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風雨緣起關山月
靈山石窟，之外風雲變幻；其內，一切緣起。
大漢衛將軍裴衡，與公主劉相夫，發現了貴霜王朝所遺留的浮屠教靈山石窟。
相夫從未聽說過什麽浮屠教，於是好奇追問。裴衡向她細細解釋。
貴霜王朝與大月氏國，本就是同宗同源，難分彼此。大月氏國，是西域三十六國中的大國。可近幾十年來，勢力愈漸削弱。國內四分五裂，國外虎視眈眈，很多人已經西遷。
如今的大月氏國，實際就是貴霜王國的分支部落。而貴霜王朝在近年來越發的崛起，國力幾乎能與大漢、安息、大秦並列。
但是貴霜王國與大漢很少有來往。唯獨留在西域大月氏國，成為兩國之間為數不多的紐帶。
數十年前，貴霜王朝曾派了使者出使大漢，隻到了西域，就留在了大月氏境內，再沒有進一步前行。當時的使者，大多是貴霜王朝浮屠教的門徒，他們便在大月氏國內大開山門，修建石窟，留下了一些為世人所知的廟宇，而更多的，是暗不見天日的石窟。
先武帝時，大漢曾派了博望侯張騫出使西域，就是想來打探當時浮屠教留在大月氏國的石窟寶藏。然而，當時張騫在大月氏的尋寶之途一無所獲。
“可如此隱蔽，怎麽被我們這樣輕易發現了？”
裴衡歎口氣：“當年所有人都往大月氏國內去找，可誰能料到，石窟根本就不在國境內。”他用手示意了一下：“這裏，還沒到大月氏，而是在玉門關外幾百裏的靈山。想必，連大月氏國的人都不知道還有這樣一處石窟。”
“那浮屠教又是什麽？”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零零碎碎聽過一些故事。”裴衡聽相夫很有興致，拉著她坐到石窟內的台階上，跟她講著：
“聽說浮屠教的教宗能讓人跳脫痛苦，得到永生。又有人說，領悟了浮屠教的教義，便能知事件萬物的緣起緣滅，從而有溯源和預見的本領。”
“如此厲害！”相夫歎道，“那這裏，真的是靈山石窟，是浮屠教的藏經閣了？”
她站起身，指著上方的高台：“裴衡，既然被我們倆發現了，說明這裏和我們有緣，不如我們就上去看看吧？”
她興奮地往前走著，裴衡走得略微慢了些，她剛要踏上石階，聽到身後裴衡叫住她：“等等。”
“怎麽了？”她退回幾步。
“你在我後麵，我先上去。”他走到相夫身前，“若是有什麽機關，我還能在前麵擋著。”說完，不等相夫回話，自己已經踏上了石階。
相夫跟著走上前，走了快十步，這才發現爬這石梯一點都不容易。
先別說著石梯異常短，比一個人身寬不了多少，旁邊也沒有護欄。前麵剛上去還好，越往後，兩個台階之間的距離也越長。
又進了十餘個台階，相夫有些吃力，往身旁看了下，這高度掉下去，不摔死也至少斷條腿，想著這裏，腿有點哆嗦。
裴衡感覺身後的相夫速度放慢了，略微回頭，說：“別往下麵看，來，拉著我的手。”
相夫伸手抓著裴衡的胳膊，心裏卻更加緊張了，若是一會兒自己踩滑一步，不僅自己要掉下去，還會連累他跟著一起掉下來。來不及害怕，她已被裴衡拉著往上走了幾十梯，眼看著，就要到了高台。
裴衡到了平地，轉身扶著相夫站上了石台。
眼前穹頂上精雕細琢的壁畫，在如此高的地方，更讓人不可思議。他們走近了那個寶箱，發現箱子口有個鎖眼。裴衡用力又是推又是拉，就是打不開那個箱子。
“完了，這箱子被鎖了。”裴衡歎口氣。
“那豈不是白跑一趟？”相夫看著這幾百個台階，腿到現在還打哆嗦，有些氣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等會兒，我再看看。”裴衡圍著寶箱轉了一圈，“沒辦法，還是得鑰匙才能打開。”
“啊……”相夫抱著腿，頭擱在膝蓋上，轉頭望著他：“剛爬上來，又要下去了。”她又抬頭看著穹頂，“你說把這箱子弄這麽高幹什麽呢？荒山野嶺的，能到這裏就很不容易了。又這麽艱難地爬上來，居然還沒有鑰匙……”
相夫在旁邊念叨著，裴衡此時卻盯著鎖眼發呆。
她挪過去，看著裴衡：“怎麽，有發現了？”
“這個形狀，怎麽那麽奇怪。”裴衡說著，“又好像一個什麽東西，我見過的東西。”
“我看看呢。”相夫趴在箱子上，看著這個鎖眼的形狀。確實跟一般的鎖眼很不一樣。
這個鎖眼開口平平的，也不寬，越往內越窄。鎖眼四周有一圈橢圓形的凹槽，裏麵參差不齊，密密麻麻都是些小孔或是凸點。
“這要怎麽一把鑰匙才能打開啊？“相夫盯著鎖眼，又回頭看著裴衡，“你看，這形狀太奇怪了。”
裴衡也是不解，兩人麵麵相覷。
坐了一會兒，裴衡道：“這裏太多年沒人來，濁氣重，估計也很晚了，我們下去吧。”
相夫有些懈怠：“哎……真是遺憾。”她又發個牢騷：“要是多幾個人幫忙想想就好了。可惜大家都不在。對了，如果瑞珠在這裏，你不是說她有巫術嗎，說不定看一眼就知道了。”
裴衡拍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轉身準備往下走。
“等下。”相夫突然拉住他。
說起瑞珠，她不禁細細地回想那日在驛站，瑞珠跟她說了好些奇怪的話。什麽酒館，女子，說讓她不要害怕。
接著，就發現了秦紅裳被害。
她還說，讓相夫跟著裴衡，跑得越遠越好。
然後又補了一句很是奇怪的話.……
想到這兒，相夫突然神色異常，裴衡趕緊走近扶住她：“是不是不舒服？”
“不會吧……”相夫抬頭，看著裴衡，滿臉詫異地說：“真是神了！”
“怎麽了？”
“你看看這個的形狀，跟那鎖眼是不是一模一樣！”相夫說著，兩手往後一伸，摸著腰上的銅環，取下了掛在上麵，那把裴衡送的西域寶物——
切玉刀。
當時瑞珠叮囑的是，走的時候，一定記得帶上那把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