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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8章 讓他失去尊嚴

  他笑了,搖了搖頭:「我把他變成什麼樣子?你們口中的第二人格是最先出現的,你可以支持第一人格,我為什麼不能認為第二人格更有主導的價值?」


  我問:「你不覺得第二人格很糟糕么?」


  「第一人格更糟,他殺人放火,暴力殘忍,是******型,我認為他不能作為基礎。」他說:「第二至少是一個正常的人,儘管他不太有魅力,但那是因為他不完整,當人格融合后,他會有其特殊的魅力。」


  「他已經融合了。」我毫不隱瞞地把事情講了一遍,「他應該是第二人格主導的,但我沒感覺到他哪裡有魅力。」


  似乎我的描述跟他所想的並不一樣,他愣了一下,隨即展顏笑了:「他真的痊癒了?」


  「他自己是這麼說的。」


  他顯得手足無措起來,嘀咕道:「難道這病真的還能好?」


  我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卻不說話了,沉浸在了自己的開心裡。


  今天我算是弄懂了,這傢伙雖然是醫生,然而他也同樣是患者。他是來拿繁音做實驗了,剛剛那句話就是證據。


  我問:「你還想出去嗎?」


  他這才回神,說:「看來你還沒有弄懂這裡是做什麼的。」


  「什麼意思?」


  「每天給我灌一大堆副作用極重的葯,甚至用針管打。」他笑著說:「經常被拉去電擊。其他病人還可以對症下藥,我卻不能,醫生很願意用我來試他們的治療方法。這是你安排的吧?你恨我。」


  我懶得辯解,因為我覺得我爸爸這麼做沒什麼錯的。當初我請他是為了讓他治繁音的病,他卻自私地採取自己覺得正確的方法,而且完全不跟我們溝通,導致了許多嚴重的後果。如今這種不尊重病人的做法反饋到他自己身上,也不過是他應得的。


  我說:「我沒有興趣對醫學做貢獻,這樣對你,只是因為你始終不肯說實話。今天你既然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那我想,你應該不介意回答我,那樣對我老公,是什麼人指使你?」


  「這個問題我剛剛已經回答過了。」他認真起來:「我知道你們這些日子一定把我的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了,你很清楚沒有人指使我。我和以前治過他的醫生看法不同,我認為第二人格更好一些,雖然對你來說,第一人格才是有利的。」


  我點頭說:「好。」


  「你還是不相信。」他聰明地洞察了我的想法。


  「當然不信。」我說:「你在撒謊,你臉上寫得很清楚。但你不想說就算了,我等下想參觀一下你被電擊的過程。」


  他臉上露出了無奈。


  我又坐了幾分鐘,確定他什麼都不想說,便說:「不管怎麼樣,見到你很高興,你剛剛的那些話,在我聽來也很有趣。我先走了。」


  他沒反應,我便轉身,正要出去,忽然聽到他的聲音:「我的確在撒謊。」


  我站住腳步,沒有說話。


  「我太孤獨了,沒有人能夠跟我交流。」他說:「只有他可以。」


  我有種直覺:他不會願意我此時轉身看著他。於是我維持著現在的姿態,沒有動。


  他停了停,繼續說:「我對這個病的看法持悲觀態度,但我當時有能力讓他的情況穩定一些。可是我要讓第二人格成為主要人格,因為他可以理解我。」


  我問:「第一人格不能?」


  「不能。」他說:「他是被分裂出來的,而不是主動進行分裂的那個。他認為自己不正常,和我的想法完全不同。」


  我感到了一陣不適,轉過身,看著他坦然的臉,問:「你到底是……」


  我沒辦法把話說完,因為心裡很不舒服。


  「我只是想要一個同伴,並不希望傷害你。」他強調:「如果我的計劃順利,他本來可以繼續冒充你老公,會比第一人格對你更好。但你們都太執著了,在你們眼裡,『壞』的就要消滅,不管它是否真實。你們都討厭第二人格,卻忘了他才是最接近最初的人。其實,我剛剛沒有撒謊,第二人格真的比第一人格更加適合融合另一個,因為他們原本就是這樣分開的。」


  我搖頭說:「沒必要說這些了,我只想知道是誰指使你,既然這就是你的答案,那就行了。」


  他問:「你不想幫他治病了?」


  「他說他已經好了。」


  他搖頭:「你所描述的情況與我推測的差別太大了。」


  「你好像沒資格說這種話。」我說。


  他嘆了一口氣,不說話了。


  我從裡面出來,孟簡聰在門口等我,一邊跟醫生聊天。


  我問:「你們拿他試藥了嗎?」


  「試藥?」醫生失笑道:「我們都是按照他的病徵對症下藥。」


  「你們知道人格分裂症要怎麼用藥?」


  「人格分裂症?」醫生失笑道:「我真不明白你們為什麼如此堅持這個可能性,就算這是他自己告訴你們,他的精神狀況也是堪憂的,妄想也是他癥狀的一部分。」


  從病房區出來后,我把我跟黎昕的對話內容告訴孟簡聰,說:「我既覺得這傢伙像個精神病,又覺得他很有條理,蠻正常的。」


  孟簡聰說:「那繁音呢?」


  「……你看呢?」


  「我也不知道。」


  我們全都陷入沉默,我的心裡感覺自己似乎走入了一條死胡同。


  轉眼已經來到大樓門口,我看著牆壁上懸挂的圖案,是有關治療手段的介紹。我突然想起了什麼,問孟簡聰:「你知道那個電休克療法是怎麼進行的嗎?」


  「我不想知道。」


  我問:「去看看?」


  他猶豫了一下,說:「我只陪你到門口,不進去看。」


  我忍不住笑他:「你膽子好小。」


  他嘆了口氣。


  電休克療法也就是電擊,這裡面採用的是無抽搐療法,也會加入一些麻醉劑,它是有生命風險的,因此也配有搶救設備。


  雖然醫生把我放了進去,但只是讓我隔著玻璃參觀。此時裡面正好有個病人在做治療,他身邊擺放著幾個看上去並不兇猛的小盒子,那些小盒子里冒出電線,連接在病人的手上。


  準備工作已經做完了,因此很快便打開了開關。病人似乎是第一次做,在通電前神態算得上輕鬆,但隨後便突然張大了雙眼,渾身顫抖,臉色頃刻間由白轉青,嘴唇開始顫抖,冷汗直流。


  我這輩子經歷的最痛大概就是中槍跟生孩子,哪個更痛苦我也比較不出,但我直覺眼前這種痛苦應當並不比那兩種更輕微。我看著他近乎是絕望的臉,眼前再一次閃過念念當時的表情。他的嘴唇大張著並顫抖著,與念念被掐住脖頸時如出一轍。他的眼睛直勾勾的,有種瀕臨死亡的感覺,似乎也與念念當時的目光一模一樣。


  在其中的幾分鐘里,這個陌生人真的變成了念念。


  ……


  我和孟簡聰一起離開了醫院,回了我家。


  我爸爸午休剛醒,準確地說,是被茵茵騷擾醒。他正陪她玩一款開發智力的小遊戲。


  我們等了一會兒,他們才結束一局,然後跟茵茵聊了一會兒,才派人帶她走。孟簡聰把黎昕今天說得話轉達給他,我爸爸點了點頭,沒有發表任何看法,只問我:「你剛剛說,你要問我什麼?」


  「我想問,可不可以不讓繁音進監獄?」我說:「也不讓他死。」


  他一愣,問:「那你想怎麼樣?」


  「我想讓他進精神病院。」我說:「就像治療黎昕那樣。關著他,給他灌藥,電擊。」


  我爸爸居然沒說話,我還以為他會樂於答應。


  我忙說:「我今天去參觀了電擊治療,我覺得繁音需要這個。」


  我爸爸這才開口:「這要看法庭是否認可他有精神病。而且對他來說,精神病院要比監獄容易出去。」


  我說:「但精神病院比監獄更痛苦。」


  雖然不需要強制勞動,但精神病院是單間,哪怕他自詡很正常,也要被迫跟瘋子們在一起,聽他們鬼哭狼嚎,住那種一無所有的房間,被塞下大把的藥片。我已經諮詢了醫生,藥物會嚴重干擾他的智商跟意志力等能力,電擊不僅痛苦,還有短暫失憶等嚴重副作用……我了解繁音,同樣是失去自由,比起在監獄裡面對隨時來的暗殺,被人當做瘋子羞辱只會令他更加痛苦。


  我以為這次我爸爸會理解我的意思了,然而他卻說:「一旦送他進去就不可能再出來了,你先考慮幾天,我們還有一點時間。」


  我不由皺了皺眉:「您不是一直都想讓他死?」


  「我是想讓他死。」他說:「但不打算讓他失去尊嚴。在我的看法里,這是不必要的。」


  我說:「我不理解您的意思。」


  「沒關係,你考慮幾天,這件事聽你的。」他說:「只要你考慮好。」


  我點頭:「好。」


  這件事聊過,我們便出來了,茵茵正在門口站著,懷裡抱著剛剛玩的玩具,見到我,怯生生地叫了一聲:「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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