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傷心過往

  一抹失望甚是明顯的流露於獨孤西泠的眼角眉梢。


  身子悄然往邊上退了退“這位先狂,不好意思,多有打攪了。”


  慕容風也不接話,這會兒亦用眼角細細打量著站在自己身邊的獨孤西泠


  越看這心下越是震驚起來


  怎麽這個西域太子的身上竟是有著自己年少時的幾分影子?


  不仔細看,他寬碩魁梧的身子與自己長身玉立之姿還真是搭不上邊。


  但若往臉上一瞧,就有二三分象了,眼雖不是正宗的桃花眼,但亦是狹長之樣,還有那鼻那嘴


  慕容風移開打量獨孤西泠的眼


  撕開了塵封在心底的二十多年前的往事。


  要知道二十多年前,自己雖與從小便相識的紫憐兩情相悅,但卻在洞房之夜,自已聞之她曾與那西域當時的太子獨孤問天有染後,眼睛一紅,親手給殺了。


  往事重現,慕容風就覺得那心又一滴一滴的淌起了血來。


  那時的自己,沉浸於愛的甜蜜之中,原以為紫憐的心裏除了自己,再無旁人,卻終是禁不住那獨孤問天的重金相誘

  兩小無猜的惺惺相惜,終是抵不過那冰冷的金銀相贈

  這是多少年了?自己從不願意去輕易的觸及


  每每,夜半夢中驚起,想想紫憐臨死前那幽怨的眼神,自己總會有一種錯殺了她的感覺

  想起她的一顰一笑,自己的心便會一陣緊似一陣的疼痛。


  慕容風袖子下的手慢慢的捏得越來越緊。


  麵上卻不動聲色。


  獨孤西泠身邊的梅瑩見了獨孤西泠如此失落的神情,心下甚是憐惜。


  其實,自己先前的感受與西泠太子的感受一樣,總覺得這位公子爺的身上,與獨孤西泠有著幾分相似的味道。


  耐何,自己真正的想要細細去探究時,倒是背道而馳了。


  想這獨孤西泠,從小便不討那獨孤皇上的喜歡,聽說是一位地位低等的民間女子所出,生出獨孤西泠後不久,便又紅杏出牆,欲嫁與那江湖上聲名漸起的江湖小輩慕容風,但是不知何因,洞房之夜便一命嗚呼了。


  具體詳情,皇城之內與江湖之上眾說繪紜,版本不一。


  從小就失去母愛,再加上母親的紅杏出牆之名,這獨孤西泠自小便極少與人說話交流,在那西域皇城之中,飽愛西域之皇與宮中眾妃子的折磨


  但是,他卻忍性極好,悟性又高,學習起劍術騎射來,一教就會,一點就通。


  他雖甚少說話,卻謙恭忍讓,勤學尚武,而又飽讀兵書。


  在以武為尊的西哉皇城內,於十九歲上,一舉通過層層的比試,奪得了太子的頭銜。


  奈何他的父皇與眾妃子,對他實不待見,但又不好違犯了西域的王法,“以武為尊”。且朝中的眾朝臣亦是力挺這個無母之子,說他天資聰慧,謙遜有禮,心胸寬廣,為儲君的最佳人選。


  無奈之下,那獨孤問天隻得派了自己的親信胖蛋與武大做了這西泠的隨從,說得好聽,是侍衛,說得不好聽,便是一舉一動全在那獨孤皇上的監視之中


  隻等他有一個閃失,便撤了他的太子之位。


  全然沒有一點自由。


  自己本為這獨孤西泠宮中的一名侍女,後被獨孤西泠選為他的伴讀,天長日久,每每見他在無人的深夜望月長歎,形單影孤,獨自療著身體與心靈上的傷口。


  自己站在他的身後,心裏亦總會生出幾絲憐歎來


  太子的遭遇自己是一步一步的看著過來的,四麵被擠壓,然,每每還得對著自己的父皇笑臉相迎。


  一年半前的一天,記得這西泠,對著自己說“小瑩,這西域皇城之內,我自認為,你是我唯一信得過的人了,你願不願意?”


  他欲言又止。


  想來,他是知道並了然自己的心底是深愛著他的。


  自己想都沒想,便道“太子爺讓奴婢做什麽,奴婢便做什麽。”


  於是,那晚,他竟然說出想讓自己打入這新涼的‘探香樓’內,尋找可以勾結的勢力,一舉滅了西域的皇上自己的父皇獨孤問天。


  自己驚了!


  這得是受了多少大的壓抑?竟然想軾父篡位。


  如今,難得的他心裏投緣的一位公子爺兒,他竟然叫作先生了,卻原來是一場美麗的錯誤

  梅瑩滿心的心事,也不外露,依舊俏生生的站在離獨孤西泠不遠的地方,暗暗的用力絞著手上的帕子。


  其實,這所有人當中,最要留住離心與慕容風三人的,當屬何喜,隻不過,礙於劉純一劉惜一與西域太子的麵子,何喜一直未曾得到機會。


  想想十千兩的金票,何喜的心中就比吃飯吃了蒼蠅還難受


  十千兩的金票,可不是十千兩銀票


  此時,見有機可詢,忙快步跑了過來,對著慕容風與離心皮笑肉不笑的道“獨孤太子都這樣說了,兩位何不留下來與這獨孤太子一敘投緣之喜?我何喜來作東如何?”


  慕容風心下知道他的用意,捏緊的拳頭輕輕的緩緩的放了開來,對著何喜一拱手“多謝喜公子抬愛,下次,有機會定當奉陪,在下作東,在下作東這不,您看”


  慕容風用手一指離心手上雙眸緊閉,趴在離心的肩上,睡得正香的小環“想必這時辰已過了子時了,再不去客棧睡個回籠覺,怕是等天亮了之後,我與妹妹逛這新涼皇城的力氣都沒有了。”


  眾人順著那慕容風的手指看去果然,那個小包子在離心的肩上睡得很沉。鼻涕都拖出好長了


  劉純一此時,一直在深深反思自己的反常之舉,恨不得那離心趕緊消失了才好,不知為什麽,隻要她在,自己輕易的便能被她的一言一行給吸引了去。


  離心順著慕容風的意思,打了個哈欠“不好意思,喜公子,還真是要去睡覺了,晴兒也覺得甚是困了。”


  何喜見強留不得,亦隻得作罷。


  慕容風一把把離心懷中的小環抱到了自己的懷中,對著眾人深施了一禮“各位,告辭”


  一扯離心的左手衣袖,兩人齊齊走向樓梯,向樓下的廳內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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