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雷神長戟
但是乞丐卻慵懶的依靠在殘缺的神像旁邊,而我在下一刻,已經將一雙布滿雷光的鐵拳,猶如雨點一般砸向了乞丐。
那乞丐並不慌忙,而是微微一側身,將全部拳招都給躲閃了去,我的拳頭盡數落在了神像上,好端端的一個半截神像,被砸成了碎片。
乞丐嘖嘖嘆道:「真是作孽啊,打碎了神像,不怕遭天譴么?」
「遭你的天譴?先嘗嘗我的雷光拳吧!」我轉身繼續攻打乞丐,卻沒有一個拳頭砸中乞丐,全部被乞丐躲閃了去,乞丐倒是輕鬆的很,而我已經氣喘吁吁了。
「到底還小,竟然那麼衝動,你可知道衝動會讓人失去很多東西,甚至於讓一個富甲天下的人,變成像我這樣的……乞丐。」乞丐彈了彈身上的灰塵,戲謔道。
這戲謔在我眼裡就是嘲諷,我憤怒的一拳,鼓足了全部的力氣,轟向了乞丐的面門,然而讓人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乞丐的手指突然變成了金色,然後同時也遍布了雷光,竟然脆生生的接住了我的攻擊!
反而這一指的力量,讓我的拳頭產生了劇痛!
「雷神訣並不是這樣用的,你這樣是侮辱雷神宗的威名!」乞丐臉色變得十分嚴肅,喝道。
我收起了自己的功力,謹慎的看著乞丐,因為乞丐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實在太讓人驚訝了,強悍的力量還包含著無比絕倫的威力,叫我看的瞠目結舌。
「什麼是雷神宗?」我如此問道,我收起了拳力,後退了腳步。
「哈哈,沒想到當年天下九派之一的雷神宗如今卻變成了這番模樣,連你這樣的小娃娃都不知道雷神宗的威名,命也,命也!這應該就是命數吧……哈哈哈哈哈……」乞丐突然凄然的笑了起來。
這笑聲讓我十分不解。
乞丐漸漸的收起了笑聲,用那一雙鷹隼般的雙眼盯著我:「你知道你是誰么?」
「我是人啊,你是痴了還是傻了,難不成認為我是豬狗羊么?!」我不屑的嘲諷道。
然而乞丐卻突然大聲道:「錯!你現在是雷神宗的第五十二代傳人,曾經遍布天下的雷神宗已經寥寥無幾了,為了找一個傳人,我整整尋找了一百五十年!本來我不打算找你,因為你資質平平,不堪大用,但是如今我卻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若是不將這個衣缽傳下去,恐怕我會成為一個千古罪人,讓雷神宗的一脈,徹底斷送在我的手上……」
我獃獃的看了乞丐幾眼之後,撓了撓頭,便準備掉頭離開,而那乞丐看見我沒興趣聽他嘮叨,連忙阻止我:「喂喂,我還沒說完,你走幹啥?」
「我很忙,還要去找我兄弟,你若是喜歡講故事,就去城裡的書堂吧,我可沒那麼多時間陪你聊天,去城裡講書,運氣好別人還可以給你一些賞錢。」我冷哼一聲,並不准備和這個乞丐多聊。
然而乞丐卻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已經站在了門口,那乞丐咳嗽了一下:「多說無益,我便跟你說一下你的生世如何?」
「生世?你開玩笑吧,你知道我是從哪裡來?」我笑道。
「從你的雙眼可以看出,你是一個不安分的人,不會拘泥在杜城生活一輩子,你更希望有廣闊的天空,能讓你變強,學習過雷神訣的你應該知道,修真人的世界和普通人的世界根本不一樣,修真人的世界充滿著無法預知的坎坷與顛簸,恰恰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在這幾年裡,我幾乎天天都在觀察你。」
乞丐頓了頓,看見沉默的我:「無忌,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的生世么,也許我知道一二,可以幫到你。」
「我不想知道。」我捏緊了拳頭說道:「我的父親只有老爹一人,至於生父生母,既然拋棄了我,他們就不配成為我的父母!」
「萬一他們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呢?或者是被仇人追殺,為了保護你,故意將你放在了山賊必經的路上,你說這有可能么?」
「你知道我?」我皺著眉頭說道。
「你想知道自己的生世,想要知道自己的來歷,你必須去尋找一些會占卜之法的人,不過這樣的人一般都位高權重,他們只給強者算卦!」
「這就是你的交易吧,想讓我繼承什麼雷神宗的名號,然後去尋找一些強者?」我突然說到,我的確很想強大,很想變成一個強者,我更想知道我的來歷,雖然說我是在山寨中長大,但是我很想看看我爸媽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乞丐咳嗽了一聲,吐了一口口水,他湊近了我,用他那髒兮兮的手拿出了一個包裹,我無法想象這個沉甸甸的包裹是從乞丐的哪裡拿出來的,因為乞丐穿的很單薄。
「可能世間已經忘記了雷神宗的名字了吧,如今的雷神宗人數寥寥,我師父當日也是如此託付給我的,可惜我窮盡半生,依然沒能讓雷神宗發揚光大。」乞丐苦笑了起來,眼睛漸漸濕潤,罕見的掉出了一滴眼淚。
他突然抬起了頭,對著我說到:「從今日開始,你就是雷神宗的宗主,你需要在這一路上,籠絡各路的英雄豪傑,讓雷神宗重振昔日的雄風,而你的路,將從足下開始……」
他從包裹里掏出了一根藍金色的長棍。
「當雷神宗潰敗之日,當時的宗主為了讓雷神長戟不落入他人之手,分別送給了他的三個傳人,而雷神宗萬萬千千的門徒,只有這三人存活了下來,我不知道其他兩個老匹夫是不是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當這三部分湊齊的一天,雷神長戟就會重回人間,到時候雷神宗的名字,將會重新出現在這一片蒼穹大地之上!」
乞丐將長棍交付在我的手上,並嘆道:「本門的神功雷神訣你定然熟記在心中,但是你學的只有一半,還有一半在另外一個老匹夫的手裡,到時候你跟他說,你是我選中的人,他便會將長戟的一部分連同雷神訣的後半部分交給你,他會算命之法,也許就能推敲出你的來歷,你的生世。」
感受著長棍上的雷電力量,我說到:「那你是誰?既然你教授了我功夫,又給了我這個託付,至少我也應該知道你的名字吧。」
「我的名字?」乞丐怪誕的笑道,「我是一個早應該不存在這個世間的人,至於名字,不過是人活著時候的一個代號而已,如今我遺願達成,也沒有什麼遺憾了,而你的路就在南方……小子,我看好你。」說著,乞丐砰然倒在了地上。
而我上前一探,才知道這個乞丐已經死去多時,而這時,一縷青煙從乞丐的身上出現,慢悠悠的飄散在空中,直到消失不見。
我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靈魂,而這個人早就死去很久了,不過執念強烈,所以附身在一個死去人的身上,而如今願望達成,這才如願的離開人世。
我感受著手中的棒子,突然感覺這分量十分深沉,一直沉到了我的心裏面,不過我還是安葬了那個乞丐,將其葬在土地廟的旁邊。
一個簡陋的墳墓,只有一塊木板豎立在前面,上頭並沒有寫字,畢竟我也不知道這個乞丐的名字,只知道這個人死了,而他的死並不能給世人造成多大的震撼,就相當於一只小貓小狗死了一般,但是在冥冥之中,我感覺到,我原來的命運已經被修改了……
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一陣細碎的聲音,我連忙拿著長棍指著身後:「是誰?」
沉默了片刻,一個柔順的聲音從角落裡的矮樹叢響起:「是……是我。」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知道她出現,在太陽光的照射下,我才發現是蘇小手,這個小姑娘頂著一頭繃帶,走了過來,她的眼神,卻是異常堅定:「我都聽見了,都看見了。」
蘇小姐微微頓了頓,大大的眼珠子定落在我的身上:「你是要殺了我滅口么?」
「殺你?」我一愣,隨即笑道:「為什麼要殺你?蘇大小姐?」
「別叫我大小姐,我現在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而已,你殺了我就可以保住這一個秘密了。」蘇小手倒是十分直爽,並沒有懼怕之意。
然而我看在眼裡,我收好了長棍,放在了背後:「就算你說出去,也沒人信的,而且你不是說欠我一個人情么,那現在還人情的時候到了,你只要幫我守住這個秘密就行。」
「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我怎麼可能違背江湖上的『義』字,而出賣他人呢?何況我出賣你對我也沒有什麼幫助,人情不是這樣還的!」蘇小手氣憤道,她感覺自己的人格都被挑釁了,這是一個相當嚴重的問題,當然僅僅對蘇小手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