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義務

  我摸著劇痛的小手臂,沒想到居然沒脫臼也沒斷,我是不是該感謝他的「溫柔」?

  我正想著,下顎便傳來痛感。他總喜歡捏我的下巴,我揣測這是因為他需要別人看著他聽他說話。


  我想動,他便用了力。我只好不動了,看著他的眼睛。


  這樣的對峙持續了好一會兒,我不知他心裡在想什麼,反正他的神態十分兇悍,大有我不從就一定要打殺我的架勢。這讓我隱隱有些害怕,後悔自己剛剛失去理智的舉動:畢竟沒有離婚,畢竟還有求於他,我是沒法拒絕這種事的。何況,我了解他這個人容不得拒絕,越是拒絕,他越是起勁,但我倆已經鬧到今天這個地步,順著他也絕對不行。


  稍久,他鬆了手,臉頰貼了過來。我忍不住側了側頭,還是不想跟他接吻。餘光便看到他動作一滯,眼皮撩起,蛇一樣兇殘的眸子冷冷地盯著我。


  我只好不動了。過了一會兒,他重新動了起來,嘴唇貼到了我的嘴巴上。我不想回應,乾巴巴地忍耐著,他還是喜歡那種讓人窒.息的吻,喜歡一邊口允一邊啃,喜歡通過我的痛苦來鞏固他的控制權。我感覺他的手掌先是握著我的手臂,慢慢流連到了我的xiong口,盤旋著,一道道地旋.開.了紐扣,如同一個巨.大的烙鐵,灼.熱、沉重、乾燥、疼痛……終於,他鬆開了我的嘴巴,一路向下而去,烈火一般,灼.燒著我的每一處,我努力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望著天花板上的木紋。我承認,我的身體並不覺得糟,相反,他總能讓我欲.仙.欲.死,這也是我心裡覺得特別糟的原因。


  後來我覺得很空虛,躺在床上發獃,他去了浴室,很快便出來。我不想他找我交流,連忙閉上眼睛。


  但還是感覺床.上一震,他的身子貼到了我背上,溫度有所降低,卻依然燙的我難受。我無可奈何地縮了縮,他的手臂便圈住了我,問:「裝睡啊?」他是笑著的,可見他現在挺高興。


  我自然是不想回答的。


  他便握住了我的小手臂,用拇指摩挲著,問:「還疼么?」


  還有一點,但不嚴重了,然而我還是沒說話。


  他便輕輕地搓著,就像在給我療傷似的,一邊解釋說:「我沒想弄傷你,但當時你抓得太狠了,我只是在制止你……骨頭肯定沒事,放心吧,我沒用力。」


  我倒是相信他沒用力,可是沒用力我也很疼,真是可惡。


  他摟了摟我,在我臉頰上吻了一會兒,語氣轉柔:「生氣了?」


  我沒動,閉緊眼睛,嘴唇上卻忽然貼上了一個柔軟的東西,極快地鑽進了我的嘴巴里。我一陣膩煩,張口便咬,可惜他撤得快,我落了個空。


  笑聲傳來,我裝不下去了,只好張開眼。


  他滿意了,把頭靠到了我的肩膀上,笑著說:「我就知道你沒睡,還裝。」


  「你還想怎麼樣?」我真是感覺要崩潰。


  「還想和你溫.存一會兒。」他的手還亂動,「你要是願意,就再戰一局。」


  「我不願意。」我說:「我要睡覺。」


  「已經四點了。」他一邊說話,一邊輕咬我的耳垂,「別睡了。」


  我被他咬得很難受,用手去推他的臉,他便順勢含住了我的手指。


  餘光看到他得意的臉,我明白再這樣折騰下去只是我被動,便抽出手來,沒再說話。


  他又握住了我的手,安靜了一小會兒,說:「靈靈……」


  我沒理會。


  「婚姻內發生關係是義務,我雖然帶傷,但還是竭盡全力地滿.足你,你應該高興才對。」他開始裝無辜,「為什麼擺臉色給我看呢?」


  「我已經說我不想做了。」


  「你從來都說你不想做。」他依然用臉在我肩膀上蹭,而且我感覺他是真的想再來一遍,「但你的身體積極多了。」


  我真受不了他這種得了便宜的語氣,「別告訴我你連這種程度的生理知識都沒有。」


  他笑容更深,用手捏我的下巴,「蠢豬,這不屬於生理知識……這是經驗之談。」


  我更惱火,忍不住諷刺,「喲,原來你內心裡是把經驗多當做自己的優勢?」


  沒聽到他答話,只感覺他在捏我的手指,像是心不在焉。


  難得清靜,我閉上了眼睛。


  好像過了挺久的,我稍微有些困了,即將進入夢鄉,卻突然感覺身上傳來一陣異樣。我不由一愣,反應過來之後湧上一陣惱火,沒人喜歡被強.暴,何況還疼。我攥住他摟著我腰的手臂,他卻早有準備,翻身把我壓.了下去。


  我知道他生氣,也知道是為什麼,他容不得侵犯,而他可以侵犯任何人。我已經習慣了,雖然這好疼,但我心裡完全不覺得意外,坦白說,相比他說軟話、討好我,我更樂意接受他這樣,因為我受夠了自己的沒出息,我怕自己不能堅定地恨他,我需要一遍遍地溫習他給我的痛苦,這讓我感到既熟悉又安全。


  終於,他從我身上下去了,我剛想著能歇歇了,終於放鬆,他卻猛地拍到了我的pi股上,冷冷地命令:「起來,五點了。」


  我問:「五點做什麼?」


  「洗澡穿衣服。」他催促道:「快點,先去看孩子,然後去機場。」


  我便爬起來,他已經轉身去浴室了。


  我找了條睡裙穿上,走路時依然覺得有些痛,此時我的確是後悔的,後悔自己跟他對著干做什麼?明明了解他是不會憐香惜玉的。


  我的房間以前只供我自己使用,浴室只有一個,礙於房屋本身的格局,也沒有建得很大。我進去時,繁音正拿著花灑沖洗,他身上還包著紗布,臉上被我毆打的傷還在,手臂上還有昨晚被我撓過得血印。他站在玻璃后的樣子活像個十惡不赦的罪犯,他的目光從我臉上慢慢滑到了我腿上,逐漸變得深邃。


  我低頭一看,才發現血水已經順著裙子留下來了,連忙拿毛巾去擦。我憑自己的經驗判斷傷口應該不大,血卻越擦越多,簡直就像流.產。我也不是第一次見血了,對這種畫面應當比較冷靜,然而我卻不是。不知名的恐懼倏忽間便沾滿了我的整個意識,讓我的心噗噗直跳,眼前發黑,冷汗直流。我的身體無一處不在發抖,這讓我站不穩,這時,有一股力量攬住了我的腰。


  有人在叫我,「靈靈?」


  我聽得出是繁音,同時湧上了一種強烈的厭惡感。與此同時,我的臉上傳來疼痛和冰冷的觸感——我終於清醒過來。


  視覺慢慢開始恢復,我發覺自己正坐在地上,掀.開自己的睡裙,還是有血,我的心再次開始狂跳,這時,耳邊傳來繁音的聲音,「別怕,是經.期。」


  我禁不住愣了一下,扭頭朝他看過去,這才發覺他正跪在我身邊,用手臂摟著我。他吻了吻我的額頭,用手掌撫著我的背,我稍微平靜了一點,說:「抱歉。」


  他沒說話,摟住了我的身子。


  之後我感覺自己舒服些了,便推開他去洗了澡。繁音沒再生事,但一直站在外面看著我。


  我出來后他便捧著浴巾幫我擦,還拿了葯要幫我上,難得如此體貼。


  我自然是樂意被服侍的,便沒拒絕,最後他幫我穿了衣服,蹲在椅子旁握著我的手,問:「感覺好點了么?」


  「嗯。」


  他沒再問了,拉著我的手到嘴邊吻了吻,沒說話。


  時間已經被耽誤掉了,接下來我抓緊時間去裝扮,幸好化妝師和髮型師動作都很快,結束后我站起身,發覺繁音正在門口。


  我倆一起去吃早餐,期間他也沒找話題,我身上還痛,自然也不想說話。就這樣一路到了醫院,現在才六點,兩個小傢伙都還沒醒。繁音識趣地沒有進來,我先去看了憐茵,她脖頸上的紅痕已經褪去了,睡著的樣子很乖,不像念念活像一隻大螃蟹。我悄悄地親了親她的小腦袋,摸著她頭頂軟軟的頭髮。其實,我覺得憐茵長得比較像我,但我並不希望她性格像我,希望她也像念念那麼霸道。不過相比念念,我的確比較愛憐茵,大概是因為繁音比較愛念念,我不想冷落了茵茵。


  後來我再去看念念,她沒有像往常那樣四仰八叉,而是摟著繁音熊,樣子有點脆弱。叫人意外的是熊耳朵破了一個小口,棉絮都已經露出來了,上面濕漉漉的,好像是被咬得。念念一向愛惜自己的東西,從來都是挑別人的毀壞,尤其疼愛這個代表爸爸的熊熊。


  我也親了親她,摸摸她的小腦袋,心裡非常窩心。作為一個母親,我應當為她擋開一切痛苦,而我沒有做到。因此即便她現在理解我了,希望跟繁音離婚了,反而讓我更加難過了。


  思考了一會兒,我出去了,繁音又不在,隨扈說他又去看我養父了,倒是孝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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