國人的第六區多了一例神秘案件,按照他們的話來說,外星人一定光顧過防護中心,否則無法解釋大規模人員同時昏睡,大家異口同聲昏迷前看到了紅色的光線。
美帝又有事可做了。
“昏睡期間是否感知身邊有什麽動靜?”暗色調的審訊室,陽光透過高高的窗戶投射下來,三三兩兩的記錄員,以及一名問話員。
“沒。”少年人抿了口咖啡,天,他們到底放了多少糖?
“現在呢,身體有什麽異常嗎?”
明澤也抬起眼簾,眼神看來有些促狹,對於痊愈後繼續被強製留在防控中心略有不滿“你們難道不應該比我更了解嗎?”
幾名調查人員麵麵相覷,詢問者繼續說“我們有理由懷疑你身上存在異常能量。”
“那麽請問,這幾天你們為這樣無理的懷疑找到實證了嗎?”明澤也把玩病號服衣角,冷嗤一聲。
真是個牙尖嘴利的人,調查員深知眼前的亞洲人很棘手,緘默的空氣被眾人各懷心思的呼吸聲填充,最後詢問者態度軟了下來“聽著,我們不必這樣劍拔弩張,kenh先生。”舉了舉手招來手下替明澤也換了一杯咖啡,從檔案袋抽出一張照片,滑向少年。
待少年接住照片觀摩時,詢問者補充“這是那天防控中心外圍拍到的照片。”
照片相當模糊,迎著烈陽拍攝出來的效果很渣,但明澤也依舊認出了當中兩人的身份,稍縱即逝的訝異被他隱藏得很好,遂見他綻開無懈可擊的笑容“我可以理解成,你想告訴我,你們拍下了兩團烏貝壽司?”
負責記錄的人員聞言憋笑了起來,被門口幾名探員輕咳示警後怏怏掩藏好情緒繼續扳直了身體。
“這個玩笑並不好笑,kenh先生。”詢問員暗了暗神色,“請把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包括照片中這兩名涉嫌非法闖入的嫌疑人。”
桃花眸漸漸眯成新月,狹長的流線型眸子露出某種寒意“探員先生,既然連你們都沒辦法確認他們的身份,又憑什麽認為我應該認識他們?從頭至尾我隻是個病人,我想我並沒有義務幫助你們破案,更沒有必要被你們逼迫,我想你們也知道我為什麽會是我的祖國挑選出來出席聯合國野生動物保護公益宣傳的青年代表,對於痊愈後被強製留在防控中心這種不人道行為的報道,你們應該也挺感興趣的,對嗎?”
這是一個剛滿十八歲少年該有的氣魄嗎?在場的所有人都懷疑。
負責詢問的探員努了努嘴,最後又用力抿在一起,半晌,他邊搖頭邊擺手“你贏了。”與身後的兩名探員交頭接耳後,詢問者打開了審訊室的門,指了指外邊“你可以離開了,kenh先生。”
當一切風平浪靜,先前的全城戒備如同玩笑,john在烈日下狂曬三小時,差點脫水暈倒時終於看到了自家大明星從聯合國肯尼亞駐紮大樓走了出來,這才放下心頭的巨石發了個消息傳回國內尚容集團。
“來,澤也,咱們先去把衣服換了。”john一通電話將地下停車場的保姆車招了上來,攙著少年坐上了車,總裁助理是內疚的,所以一切顯得很殷勤,以至於明澤也有些不適應。
穿上john遞來的衣物時,什麽東西從暗袋裏掉落了出來。
“這是什麽?”john撿起掉落的黃色紙張,“道具符紙?晦氣晦氣!”說罷揚手便揉成了紙團。
聞言,明澤也眼疾手快扳住了john的手腕“還我。”
“誒?什……嘶,疼疼疼,你輕點,還你就是了!”john推了推掛在鼻梁上的眼鏡,老實巴交地將黃紙交給了明澤也,心下這小子大病初愈哪裏來的這麽大的手勁。
小心翼翼攤開揉成一團的黃紙,潦草的血符已經伴隨著時間變成了暗黑色,明澤也蹙眉用指腹撫了撫幹枯的血跡,‘是你做的嗎?紅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