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夜風微涼，吹盡憂愁
蒼雷宮懸空島上，十多個人圍著坐了一桌，正在推杯換盞，各類佳肴擺滿了席麵，期間禹青來了一趟，喝了一杯酒後就走了，交待秦瀾這十多個人就全權交給他管理了，三個月後的比試別讓他失望就好。
“那個，我來說一句吭。”這時，秦瀾端著酒杯站起身來，滿麵紅光地說道。
頓時，席間的交談聲小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秦瀾，等著他發言。
待到全部安靜後，秦瀾才開口說道：“首先，感謝各位能加入蒼雷宮，以後，咱們就算是同門了。”
“既如此，有些規矩就要提前說明，咱們蒼雷宮不比其他四宮，管理沒那麽嚴格，平時也比較鬆散，但我要定三點規則，其一，同門之間不許私下鬥毆，有矛盾想解決跟我說，會安排你們上戰台，生死不論都行，但就是別給我在私底下鬧事！”
“這其二，就是修行上的事情，三個月之後就是狩獵戰，而我要的是你們在狩獵戰開始之前都把境界提升至少一個小境界，否則別怪我不講情麵把你踢出蒼雷宮，我這裏不需要廢物！”
“其三，大道宮獎勵的修行資源我會根據各位在狩獵戰中出力多少來分配，能者多拿。”
“我要說的就這麽多，在座的各位還有什麽意見要提嗎？有的話就抓緊了，就今晚一晚，過期不候。”
秦瀾目光掃視一圈後，發現眾人都呆愣愣地坐在原位，沒有一個人有唱反調的意思，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幹了，諸位隨意！”
眾人反應過來後也紛紛舉杯。
“幹！”
“我也幹了！”
“敬秦師兄”
……
十多個人皆都拿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咋了咋嘴後放下酒杯。
“今天大家都是第一天認識，不如來做個自我介紹吧！”雨泫起身說道：“我叫雨泫，是養育咱們秦師兄多年的父親！我在這敬大家一杯！”
說完，雨泫飲盡杯中酒，一坐下就看到了秦瀾滿臉的不懷好意的笑容，剛才還離他有些距離的秦瀾就這麽一小會就換到他旁邊了。
“啊啊啊！”雨泫嚇得身體後仰，從椅子上蹦起來驚聲尖叫道。
“我看你挺長時間都沒鬆鬆皮了?我給你幫幫忙唄？”秦瀾扭了扭脖子說道，一把摟過雨泫的脖子，話音未落兩人就消失不見了。
不一會，遠處傳來了雨泫的慘叫聲，依稀可以看見兩個人影，其中一個在挨揍。
“哥，不，瀾爺，弟弟知錯了，快繞過我吧！”雨泫的求饒聲響起，一路狂奔向遠方。
“求饒?那不好使！給我叫爸爸！”緊接著就響起了秦瀾的暴喝聲，一巴掌把雨泫給拍落在地，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行，姓秦的，算你狠，你給我等著的，別讓我有能打過你的那一天.……”
許久之後，秦瀾和全身姹紫嫣紅的雨泫回到了席上，氣氛經過這樣一烘托，頓時輕鬆歡愉了不少，大家都各自介紹了一下自己，酒過三巡後，秦瀾也是很沒有架子地和眾人開起了玩笑。
“那個，秦師兄，我叫賀犀，領主之塔第八層咱們見過的，我敬你一杯！”坐在秦瀾下首第四個位置的賀犀起身舉杯敬酒道，說著一飲而盡杯中酒。
“賀犀是吧，我記得你，實力不錯，以後咱們共同進步！”秦瀾笑著說道，和他碰杯後同樣一飲而盡，一點年輕至尊的譜都沒有擺。
“來，大家一起喝一個！”
酒宴一直持續到後半夜才結束，所有人都散場後，自有人給他們安排行宮和住地，這都不需要秦瀾操心，而他自己卻不知所蹤了。
雨泫是在蒼雷宮後麵的山頂上找到的秦瀾，見他正坐在一塊巨石上抬頭仰望星空，於是也在他身邊坐下。
“賞月呐?”雨泫將手臂搭在秦瀾肩膀上，隨意地問道。
“是啊，看看夜空，放空一下心情，最近壓力有點大，既要給那些小孩當老師，又要管著這麽多人，身上的擔子不知不覺居然這麽重了，說實話，我都快忘了我還是個不到及冠之年的少年呢。”秦瀾歎息一聲，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雨泫見狀，沒說話，而是從須彌戒中拿出一根小木棍一樣的東西遞給秦瀾，隻不過是用一種硬樹葉卷上一些不知名的藥草製成。
“這是什麽?”秦瀾好奇地問道。
“它的名字叫香煙，我自己做的，用火點燃後吸一口，你的心神會感到前所未有的放鬆，什麽煩心事都能忘了。”雨泫說著自己也拿出了一根，用法力搓出一縷火苗點燃它，深吸一口後緩緩吐出一股煙霧，看上去好不瀟灑。
秦瀾皺眉，半信半疑地學著雨泫的做法，將這個名為“香煙”的東西一端叼在嘴裏，然後點燃另一頭，猛吸一口。
“咳咳咳！”秦瀾劇烈地咳嗽起來，被煙氣嗆得麵色漲紅。
“哈哈哈！”雨泫一時沒忍住，指著秦瀾捧腹大笑，隨即拍了拍秦瀾的肩膀安慰道：“沒事，我剛開始抽這玩意時也是這樣，習慣了就好，一次不要吸太多，要懂的循序漸進。”
“你這發明的都是些什麽稀奇古怪的玩意?”秦瀾撇嘴道，再次嚐試著吸了一口，不過這一次他掌握了一點技巧，隻吸了一小口，在肺裏繞了一圈，然後緩慢地吐出一道白霧，仿佛帶走了壓在他心頭的負擔。
“怎麽樣，好抽吧，等以後能回到我的家鄉，我帶你嚐嚐什麽叫好煙好酒！”雨泫再次猛嘬一口後說道。
“泫，你老實告訴我，你故鄉到底是哪啊？這麽多年你總是含糊其辭，聽得我是抓心撓肝的。”秦瀾認真地看著雨泫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
雨泫被問得一愣，隨即沉默了，隻是一個勁地抽著煙，很快一根就見底了，他又拿出一根，點燃後抽起來，但就是不說話，一根續一根地抽。
秦瀾見他這樣，也有些心疼，吸了一口手裏的香煙後，拍了拍雨泫的肩膀，說道：“算了，你不想說就不說，畢竟每個人都有不想回憶的過去，想點開心的事，你還有我們這幫兄弟呢！”
雨泫在沉默了很久後，躊躇不決地開口了：“小瀾，咱倆也認識了快二十年了，是從穿開襠褲一直到現在，一起上過戰場，一起死裏逃生，是過命的兄弟，不是我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這個事，因為這事它實在是太玄了。”
“我和別人不一樣，我出生就帶著記憶，是上一世的記憶，我記憶裏的故鄉，不同於這裏，那是一個充滿現代科技化的世界，高樓林立，街道上車水馬龍，熙來攘往的人群像潮水一樣，路上霓虹刺眼，燈光恍惚，而那裏的人們無法修行，所以普遍壽命都不過百年。”
“你可能不理解這些詞語所描繪的畫麵，但它們每天都很真實地出現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這麽多年了，我真的很想再見見我前世的父母，我的那些弟弟妹妹們，我真的很想他們.……”
雨泫此刻已經淚流滿麵，臉龐插在雙手之間，眼眶通紅地說道，聲音都顫抖了。
“本來我以為我再也回不去了，直到在雪山洞天裏我碰到了那個叫白屹的人，他給了我回家的希望，但我真的害怕再過很多年後，父母兄妹的模樣已經從我的記憶中淡去，那些人和事也早已故去，到時候就算回到了故鄉也無家可歸了。”
說到這，雨泫悲傷地再也壓抑不住內心深處的情感，眼淚終於決堤，止不住地劃過臉龐，滴落在地上。
秦瀾默然，輕輕拍著雨泫的肩膀，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隻能遞去一隻酒壺，陪他一醉方休，並且希望微涼的夜風能夠吹盡一切悲傷和憂愁。
不遠處，一道倩影注視了很久後，歎息一聲轉身離開，將這片寂靜的夜晚和涼風習習的山頂留給了這對醉倒在星空下的兄弟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