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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瑩看著瑾璃身邊坐在輪椅上的桑麻,雖然心裏吃驚,麵上卻絲毫不顯,隻笑著拉著雲語畫的手“這位姑娘瞧著麵生,是你的朋友麽?”
瑾璃點了點頭“這是桑麻姐姐,我們一起長大的。”
百裏瑩笑著道“倒是和好姑娘,以後方便了多和你妹妹一起來家裏坐坐。”
桑麻點了點頭,笑道“夫人客氣,有機會一定登門拜訪。”
歐陽夫人看了看四周圍著她們看的人“好了,我們趕緊進去吧,這裏人來人往的,我們這麽一大群子站在中間,都擋了人家做生意了。”
那小廝一直侯在旁邊,聽到歐陽夫人的話,彎腰道“貴人請隨我來。”
沉香閣不愧是濮陽最好的珠寶鋪子,即便是裏麵供客人休息的屋子都是精致的很,屋子裏圍著牆壁擺滿了軟凳,更是在靠窗得地方有塌,塌中間是紫檀木得小桌,兩邊鋪的供人端坐的狐狸皮暖墊。牆上掛著名人字畫,就連茶水都是頂級的烏龍茶。
一行人進了屋子,紛紛落座,卻一點都不擁擠,玉夫人百裏瑩拉著瑾璃和她坐在一起,看著小廝讓人送進來的珠寶首飾。
初家和秦家的鋪子都有做珠寶首飾的,就是這濮陽都有秦家的鋪子,隻是比較低端。像鳳都的翠微閣之前也是做類似這樣的首飾的,可是見到沉香閣的東西後,瑾璃也有些乍舌,這些首飾無論是材料還是工藝都要更好。
玉夫人拿起一套粉色碧璽的頭麵,對著雲語畫比了比“這套倒像是為語兒量身定做的。”
歐陽夫人和玉萍也頻頻點頭,玉夫人又拿起一套紫色玉蘭花的頭麵點了點頭讓人包起來送給桑麻。隻說感謝桑麻這些年對她家語兒照顧的謝禮,讓桑麻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
歐陽夫人為女兒選了一套頭麵,兩隻玉鐲,又選了一套紫金芙蓉頭麵,一套粉珍珠蝴蝶頭麵,和一套嬰孩的長命鎖,手鐲。
玉夫人看到了,笑道“聽說皇姐和姐夫回來了,皇姐還有了身子,一直未得見,看你這東西,看來傳言是真的了。”
歐陽夫人點了點頭,臉上也未見什麽驚喜,隻平靜的道“回來有幾日了,已經六個多月了,說是這兩年便待在京都了,好歹也是親人,多少不懼,心意到了便是了。”
玉夫人點了點頭,她一直知道她這手帕交可是一直看不上自己的皇姐。想起她那弱柳扶風的皇姐,笑著道“他們是要住在歐陽祖宅裏麽?”
歐陽夫人點了點頭“嗯。”
玉夫人了然,她這位皇姐,要說也是位人物,當初看上了歐陽震,不顧人家已經定了親,鬧的滿城風雨,還是歐陽家老夫人鬧上了金鑾殿,父皇才將皇姐訓斥了一頓。誰知她轉臉就跟歐陽家的二公子歐陽震的弟弟歐陽初到了一起。
歐陽家老夫人也是個暴脾氣,不顧歐陽初的苦苦哀求,搬出家規,將歐陽初打的遍體鱗傷關了起來,正好那時父皇病重,幾位皇兄聯手逼宮,太子哥哥因為季殊嫂嫂的事情惹的阮家不滿,阮家袖手旁觀,歐陽家歐陽老將軍正好在長治,太子哥哥一籌莫展,最後這位長公主自己偷偷出宮去找了當時執掌禦林軍的齊國公姬言,也是雲傲的娘姬夫人的長兄。
這位姬國公少年襲爵,也是響當當的人物,卻偏偏對長公主癡心一片,長公主主動上門,以己之身換取他出兵救駕。
後來兩個人大婚,十裏紅妝,風光一時,歐陽初知道後便失蹤了。之後大概不到三年,這位姬國公變突然病故了,國公之位便落到了姬言的弟弟姬傑的身上。
長公主姿容絕色,帶著一個女兒孀居在國公府,不知怎麽又傳出她和姬傑的風言風語,姬傑的夫人大哭大鬧,最後她無奈隻好帶著孩子搬去了長公主府。
沒多久,她出門散心,回來時身邊陪著的居然是失蹤七八年的歐陽初,兩個人跪在金鑾殿前一天一夜,最後皇兄一張賜婚聖旨直接送到了歐陽府。
歐陽家老太君當場氣吐了血。醒來後一紙房契給了他們,將他們趕了出去。
一晃十多年,這二人一直在外遊曆,隻每年年底回來京城,待上一月便有離開。當年的是是非非也早就消逝在時間的長河裏。
如今回來居然帶著六個月的身孕,跪在歐陽府門口,老太君氣的好懸沒在一口血吐出來,可是那人畢竟是當今的親皇姐,又對當今有恩,如今懷著身子,若是真的出點什麽事,皇上那裏便第一個過不去。老太君無奈,隻得同意他們入府,指了一個偏遠的院子,眼不見心不煩。
歐陽夫人實在看不慣她的樣子,又加上她當初的作為,無論如何也喜歡不起來,便給了足夠的銀子,隻讓他們自便。
如今選些禮物也不過是麵子上的情分。
玉夫人想了想也隨手挑了些小兒的物件包了起來。連翹幾人隻圍著首飾挑了一些自己喜歡的讓人包起來,並且拒絕了玉家和歐陽夫人要付款的好意,好在她們也知道這四個人身份特別,若是執易,那麽好,被人說有意攀附,便客氣幾句也就作罷了。
倒是難得,雲傲帶了很多銀子卻分文未花,隻內心覺得好笑。
一行人選了半晌,每人都或多或少的選了些。瑾璃和桑麻襯著那些人不注意,又偷偷的選了一對水滴耳飾,一隻暖玉佩包了起來。
離開沉香閣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桑麻有些擔心初見想要回去,連翹卻想著王爺好不容易可以和主子單獨待一會,自是時間越久越好,畢竟主子可是一點都不知道王爺的心思。正好玉夫人提議一起去布莊逛逛,便推著桑麻一起去了。
五光十色,與沉香閣一樣,是濮陽最好的布莊,不同於沉香閣的是,這裏是雲家的產業。
一行人剛到布莊門口,好巧不巧,正好碰上姬夫人母女。姬夫人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就一直沒在見過瑾璃,如今看見自己的女兒卻和別家夫人有說有笑親密非常,心裏暗自惱恨,卻知道在外人麵前不能露了形色,笑著迎了上去。
“靈淑公主,歐陽姐姐。”
“見過公主,夫人。”
“母親!”
說完看向瑾璃“小畫,快到娘身邊了,好幾日不見你,娘都擔心壞了,還想著今日給你買些衣料,正想著不知道你喜歡什麽顏色,可巧遇到了。”
瑾璃也不上前,隻乖巧的屈膝道“見過母親,見過姐姐。瑾璃的衣物祖母準備的極多,母親不用惦記,還是多給姐姐買些就好。”
玉夫人看著姬夫人被拒,有些尷尬,忙上前湊趣道“還說呢今日來店裏挑些好的,給家裏人添置些衣物,還想著要是趕巧遇上夫人,說不得還能打個折,打個秋風呢?這不是想什麽來什麽,趕巧就遇上了。”
姬夫人笑了笑“公主客氣了。”
“好巧,大家都在!”柔弱的聲音從門外響起,眾人隻感覺一股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頭,看過去,竟是一位英俊的男子扶著一位身著嫩綠色繡竹葉鬥篷的懷著身孕的夫人,身姿嫋娜,如弱柳扶風,瓜子臉,峨眉微簇,一雙淚眼含著萬般柔情,膚白如雪,櫻唇柔嫩,傾國傾城,行動間柔若無骨,卻又帶著絲絲病態。身邊一白衣少女,麵容同樣與這夫人有著八分相似,隻是比較稚嫩,少了那股風情。
瑾璃和桑麻不認識,其他人卻一眼便知道這三位是誰。
玉夫人看了一眼冷眼旁觀的歐陽夫人,上前一步見禮“竟是皇姐和姐夫,快一年不見,聽說皇姐有了身子,果然是大喜呢?”
來人竟然就是端淑長公主和歐陽駙馬,以及長公主與先夫姬言的女兒姬柔。
端淑長公主柔弱的笑了笑“謝謝皇妹了,姬妹妹今日約我一起出來逛逛,想著孩子要生了,也該準備些了,便趁著身子還能動出來走走,倒是沒想能遇到皇妹和弟妹。”
“這說的倒是,柔兒也好久沒見了,果然是女大十八變,如今瞧著倒是越發像姐姐了,這般容貌,想來皇姐宮宴後有的忙了。”
“嗬嗬,瞧皇妹說的,她也不過生的標誌些,哪裏有皇妹說的那麽好,本宮倒是瞧這皇妹身後就好些個標致的。”
“嗬嗬,我們快別說了,咱們都是厚臉皮的,這孩子們可不一樣,瞧瞧這一個個的都不好意思咯。”說著笑了幾聲有道
“難得碰到姐姐,我這做姨母的也得盡盡心,索性今日就給兩個孩子買些用得上的,姐姐可別跟我爭。”
端淑長公主用帕子掩著嘴笑了兩聲“那皇姐就先謝謝妹妹了,柔兒快過來謝謝你姨母。”
“謝謝姨母!”
她們這邊互相寒暄,連翹確第一個發現了桑麻的不對勁,隻見她雙眼直直的看著門口的人,雙手緊緊的抓著膝蓋上的衣服,指節泛白,臉上帶著驚嚇與不敢置信。
“桑麻姐姐!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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