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一片茫然
姜婉婷苦笑道：「晶晶若是發覺身邊有人，她就會很害怕……我想她還記得你吧，你剛才過去，她並不害怕你。」
我木訥的回過身，忽然白晶晶死死抱著我，她抓著我的衣服，一臉的慌張，使我心中痛苦萬分，將她摟在了懷裡，我忍受著這種痛苦，我說道：「她還有幾成的希望能夠恢復？」
「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姜婉婷咬了咬嘴唇，看著我。
我無奈一笑：「當然是真話了。」
「不足一成。」姜婉婷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就好像是一個小房間，她將真正的自己，鎖在了這個小房間裡面，而房間的鑰匙，卻已經被她丟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也許她一輩子都會這樣，也許以後也會找到破解的辦法，也許……」
「夠了，讓我獨自和晶晶待一會兒吧……謝謝你了，也謝謝可欣你……」我木然道。
郭可欣欲言又止，但還是拍了拍姜婉婷的肩膀，離開了房間，還替我關上門了。
我撫摸著白晶晶的頭髮，我呢喃說道：「晶晶，你放心，我會陪著你，你不用怕……你曾經等了我那麼久，這一次輪到我等你了呢……」
白晶晶閉上了眼，嘴角微微向上，天真無邪的笑容，更讓我心碎了起來，她傻傻的笑了起來：「嘿嘿……嘿嘿……」
我以為她要說什麼，卻沒想到，忽然白晶晶將身邊一個水杯裡面的水，從我的頭上澆了下去，將我澆的濕透了，但是我看到她笑，我也笑了，我就陪著她那樣傻笑著，笑著……
「晶晶啊，這一次我在外面經歷了好多事情，我跟你細細說來好不好？我想你一定會有興趣聽下去的……」我讓白晶晶坐到了我的腿上，她就像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嬰兒一樣，任由我抱著，玩弄著自己的頭髮，低頭哼著曲子。
「我啊，找到了老沙，老沙心儀的姑娘叫做琉璃仙，是個很漂亮，很懂事的姑娘呢，只可惜到最後還是離開了……」我說道，「其實我當時就想到了你，我看到那一幕的時候，心裡挺難過的……要是當時你也在就好了，可以陪我聊聊天……」
「我這段日子好想你啊，我好想你……」我看著白晶晶，看著看著，忽然淚水卻又止不住的落下來，我心說自己不是這樣多愁善感的人啊，想當初我遇到無數次危險的時候，我都沒有這樣的表現，但現在我很安全，為什麼我會流淚呢？
在腦海里，我忽然想起了當初白晶晶初見我的時候，那一張天真的笑臉，還在鐵棍上布下的有趣咒語。
「我愛白晶晶……晶晶給我生猴子。」我自言自語了起來，但這會兒我想到了那些愉快的往事時，我情不自禁的就笑了出來，我搖了搖頭，「晶晶你還記得不，當初你將我揍到了垃圾桶裡面，我當時就以為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我笑著看她，而白晶晶起身了，她牽著我的手，似乎要給我看什麼東西，當她將我帶到了陽台的時候，我方才發現，陽台上，當初和白晶晶一起生活時種下的花草這時候都開了，花朵很美麗，就像是白晶晶的笑容一樣。
她泛著溫柔的笑意湊近了花朵，鼻尖輕輕一觸碰，結果就打了個噴嚏，然後一臉的不服氣。
「花……」白晶晶依依呀呀的，就像是一個嬰兒一樣，竟然開口說了話。
我驚喜不已，我說道：「晶晶，你認得我么？」
「花！」白晶晶指著我。
我連忙說道：「我叫孫小聖，當然你喜歡叫我臭猴子，也叫我悟空，你叫叫看！」
白晶晶眉頭微微一皺，顯得很不理解我的樣子，但嘴巴張了張，還是開口說道：「猴……子……」
「猴子，對對對，猴子！」我歡喜不已。
白晶晶忽然拍手笑了起來，指著我身邊的澆水壺，又指著遠處的沙發，電視，點燈：「猴子，猴子！」
看著她在客廳裡面跑來跑去的模樣，我沉默了，我一手捂著胸口，因為我感覺自己胸口很悶，很痛。
「篤篤篤……」
門被敲響了，我去開門，這才發現老沙和八戒已經站在門口，老沙看了一眼白晶晶，有些不忍的說道：「大師兄，我們該走了呢……」
「我……」我低下了頭，立刻轉過身說道：「我不走了，我就留在這裡，你們去西海找小白龍吧，我要陪著她……」
「大師兄！」老沙咬了咬牙，「白龍平時最聽你的話了，你要是不去，他肯回來么？」
「你們知道……」我慘笑了起來，「你們知道什麼叫做悲哀么，晶晶她現在不害怕我，但是其他人她都害怕……如果我走了，這裡對她來說就是地獄，我不能走……」
「我做著一切，一方面是為了能夠幫助大家，但是我更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和白晶晶一起享受其中的勝利果實啊……到時候無憂無慮的生活著，但現在……我做這一切都沒有意義了，晶晶變成了一個小孩子，她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我已經沒有幹勁了，我不想走……抱歉……」
「猴哥，你這麼說就不仗義了，你好不容易將老沙帶回來，但這會兒卻又說不走了！而且我們認識的猴哥根本不會這樣的，他不會被這樣的小挫折給打倒！」
「小挫折？！」我捏緊了拳頭，「我根本不是你們的大師兄，我也不是孫悟空，我只是一個人而已，一個想要過平靜生活的人！你們打大師兄早已經死了，死在六耳獼猴的棍子之下，而且我那麼弱小，連你們也打不過我，我根本不配大師兄這個名號！你們給我走！你們走啊……」
「俺老豬不會安慰人，但這些日子以來，俺老豬確定，你就是大師兄本人，做事鳳凰，嫉惡如仇，種種的一切，都說明你就是我的猴哥！你要記住，雖然你已經沒了那些記憶，那些法力，但是你骨子裡面的靈魂，就是孫悟空，他是你一生都無法逃脫的身份！你不單單是孫悟空，你還是這天門的門主，你身上還有責任！」老豬大喝。
我笑了起來，笑的越來越大聲：「責任，你跟我說責任？我他娘的有什麼狗屁的責任，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我他娘的還配么？哈哈哈……」
「大師兄，還記得你在妖市跟我說的話么，你想讓妖族的百姓都安居樂業，如今大業未成，而且荒蕪隨時都可能出現，現在我們是分秒必爭啊！」老沙說道。
「別說了，我只想靜靜的呆在這裡……靜靜的呆著……」我抱著頭，蹲在地上說道。
老豬嘆息了一聲：「我們在門口等你，你不來，我們就不走……老沙，我們走！」
說著，老豬就帶著老沙離開了，而我看著白晶晶，在房間裡面奔跑的樣子，心中卻難受萬分。
「餓了么？」一個柔和的聲音出現在我的身邊，我看到姜婉婷端著一盤子糕點過來。
我搖了搖頭：「我不是讓你走了么？」
「我只是來跟你說一件事情，我說完了馬上就會走。」姜婉婷將糕點放在了桌子上。
我沒回答她。
而姜婉婷先開了口：「一直以來，我想你也知道我的心思，我還記得，我剛剛做你輔導員的時候，你在班級上調皮搗蛋的樣子，真是有趣……一眨眼已經三年過去了，真的好快啊。」
她看著白晶晶：「其實三年前，你扶著失意的我，進入教師宿舍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已經喜歡上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