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你就是個病嬌!
紅墳此時尚在看守所,身著收監服半蹲坐在牆角邊,她的身旁多是些小偷小摸進來的痞子,待趙亞力來到收監室前,正縫幾個小混混不懷好意靠近牆角,鐵欄外的少年人見狀立馬惡狠狠衝向前吼道“滾,都給我滾!離她遠點——!敢碰她老子弄死你們——!”聞少年裸的威脅言語,幾名警察相互交換了眼神。
“切,原來有人保啊!”
“沒勁!”
“略略略!”
幾個混混見來者不是個善茬,識趣地散開了。
“紅墳!”趙亞力握住鐵杆,急急呼喚牆角神色木訥的少女。
少女聽到有人喚她,微微側了側耳,“誰?”
“是我,趙亞力!”
聞言,少女緩緩站了起來,神情像是陷入了某種糾結的回憶當中,眉心幾乎擰在了一起。
“來,你過來。”少年朝紅墳招招手。
前者遲疑了會兒,伸出手摸索著牆麵來到了鐵杆前,趙亞力見此一陣心痛,雙拳發出“咯咯”聲,“她眼睛根本就看不見!你們也眼瞎看不出來嗎?這樣怎麽做私生飯?!”每一個字幾乎是咬牙說出口。
少女身後的混混插嘴道“能查到明澤也那種級別明星的行蹤,身上沒點戲精天分,還真挺難做到的,別說嘿,這小姑娘還挺能裝的……”
“不去演戲是真的浪費人才了,哈哈。”另外一個染著一頭奶奶灰的痞子附和道。
趙亞力身旁的警察一個眼神過去,眾人全全閉了嘴,後她開口“您也不必在這諷刺我們,最後必須得到醫院做鑒定,什麽是真什麽是假,鑒定過後一目了然。”
少年人忍下發作的情緒,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剛要遞給收監室的紅墳,手卻不聽使喚似的固定在遞送的途中,論他怎麽用力,都無法靠近紅墳半分,心下是否自己的歸還方式有誤,後被兩邊的警察給攔了下來,“不得私自遞送物品。”
想也知道,這是明令禁止的事情,趙亞力滿心疑惑地收回小盒子,轉而柔聲對目光渙散的少女說“我一定會把你救出的,等著我。”
少女皺了皺眉,不知該如何回應,隻淡淡說了句“謝謝。”
從被人強製塞進車裏,再到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紅墳一直處在一種無力反抗的狀態中,滿腦子都是初五現下傷勢如何,遂在聽聞趙亞力離去的腳步聲時忍不住問“那個,初五現在怎麽樣了,燒退了嗎?”
趙亞力一愣,‘初五?誰啊?’隨即想了想這個稱呼貌似隻能是代指明澤也,於是他回答“如果你指的是明澤也的話,他已經在醫院接受最好的治療了,放心。”
“謝謝!謝謝你!”紅墳一把握住鐵欄,附耳傾聽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離開警察局後,趙亞力幾乎是屁股裝載著火箭衝向了朔方樓,腦袋裏的問號湊一湊足夠築成萬裏長城。
“你不能進去!祖師正在撫琴!他不喜旁人打擾!”幾個小靈童想要憑借蠻力攔住趙亞力當然是癡人說夢,然他們現在靈修單薄,隻停留在觀星階段,著實不是一身緊實肌肉的趙亞力對手。
“滾滾滾,別逼老子打小孩兒!”趙亞力隨手一推攘,靈童一個個“哎呦”一聲摔倒在地,掙脫開束縛後,少年人想硬闖進翰元祖師所在的屋子,卻發現怎麽都撞不開們,反倒是肩旁被自己磕得生疼。
悠悠琴聲緩緩飄進耳朵,少年人聞聲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丫的為什麽每次都是自己去做這種累死累活的事情,而這貨永遠都是一副高高在上悠然自得的模樣?
“啪啪啪——!”趙亞力一邊敲門一邊扯著嗓子喊道“你知道你根本就沒法治好紅墳的眼睛,她逃了不過隻是你對外宣……唔!”話還沒說完,少年人的嘴就像是被拉鏈拉起來似的,不論他怎麽想開口,都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屋門突然打開,一陣強大的吸納力將少年整個人吸了進去。
天旋地轉幾欲窒息昏厥,好在趙亞力翻白眼之前驟然停了下來,待他睜開眼,又不禁被眼前的場景嚇得麵色發白,他與這位撫琴的翰元祖師正懸空在一處火山口,下邊是滾滾燃燒的泥漿,那一陣陣幾乎能將人汗毛都給燎著的熱風燙得他不得不掀起外套裹住了腦袋,視線落在撫琴人臉上,陰鬱沉沉的模樣好像隨時會操縱腳底這蓄勢待發的火山去毀滅世界。
趙亞力咽了咽口水,屋子外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全全泄了去,他盯著翰元祖師,就像是拿著望遠鏡觀測火山口的地質學家。
琴聲之中飽含戾氣,然作為音癡的少年人全全聽不出當中意味,尾聲,撫琴人骨節分明的手按在琴弦之上,待餘音散去,他才開口“繼續說。”
前者過於低沉雄渾的嗓音在趙亞力的意料範圍之內,他亦不是什麽膽小鼠輩,清了清嗓子“第一,紅墳靈修全無,眼睛又瞎了,根本就不具備從高手如雲的朔方樓逃走的能力,隻有一個原因,有人私自放了她;第二,這條是我猜的,我想你應該知道明澤也真正的身份,紅墳不可能自己逃走,自然就不會自己特意跑到能治好她眼睛的‘解藥’身邊,所以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是你抽掉紅墳的靈修,又故意讓他們處在一起……”既然眼前的這個人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那趙亞力送還靈修的意義又在哪裏?
“抽走她的靈修?”翰元祖師挑了挑眉,“我的能力還沒大到可以抽走萬怨之祖的靈修。”
“那?”趙亞力更加不解。
“隻不過是為了完成九百多年前的一個約定而已。”男人陰鷙起眸子,頗有種說不出的壓製感襲來。
“那你又為什麽讓我把靈修還給她?”少年人舉了舉盒子。
“因為那個約定早已經無關緊要了。”翰元祖師冷笑道。
‘這貨永遠不會一次性把話說清楚!’趙亞力極力控製自己的脾性,舔了舔唇,繼續說“你不覺得你每次讓我做的事情都多此一舉嗎?明明你自己就能神不知鬼覺地辦到。”
語畢後,少年腳底下的火山開始沸騰起來,泥漿噴湧而出。
‘生氣了……’趙亞力抿唇半許,“我今天來沒別的什麽意思,我就想知道,這一切既然是你安排的,如今紅墳深陷囹圄是不是也是你的意思?”
男人抬起手,打算重新開曲,第一縷音飄出時,他開口“你大可猜一猜。”
‘媽的!誰給慣的這臭毛病!’趙亞力明知眼前人能解讀他的內心聲音,卻依舊不改對其腹誹,論不怕死,某校霸若屈居第二,無人敢攀爬首位。
“有時候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個病嬌,明明全身心都在紅墳身上,卻一天到晚裝模作樣。是不是作為修靈人這種看上去名門正派的身份喜歡上魑魅魍魎之類的邪戾之物很丟人啊?”某位不怕死的校霸又開始在死亡邊緣來回試探。
聞言,琴聲驟斷,琴弦被撫琴人生生扯斷,發出一聲悲呼,隨後火山開始迸發。
“誒誒誒,我瞎說的,你別生氣啊,生氣說明我說的是真的!”雖然不怕死,但作為人類,趙亞力多少有些求生欲在。
好的,成功探得了這位沉默寡言之人的底線在哪了,趙亞力拉了拉被燒出幾個窟窿的衣服,悻悻走出了朔方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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