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如果你還愛我
他似笑非笑地說:「不好吃你還吃這麼多?」
我說:「那是因為沒別的可吃。」
「懶得跟你爭論,」他說:「我今晚就在這兒待著。」
「你待……」
「因為我的傷口裂了。」他不忿地打斷我:「你太胖了。」
我見他依然精神抖擻,感覺很是不信:「給我看看。」
「憑什麼?」他挑起眉毛。
我說:「那我不看了。」
他瞅瞅我,許久忽然笑了:「也不嚴重。」
我說:「我已經說我不問了。」
他絲毫不尷尬:「你的表情可不像。」
我說:「想被問還故作忸怩的人是你,不要賴到我頭上。」
「好吧,那就是我故作忸怩。」顯然他有點生氣了:「不用你看了。」
我說:「傷口裂了更要回去休息,不要又是煮飯又是陪孩子玩,更不用在這裡坐著了,應該保養自己。」
「好。」他臉色更難看,站起了身:「謝、謝。」
我笑了:「要走了?」
「是我不該來。」他陰沉著臉說。
我說:「那慢走不送。」
他這人我知道,歷來都是驕傲慣了,要人求著,生怕露出一點低頭的表情,從而折損了自己的威風。而我其實早就想這麼欺負他了。
我看著他走到門口的背影,忍不住說:「音音。」
他不理我,直接伸手去拉門。
「喂!」我喊了一聲。
他已經開了門。
我想站起來,但腿還有點軟,一不小心跌了下去。
椅子也倒了,發出巨大的響聲。我猝不及防,因此被嚇了一跳,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尖叫。
我正想爬起來,突然聽到一串腳步聲,便索性坐在地上,並將地上的椅子拉了過來。
餘光看到繁音剛好過來。
他滿臉焦急地彎下腰來,摟住了我的腰,問:「怎麼掉下來了?」
我說:「著急追你。」
他動作一停,就像嗅到了陰謀味兒似的,扭頭看向了我,且在地上坐了下來。
我說:「疼。」
他這才不看我了,拉著我的手臂,沒找到傷,一邊問:「哪疼?」
態度已經顯得漫不經心。
「腿疼。」我把腿搭到他腿上,說:「椅子砸到我的腿了。」
他瞟了我一眼,摸著我的腿問:「那怎麼沒青?」
「可能一會兒就青了。」我說:「你挺能忍的呀。」
他先問了一句,「什麼?」隨後恍然大悟一般地把我放在他背上的手拿了下來。
我不禁笑了:「傷口裂了?」
他白了我一眼:「你被砸到腦子了?」
我說:「你想留下來就直說,何苦非要捏造一個因為我太胖把你傷口扯裂的謊言。」
「我捏造?」他微微地眯起了眼睛:「你確定?」
「什麼意思?」
這眼神看得我很不舒服。
他沒說話,慢慢地解開了襯衫紐扣,褪下了一隻袖子,側了側身子:「自己看。」
我探頭一看,見他背上纏著厚實的紗布,儼然要比之前更厚幾分。
我伸手想摸,他卻「啪」地一聲打掉了我的手,訓斥道:「你還想解開看啊?」
「誰不知道是不是假的。」
他剜了我一眼:「我這麼大的人至於編這種事騙你?」還真是有理有據。
我只好問:「裂了幾針?」
「兩針。」他重新穿上襯衫。
「哦。」
他原本正低頭系紐扣的眼睛斜了過來:「『哦』是什麼意思?」
「想不通而已。」我說:「那兩天你都沒裂,讓你送我來一趟醫院你就裂了。你這傷口還真智能。」
「蠢豬……」他露出一臉看傻子的表情:「那用的是腰,背你才用背!」
「喲。」我說:「恢復記憶了?」
他一愣:「什麼?」
「第一次聽你說這個詞。」我說:「以前這可是你的口頭禪。」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繼續低頭去系襯衫。
我坐在原地看了他一會兒,忍不住動了動腿:「繁音……」
「嗯?」他頭也不抬,但他這半天始終在系第三顆,我從沒見他像現在這麼磨蹭過。
我說:「謝謝你送我來醫院。」
他這才抬頭,瞟了我一眼,道:「就用嘴?」
「那給錢怎麼樣?四萬歐元?」
他依舊看著我,也不說話。
我被他看得發毛:「怎麼了?」
「你把我當什麼?」他竟然生氣了,一把就把我的腿扔到了地上,起身就要出去。
我坐在原地,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一直看他走到門口,此時我心想,如果他不回來,我就不浪費時間了。
明明什麼都記得,卻假裝自己忘了。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聽到關門聲時,我從地上爬起來。我以為繁音已經走了,扭頭一看,卻看到他就站在門口,還是一臉不悅。
我轉身往病床走去,腿本來不疼,被他扔了一下反而開始疼了。
剛來到床邊,正要躺上去,身後突然傳來一股力量。
我被推到了床上,用手推他時,他握住了我的手。
我便沒有動,他也不動了。
對峙半晌,我問:「就這點恩惠還想被肉償?」
他沒理我的玩笑,只嚴厲地說:「以後別再試探我。」
我說:「你打算一輩子都想不起來么?」
他問:「我為什麼非得想起?」
「想得起你才是你。」我說:「否則你只是一個需要我給錢或給我錢的情夫。
他沒有說話,但攥緊了抓著我手腕的手。
我感到有點疼,說:「你現在這樣,我都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
他依舊沉默。
我剛想再說什麼,他攥著我手腕的手鬆開了,那隻手來到了我的胸口,攥住了我的前襟,一把便撕了個通透。
我能從那布料的碎裂聲聽出他心裡對我的恨意。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扣響。
我嚇了一跳,繁音也愣了愣。
門卻直接開了,外面傳來念念的聲音:「我媽媽在的,您放心吧,孟叔叔,我爸爸已經走……」她說到這裡時已經徹底打開了門,愣住了。
縱使我和繁音緊接著便整理好了自己,但孟簡聰還是已經來到了門口。他沒再進來,就站在門口,我剛剛裹好衣服,他就扭頭走了。
我連忙下床去追,手臂又被扯住,繁音的聲音涼涼的:「幹什麼去?」
我掙扎道:「鬆手。」
他攥得更緊:「你追上去幹什麼?跟他說是我強姦你?」
「不是,」我說:「我有別的事對他說。」
「什麼事?」他還是不鬆手。
我知道以繁音的脾氣和力氣,我是別想直接跑掉,便耐著性子說:「我爸爸的病情惡化了,需要手術,他不想做手術,但不准我跟你複合,所以我跟他說如果他不做手術,我就跟你複合。」
他皺起眉頭,不可置信地問:「他同意不做手術了?」
「他同意做手術。」我說:「所以我還不能讓他知道我跟你和好了。況且看你這態度,也不像是想跟我複合。」
他問:「手術做了么?」
「還沒。」我說:「要等醫院安排,但應該就是最近了。」
「你什麼時候結婚?」他問。
「還有兩周。」
「還準備結?」他依然很平靜。
「等我爸爸的手術做完,我就跟孟家商量。」我說:「醫院還沒通知我,但我想快了。」
他冷呲:「兩周之內醫院是不可能通知你了。」
我沒說話。
他目光一變:「如果他要你先結婚再做手術,那你也聽?」
我苦笑道:「顯然現在是不可能的。」
他的臉色立刻陰沉了:「這麼說你以前是這麼考慮的?」
「是。」
他點頭:「蘇靈雨,你真能幹。」說著,鬆開了抓著我手臂的手。
我知道他的意思:「繁音,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你也沒有想和我複合的意思。」
他沒吭聲,迅速地繫上了剩下的幾粒襯衫紐扣,轉身就往出走。
我說:「站住。」
他停下,但並沒有回頭:「什麼事?」
「就算我以前那麼想,現在鬧成這個樣子,也不可能了。」我說:「如果你還愛我,就別介意了,我很願意跟你複合,但我爸爸說了,要是跟你複合,我就得把公司還給他。」
他沉默了一會兒,側了側臉,像是有話要對我說,卻終究還是沒有,徑直出了門。
已經這樣了,我鐵定追不上孟簡聰,便打電話給他,但他不接,後來乾脆關機。
我頭痛得很,打給念念,沒想到她就在門外等著,我還以為她已經追繁音去了。
念念進門時神態顯得有些小心翼翼,不等我問便說:「不是我叫他來的,我也不知道我爸爸又來了,我之前見到他在家的!」
我說:「他怎麼知道我生病?」
「我也不知道誒,」念念強調:「這次真的不是我,是他自己跑來醫院,要我帶他上來,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爸爸說不准我再這樣了,免得你更討厭我。雖然我不介意你是不是討厭我,帶我聽我爸爸的。」
我問:「你不是在家嗎?」
「我……」她猶豫了一下。
我問:「還說不是你?」
「真的不是我啦!」她猛地一跺腳,眼圈紅了:「我做了就是做了,光明正大,沒做就是沒做,你幹嘛懷疑我?」
事實上,我已經看出她沒撒謊,但我還是問:「那你倒是說說這個時間你來做什麼?」
「我還能做什麼?來看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