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被神放逐
我也不知該怎樣回應這話,不由自主地嘆了一口氣。在這世上,我最怕的幾件事,排第一是孩子有事,第二便是繁音又亂搞。第一件我尚且可以寬慰自己,第二件我早已成了驚弓之鳥,尤其是現在,我放棄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只為了保他這一次,再經不得他任何背叛。
也是因此,現在的狀況於我而言,簡直就像是教徒被自己的神放逐,無論做出何種選擇,於我自己而言都是徹骨的痛苦。我知道救孩子終究會讓我們三個都好受些,然而一想到又要發生這種事,我就覺得自己的心又一次碎了。
李暖暖又陪我聊了幾句,說她會一直幫我盯著,一有動向,就立刻告訴我。然後便走了,家裡只剩我一個人和一條狗。
到現在為止,念念仍沒有消息,外面正在下雨,我記得她出事那天穿得並不多,也不知凍著了沒有。但轉念一想,凍著了算是最輕的,我更怕的是抓她的人對她有什麼sao擾,畢竟念念長得漂亮可愛,這類事也就在繁音身上發生過。
一想到繁音,我的心就更亂了。
這樣一直等到傍晚,我的頭又開始痛,因為醫生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因此只給我開了止痛藥,但不僅痛,又噁心。這種狀態持續了好一會兒,終究令我本就不快的心陷入滅頂的煩亂,又撥通了李暖暖的電話。
她一接就知道我想說什麼,語氣頗為無奈:「他們還在裡面。」
「他們具體在哪間酒店?」她家那是個連鎖企業,「我要去找他。」
「找他?」李暖暖詫異道:「他們還沒有出來。」
「我知道。」我說:「我要去找他。」
李暖暖還打算勸我:「同為女人,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畢竟孩子危險,你應該給他空間周旋,把孩子救出來再做決定。」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覺得我是因為吃醋才要去。
「不是,如果僅僅是哄她把孩子交出來,那這麼久怎麼也該成功了。」汝嬌嬌給我的感覺實在不是個聰明角色,至少比不上身為警局高層的米粒,和黑道大佬的蒲萄,繁音哄她不必這麼久。我說:「我怕還有其他變數。」
「我並沒有聽說有其他變數。」李暖暖說:「中午時,他們房間還點了送餐。」
「你在他們房間里放了攝像頭嗎?」我說:「萬一那女人是個喜好秀.色的變.態,在裡面把我老公葯倒吃了怎麼辦?」
李暖暖失笑道:「這也太誇張了,你大可放心,她的手上並沒有人命,我這邊所有的資料都是來自我爸爸的系統,不敢託大說百分百準確,百分之九十五也是有的。」
「不,」我說:「我覺得有問題。」
李暖暖便說:「那你想怎麼進去?硬闖嗎?」
「不是。」我說:「我想偽裝成酒店的服務人員,這……需要請你幫忙。」
她笑著說:「別說什麼幫忙了,我這就給你安排。只是我還是想多嘴告誡你一句,如果你實在擔心,我可以買通一個服務員進去看看。那種場面不必親眼見,會終生痛苦的。」
雖然李暖暖性情溫和,但從她和我的幾次合作可以看出,她是個骨子裡挺硬的女人。而她最後這句話所流露出的無奈完全不加掩飾,顯然是觸到了傷口。
我便說:「那種場面我早就見過了。」
她稍顯意外:「那你還……」
「而且不止一次。」我說:「我了解這很痛苦,但坦白說,我已經有些麻木了。比這更痛苦的,也不是沒有遇到過。」
李暖暖脫口而出:「那你還跟他在一起?」
我沒說話。倒不是覺得她的問題唐突,也沒有不悅,只是覺得這件事一時半會兒難以說清,而我也沒有精力連篇累牘地敘述。
李暖暖便說了一句:「抱歉。」又道:「我這就去安排。」
不一會兒,李暖暖便給了我地址,說酒店門口有人接我,到時我只要到洗手間換上衣服就是。
我曾是個瞎子,假身份自然也沒有安排駕照,於是無法開車,便坐著計程車。
雖然這條路我走了許多次,但還是第一次看它兩邊的風景。這裡與德國相似又稍有不同,德國的建築更像是一個身著筆挺西裝的「正經人」,端莊持重且深沉。這裡則活潑多了,更像個聰明伶俐的小帥哥,陽光開朗,善良熱情。
計程車開了約莫三十分鐘,來到了一處在我的印象中從未有過的酒店,看來不是我們上次來過的。
酒店從外就看得出金碧輝煌,顯然,雖然李暖暖表示汝嬌嬌家是「不入流」的小暴發戶,但事實上人家也有點底子。
我一進去,便在門口碰到一個酒店經理模樣打扮的中年人,他笑容可掬地引著我來到角落裡的洗手間,對我說:「衣服在洗手台下的櫃檯里。」
我道謝進去,找到衣服穿上,在口袋裡摸到了萬能房卡。
出去后,那經理已經不在了。
李暖暖已經把房間號告訴了我,在最頂層,我乘員工電梯上去,這電梯也用作運貨,光線昏暗。我看著不停跳躍的樓層,在心裡不停地告訴自己:一會兒只要確定繁音沒事就好,至於他倆是以什麼姿勢躺在床.上,是穿著衣服還是不、穿,我都應該淡定,最好假裝沒有看到。
可能是因為這裡是汝嬌嬌自己家的產業,所以我很順利地來到了房間門口,沒有遇到任何一個保鏢的阻撓。
站在房間門口,我深吸了一口氣,沒來由地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我也是這樣在酒店,當時茵茵還在我的肚子里。
緊接著,我便想起了其他許多事,那一幕幕傷透我的事。
其實我一直都明白,李暖暖說得絲毫不錯,這種事一旦目睹,就必定會終生痛苦。那些發生過的事,我不曾也不會忘記。然而我只能選擇把這些沙子揉進眼睛里,即便揉得再痛,揉成瞎子,也無法將它們取出來。
我強壓著這份不適,顫抖著刷了房卡,伴隨著一聲輕微的想動,門鎖開了。
我咬了咬牙,推開門,告誡自己保持冷靜,低著頭往進走。
總統套房是個大套間,房間不少,且非常豪華。剛走進小客廳就能看到卧室門開著,床.上沒有人,床.單凌亂,地板上散.落著女人的衣服,裡外都有,內.衣是情.趣.款。
我環顧小客廳,在門口看到一個衣櫃,打開來,裡面果然是外套,有女人的,散發著濃.烈的香水味。也有一件男人的,這外套我不認得,但它的尺寸我認得,也令我的心砰地沉到了底。
床上並沒有人。
我沒有出聲,鼓了鼓勇氣,繼續往裡走。卧室里充斥著濃濃的紅酒味夾雜著煙草味,裝潢美輪美奐,在卧室的對面是一面精緻的牆壁。露台的窗戶開著,風吹起了紗簾,那裡也是空空如也。我順著牆壁轉過去,因為沒聽到任何響聲而被嚇了一跳,不由愣在當地。
事實上,那堵牆壁后就是yu室,此時門正大開著,圓形yu缸里也滿著水,但毫無熱氣,上面飄散著玫瑰的花瓣。
這不是重點。
重點其實是,緊挨著yu室的是一個小酒吧,小酒吧下面則是精緻的沙發和小几。此刻沙發里斜倚著一個男人,襯衫領口開著,也有些凌.亂,像是剛剛脫.掉又匆忙穿上,頭髮也不大整齊。他一手捏著一支香煙,同時握著波爾多酒杯,裡面的液體已經見底,面前林立的空紅酒瓶旁擺著一根烏黑的皮帶。
他腳邊一米處癱著個女人,她基本保持著跪.姿,身上已經沒.衣.服了,雙手被男士領帶縛在背後,雙.腿則被女士的黑.絲.襪綁死。看身材著實不錯,玉.腿..修長,連膝蓋都恰好好處。xiong果然稱得上圓.潤.豐.腴,卻不見半點下.垂,顏色也美極了。雖然周身血.痕,但未受傷的皮膚十分白.皙細膩。她的頭髮自然也是精心呵護的,但此刻濕.漉.漉.地貼在她的臉上,因此,除了看出她睫毛卷長,我再看不到其他特徵。
我被這場面嚇傻了,許久才問:「你們倆……這是在……」
我知道繁音挺變.態,也覺得汝嬌嬌這等人物應該也比較變.態,畢竟什麼事總是一成不變都會膩味。只是沒想到這兩個傢伙竟然變.態至此,反而沖淡了我之前的難過。
繁音似乎也有點慌了,掐了煙,又放下酒杯問:「你怎麼來了?」
「我怕你出事,我……」我又忍不住看了看地上的女人,問:「這就是汝嬌嬌?」
「嗯。」
大概是因為太緊張了,我的腦子一片混亂,胡扯了一句:「還跟我說不漂亮……」
繁音:「……」
我清醒過來:「念念有下落了嗎?」
繁音沒答,只有些焦頭爛額地說:「你先到外間等我。」
我問:「你要幹嘛?」
要是他倆還要做,那我到外面等著也不像話。如果不做,我就沒必要到外間去。因此,我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