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風雨之前
「怎麼回事?」
「李興見過柳尚書後,半途被殺,但根據痕迹來看,他似乎留下了一封信,好像被人截走了。」
「是誰殺了李興?」
「必定是三皇子的人,好像是專門沖著那封信而出手。」
「信上寫了什麼?李興留下了什麼?你們務必查清楚!」
「是!屬下一定找回這封信!」
——
「燕集和奎山都死了。」
「什麼?」
「根據其他人的說法,當時殺李興時,有一個少年撞見了,為了殺他,燕集和奎山先後追去,最後都死了,那裡有一場大火,還有另外一具屍體,像是三人同歸於盡。」
「那個少年是誰?」
「還不清楚。」
「大火……書信也毀了?」
「這就不清楚了。」
「你知道偽造這封書信,花了多少工夫?怎麼會出現變故的?」
「殿下恕罪,暫時還不清楚信件是否燒毀,也許那少年也是六皇子的人,信件被其他人帶走了也說不定。」
「一定要查清楚!沒理由半道上冒出這麼個不相干的人物,而且能讓燕集和奎山都栽了,絕不簡單。」
——
天亮了。
唐空順了件衣服,雖然不合身,但好歹能夠穿上。
他洗了把臉,把頭徹底剃光,不禁嘆了聲。
京城越來越亂了。
舊兵符究竟在哪裡?
京城越亂,越是麻煩。
如果舊兵符有用也就罷了,一定能找出來,可偏偏已經廢棄,那就是像一塊垃圾,被人隨手扔了也說不定。
這簡直是大海撈針。
可是……剪紙為馬所化的替身,又滅了一張。
七張符紙,目前只剩下兩張了。
「先找個落腳的地方,就找那個撈護城河的。」
——
半柱香后。
唐空來到了費南家。
這個中年男子,正在劈柴。
「道……道長?」
看見了唐空,他一臉茫然,隱約辨認出這個光頭就是那個小道士,但怎麼一夜之間,就棄道入佛了?
「一言難盡,給我找件衣服換上。」
「哦哦……好咧。」
費南找衣服給唐空換上,又遲疑道:「您……」
這道士可是潛入兵部尚書府邸的,現在看來,情況有些不對。
難道他是去刺殺兵部尚書的?
那個挑泔水的,可是自己的找的。
要是這道士在兵部尚書府做了什麼大事,回頭那個挑泔水的要死,自己也要腦袋搬家。
「放心,貧道與柳尚書有舊,見過一面罷了,沒有作什麼事情,牽連不到你們。」
唐空這麼說了一聲,忽然面色一變,提起費南的衣領,道:「有人追殺過來了,快走……」
費南幾乎哭出聲來,不是剛說了牽連不到我們的?
唐空懶得跟他多說,提著這傢伙,運起白猿越澗身法,越過牆頭,跳過三個院落,將他扔到了一條小巷子里。
「去城外等我。」
——
唐空回到了費南家的隔壁,運起先天抱嬰訣,收斂了氣息。
而此時此刻,費南家中,已經來了一批人。
大約十二人。
這十二人,都是外境的武者,全都不低於六品。
而最高的那人,也是內境層次的武者。
「找出來!」
「是!」
搜了一圈,沒見到費南的蹤跡。
那內境武者皺眉道:「不對,他剛才還在這裡。」
說著,這武者握住費南剛才的斧頭,說道:「斧頭柄略有一絲溫熱,他離開不久,往外搜。」
片刻之後,仍然一無所獲。
「怎麼回事?」
這內境武者眉頭皺起,但也只得揮手道:「回去。」
旁邊的一人遲疑道:「抓不到人,怎麼交代?」
這內境武者說道:「興許被滅口了也說不定,畢竟只是一個撈護城河的,那挑泔水的說了,昨夜確實有人借他的名,冒入了尚書府……昨晚上的少年,應該就是剛從尚書府出來的。」
唐空趴在一邊,聽見這話,不禁錯愕。
這皇室的情報工作,未免也太強了吧?
昨晚上跟自己交手的兩大內境高手,全都死了,居然還能追蹤到這裡?
大約是尚書府周邊或者內部有什麼眼線,看自己從尚書府出來?或者是發現了有人潛入尚書府?而都是少年人,所以把潛入尚書府的人,跟昨夜的自己,也都聯繫到一起?
若是這樣,他們先抓那個挑泔水的,再過來抓費南,順藤摸瓜,倒也不算怎麼意外。
但這批傢伙,究竟是什麼人?
「我要不要跟著去?」
唐空猶豫了下,考慮到自己的白猿越澗身法,加上先天抱嬰訣的收斂氣息,應該不會被人輕易發覺。
舊兵符沒有線索,但曾經的兵符,曾經也在那些上層人物手中。
目前沒有線索,或許可以從這方面著手。
剪紙為馬的符紙,就在早晨,又滅了一張。
只剩下一張了。
任何線索,都要抓住。
任何機會,都要去尋找,不惜涉險。
——
半個時辰后。
唐空尾隨著那個內境高手,來到了一處院落。
這裡戒備森嚴,周邊竟然有將近三十位外境武者,其中的內境高手,更是多達七位。
唐空憑藉白猿越澗身法的大成造詣,騰挪跳躍之間,無聲無息,趴在了房頂上。
「這白猿越澗身法,趕路不行,逃跑不行,但近距離搏殺,和這種悄然探聽的場合,倒是再適合不過了。」
唐空這麼想著,朝著那裡偷偷瞄了一眼。
裡邊還有一部分人,並沒有武藝在身,但顯然身居高位,氣度高傲,哪怕對那些內境武者,也有些頤指氣使的味道。
「情況怎麼樣?」
「那挑泔水的,被我們滅口了,那個撈護城河的,沒找到。」
「沒找到?」
「但至少證明,確實有個少年人,潛入了柳尚書的府邸,想必昨夜的命案,跟那少年有關,但是那店鋪起火,我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少年的屍體,正在核實當中。」
「那一封信件呢?」
「如果那個少年死了,應該是燒毀了,但如果那具屍體,是失蹤的店鋪長工,就該是被那少年帶走了。」
「信上寫的什麼?」
「還沒查到,不過……好像另外兩方也不清楚。」
「不清楚?」
「寫信的是李興,而李興已經死了,他的信使也死了,至於三皇子的人,接觸過信件的燕集和奎山也死了,剩下的四個外境武者,沒有資格接觸信件……或許雙方都不知道信件上的內容。」
「好,這麼說來,我們斷了這邊的線索,他們應該找不到了。」
「很好,無論那個潛入尚書府的少年是誰,我們可以不管,但只要他們找不到就行,柳尚書一定會守口如瓶。」
「那我們這一邊呢?」
「柳尚書早有準備,高層將領可以統領麾下士兵,而忠於太子殿下的那部分高層將領,將表面依從新兵符的號令,而以舊兵符作為信物……到時候,太子不會出面,但會有執舊兵符的人,發出號令。」
「那麼時間?」
「等!」
「等什麼?」
「等三皇子和六皇子逼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