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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9章 這世上沒有上帝

  可當初一直努力堅持讓繁音活下去的我,內心也經常會覺得迷茫,我時常感受不到活著的幸福,總覺得自己的生命根本就是虛無。


  有時我會覺得活著也不錯,可有時,我也不抗拒突如其來的意外要了我的命。就像雖然我現在的癥狀或許與異常懷孕或腫瘤等病症有關,我卻一點都不想提前知道它並為其做準備——死,在有些人眼裡充滿恐怖,可在有些人眼裡,它代表著最終的平靜。


  直到盒子做好,她才將它遞給我,笑著說:「不知道您喜不喜歡。」


  我接過來,因為剛剛在走神,現在才注意到竟然是一本《聖經》。


  我問:「這本是誰的?」這盒子要模擬,所以拆的是一本真書,看它的樣子並不是新買的,像是舊的。


  「您別擔心,是我的。」她笑著說:「我爸爸說您想要一本《聖經》做的,正好我也用不上它。」


  我問:「你也信教嗎?」


  「出生沒多久就被迫受洗了。」她說:「不過我現在已經不信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上帝。」


  我想起她的年紀,心裡又是一陣悵然。


  二十齣頭的年紀,如果女人如花,那她這朵尚未開放,還沾著露珠,卻已被採擷,被摧殘。


  我說:「也許是你禱告的還不夠,超市裡的打折券也要積攢到一定數量的徽章才能拿到。」


  她立刻就笑了,但其實仔細看就可以發現,她的眼睛是始終都沒有笑。不,也不能說是沒有笑,只是有些無神,她說:「那我回去會試著多禱告幾次的。」


  我又不知該說些什麼了,自從知道這件事,我的心口就像被塞了一塊大石頭,總是禁不住想起當初第一次見她時的樣子,那時她就和念念現在一樣大,是個靈動又有神氣的小姑娘,她像喚一條狗那樣喚那頭名字「Jerry」包子,驕傲地向我展示她的車技。雖然她把我搞得有點狼狽,但那時的她活靈活現。


  這幾年我常常忍不住回想我的前半生,或許稱為人生更為恰當。


  我人生中的許多人和事都已經變了,名叫「櫻桃」的豹子已經死了,星星也由一個小小的頑皮少女傷痕纍纍地長大了,她端莊得坐在我面前,微笑著告訴我這個世上沒有上帝。


  還有念念,我至今還能清晰地回憶起她待在我懷裡吃奶的樣子,小小地縮在我懷裡,我看著她的樣子就能真切地感到幸福,還有茵茵,因為繁音把她嚇壞了,她常常一哭就是一整夜,但現在她也長大很多了,不久的將來也會像念念一樣,有自己清晰的立場跟想法。


  至於我。


  到那時,我大概已經入土了吧。


  我想這麼多,實在是因為最近這幾個月我已經開始煩了。


  無聊的我把書架上所有能夠得到的書全都讀完了,這書架非常之高,我想要把梯子,但管家一直變著法地拒絕我。


  雖然小甜甜拿來了電視和遊戲,然而電視只能玩那一個遊戲,主機里也並無其他內容,總玩這款真是無聊透了,何況我早已不喜歡玩遊戲了。


  繁音沒來,但小甜甜依然經常來找我,照舊陪我吃東西、聊天、曬太陽。他告訴我繁老頭最近在忙著操辦林准易和繁星的婚禮,忙得不可開交,而他總想試試我和繁老頭留下的殘局。但我深知小甜甜棋藝不高,不捨得讓他輕易下輸了黑子,便沒有答應過。


  在我的印象里,星星早就去看過婚紗了,而上次她來時,我一來本身情緒不高,二來也一直都很排斥提起他倆婚禮的相關事宜,便忘了問婚禮的具體日期,現在至少過去兩個半月,竟然還在操辦。


  我問小甜甜,他撓頭說:「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星星的爸爸說不準現在結婚。」


  我問:「星星的爸爸?」


  「嗯……」他說:「我爸爸說也是他的兒子,哎,我爸爸老糊塗了,講話顛三倒四,我也被他弄得很糊塗。」


  我一直沒跟小甜甜對峙這個,而且他也沒有主動問,我覺得能夠溝通就行了,反正他不是犯迷糊就是說謊。


  我確認了一遍:「是你爸爸說,星星的爸爸不準現在結婚?」


  「對呀,本來婚禮都訂好了。」他說:「她還邀請我了呢。」


  「哦。」


  繁音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難道因為經驗豐富而看出了星星的異常?顯然星星在掩飾,而且很多抑鬱症患者都會這樣掩飾。


  不過,我還是感覺放心了一點。


  正要說話,忽然莫名感到一陣噯氣,我不由捂住胸口。


  「老婆,」小甜甜關切地問:「你還好嗎?」


  「我沒事。」


  「你總是這樣捂著心臟。」他憂心忡忡地說:「是在痛嗎?」


  「不是。」我指給他看,「是噯氣,我捂的不是心臟。」


  「喔。」他表情稍微輕鬆了些:「可噯氣也很難過吧?」


  「沒事。」


  「我讓我爸爸請醫生來吧?」他說:「你總是噯氣,而且最近精神也不好。」


  「我沒事。」我說:「我只是常常覺得困,也沒有其他不好的反應。」


  他點頭,又問:「那老婆,你是不是有小寶寶了?」


  我盯著他的眼睛問:「你為什麼這麼覺得?」


  「我上網查找你的癥狀知道的。」他無辜地說:「都說你可能是有小寶寶了。」


  我問:「你沒問家庭醫生吧?」


  「沒有,你一直不要見醫生,我當然也不會出賣給他們。」他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說:「你放心啦,我不傻的。」


  上個月,我也有那麼幾天懷疑我是懷孕,但前兩次懷孕我都一直吐啊吐的,這次卻只吐了上次那一回,有時連噯氣也沒有。而且如果懷孕的話,這個月應該可以看出來一點了,但我的小腹依然平平的,肚子里更沒有懷孕才有的些微牽拉痛。不僅是這兩樣,事實上自從上次繁音來過之後,我這些亂七八糟的難受反而少多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三個月,我的經期不僅都來了,還難得如此穩定。


  他雖然傻了點,但畢竟知道懷孕會停經,我便給他簡單做了個解釋,他便不再質疑了。


  接下來我倆一起吃了飯,他臨走前,我問:「星星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他說:「她最近都和念念在一起。」


  「哦。」我問:「那念念呢?」


  「也挺好的,她都不怎麼理我。」他嘟起了嘴巴。


  我問:「那茵茵回來了嗎?」


  他搖頭。


  「哦。」


  他眨巴著眼睛,也沒說話。


  我想了想,問:「你可不可以讓你爸爸來?」


  「為什麼呀?」他問。


  「我想出去見見太陽。」我說:「每天在這裡太悶了。」


  他答應了,但一去不復返,我等了一個多星期依然不見人影。


  看來是沒有被同意,不僅如此,連他也不被允許來了。


  這天,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那實木書桌挪到了書架下,且擺了一隻椅子在上面,這樣就可以拿到最上面那幾排書來看了。剛剛爬上去,身後便傳來開門的聲音,我正想扭頭,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是我。」


  不用回頭我就知道,是繁音。


  他又補充了一句:「別動,我過去。」


  雖然身體素質早就不再適合飛行,但這點高度對我來說完全不在話下,不過顯然繁音並不這麼想,他的語氣特別溫柔,就像在害怕驚動我。


  他很快便過來爬上了書桌,朝我伸手,說:「來,我抱你下來。」


  「來得正好。」我把書架上的書抽出來,交給他說:「幫我拿下去。」


  他臉上露出無奈,抿了抿嘴,說:「少拿點。」


  我的想法比較不好的一點就是我自己爬來爬去拿不到太多書,他在就不一樣了,我自然要多放一點。


  但繁音很快就說:「夠了,別拿了。」


  「才五本。」我說:「一星期就看完了。」


  「你呆不到一星期了。」他說:「周六就跟我走,去新加坡。」


  我看向他,「去新加坡做什麼?」


  「我妹妹在新加坡,」他彎腰把懷裡的書扔到桌上,又朝我伸手,說:「先下來,我不想這麼跟你聊天。」


  我說:「你讓開,我自己下去。」


  他沉下了臉,說:「別再挑戰我的耐性。」


  我既然敢爬,心裡就是有底的,真是很煩他把我當成病人的這幅態度。


  但總沒必要因為這種事再和他大吵一架,能去新加坡也是好的,他這樣動輒就兩個多月地關我,我真是要悶死了。


  我只好彎腰張開雙臂,他便摟住了我的腰,慢慢地把我抱了下來,然後鬆手跳到地上,再度將我抱了下去,動作小心地就像對待一件瓷器。


  我見狀,心裡雖然覺得他多此一舉,但還是說:「謝謝。」


  他似乎想發脾氣,剛瞪起眼睛,又像有人逼迫似的轉過身,過了一會兒才走到沙發上去坐下,靠著沙發背上,手扶著額頭閉了一會兒眼,再睜眼時已經冷靜多了,說:「過來。」


  我到他對面坐下,問:「去新加坡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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