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臭得像狗嘴

  蒲藍臉上的笑容開始僵硬。


  這樣等同於直接欺負了,我也看不下去了:「那我跟你賭。」


  繁音撩起眼睛,看了過來,蒲藍也攥緊了我的手。


  「我是個大活人,沒授權給任何人,自己也不是不會賭。」我說:「憑什麼被別人當賭注?」


  繁音被我將住,目光開始兇惡。


  回去打我也沒事,但我絕不能讓蒲藍再輸給他一次,要輸也是換我,輸了我就管他叫老公,讓他顏面掃地。


  「聽說女人在賭桌上的運氣比男人好。」我繼續逼迫繁音:「你們選的玩法主要是拼運氣,繁先生不敢試試?」


  繁音根本沒有台階能夠下來,但他身邊的學生妹自以為是地替他解圍:「男人跟女人賭恐有欺負她的嫌疑,不如我來?」


  我睥睨向她:「你有什麼資格?」


  她沒理我,只是看著繁音。


  如果他敢開口讓這個女人跟我賭,我立刻就說我是他老婆。


  繁音大概也在為難這個,許久,笑了起來:「明明是男人之間的事,卻把女人頂出來,蒲先生真是好樣的。」


  「這是什麼話?」我就知道這瘋子會這麼說:「我不同意他用我當賭注,蒲先生這是尊重我。怎麼到繁先生嘴裡就變味兒了呢?是不是因為繁先生本身是個不懂權利為何物,同時也見不得別人好的狹隘分子?」


  「好。」繁音終於被激怒:「坐。」


  我推開蒲藍,坐到了椅子上,說:「我不是那種拿到牌才叫注的無恥之徒,咱們一把定輸贏。」


  「好。」繁音斂起了笑容:「輸了你就任憑我處置。」


  「好。」我說:「如果我贏了,分成就按九比一。」


  繁音立即蹙起眉。


  「不敢?」


  「你不值。」他臉上露著鮮明的嘲諷,朝那堆籌碼一指:「就這些,不答應就滾。」


  「我不值?」他可真是找死:「繁先生確定?」


  他眯起了眼睛,顯然懂了的意思。


  「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可能不值,但我不同。」我也學著他那種刀子一樣的目光,討他厭得盯著他:「我可是……」


  「閉嘴。」繁音突然彎起了嘴角:「發牌。」


  牌發出來了,我倆同樣沒有加入庄閑和黑傑克玩法,因此規則和上一局相同。


  我拿到一張J和一張2,一共是十二點。毫無疑問要繼續要。


  繁音也要了一張。他的明牌是9。


  發來一張5,十七點了,這是最讓人猶豫的點數。


  繁音則沒有吭聲,捏著手裡的牌,許久都沒動。


  對於很多人來說,十七點內根本不需要猶豫,會選擇要牌。我比較膽小,十五點就會開始拿不定主意。


  所以繁音之所以這麼猶豫,是因為他的點數已經夠大了?

  可我的也夠大了,再要很容易爆牌。


  但……


  算了,我壓力這麼大幹什麼,輸贏了不都得回去挨打?


  我繼續要,是2。十九點了,雖然沒爆,但也真夠鬧心。


  繁音笑眯眯地瞟了我一眼,又要了一張。


  只能拼一拼了,我繼續要!發來一張A,變二十點了。


  我的心簡直如同被拴在彈簧上,七上八下,翻江倒海。


  繁音扣下了牌,繼續要來牌,翻了一個角。隨後靠到椅背上,點了支煙,笑著問:「等下想去哪?吃夜宵?看電影?酒店?」


  就這麼確定自己會贏嗎?不會通過我的表情判斷出我的牌已經很大嗎!

  即便我這種生手不太會算倍率,但也知道唯一能保證我不輸的只有要來A,而且,A我已經有一張,繁音手裡也有五張牌,如果他拿到三張A,那我就瞎了。


  就算他一張A也沒有,我要拿到A的概率也微乎其微。


  但這傢伙勢在必得的樣子實在讓人不安。


  我豁出去了!

  要!

  A!


  呦嚯!


  我一點都不想掩飾我的興奮,得意得看向繁音:「繁先生準備什麼時候重新公正?」


  「你定吧。」繁音笑眯眯地說著,用手指敲了敲荷官方向的桌面。


  荷官將牌推給他,他沒看,只說:「不要了。」


  「我也不要了。」我一邊說,一邊開了牌。


  繁音掃了一眼我的牌面,仍在笑:「運氣不錯。」一邊將面前的撲克牌悉數翻了過來。


  我探頭一看,他手裡的牌分別是9、6、一對2和一對A!


  這!

  這算誰贏啊?平手嗎?

  繁音低頭瞅瞅桌上的最後一條A,笑容更深:「好像我的運氣也不錯。」


  真是氣死我了!這傢伙是不是出老千啊!

  我攥緊了拳頭:「再來。」


  「不來了,下周重新公正,我四成。」他一邊說,一邊站起身掐了煙,繞過賭桌來到了我面前,彎下腰,按住了我的頭,笑眯眯地問:「玩得盡興么?」


  沒贏怎麼會盡興!

  「回家吧。」他突然按住我的後腦,使勁在我的頭頂親了一口,危險地凝視著我的眼睛,嗜著一抹幾近殘忍的笑容,輕聲狎昵:「我的小嬌妻。」


  我一陣汗毛倒豎,覺得自己鐵定廢了。可惜運氣就是這麼重要,二十一點都沒贏……


  這事一在別人面前捅破,蒲藍也就失去了所有要我留下的立場。因此我也沒法指望他,被繁音捏著脖子拎出了賭場。


  司機拉開車門,繁音將我推了進去,自己也上了車。剛坐穩,門外再進擠進一股力,是那學生妹。她一坐進來,繁音立刻就摟住了她。


  我用手肘敲了一下車門,隨即捂住肚子,閉上眼睛呻吟。


  繁音的聲音傳來:「怎麼了?」


  「肚子疼……」我虛弱地說。


  一隻手摟住了我的肩膀,我順勢靠到他懷裡,悄悄對那學生妹豎起了中指。


  既然是應召女郎就老老實實地賣,擠上來算什麼東西?

  繁音還挺溫柔地撫了撫我的背,一邊摸了摸我的額頭,柔聲問:「怎麼突然肚子疼?」


  「突然擠了一下……」我嬌弱地把臉埋進了他的脖頸,怕他從我的眼睛里看出破綻。


  「停車。」繁音命令。


  司機剎車,那邊突然傳來咚的一聲,尖叫聲傳來,繁音扭過頭,我也探過頭。學生妹正捂著額頭,眼裡梨花帶雨:「好痛……」


  「痛就去醫院。」繁音說:「下去。」


  學生妹愣住,握緊了拳頭,神色詫異。


  有人打開車門,把學生妹拽了下去,大概是結賬吧?總不可能殺了。


  我正探頭想看給了多少錢,腦袋突然被按回來,繁音的臉出現在我眼前,捏住了我的下顎:「還疼多久?」


  「現在不疼了。」


  他沒說話,臉慢慢地貼近我的。我縮起脖子,嘴唇卻還是被他咬住,我再往後靠,被他壓到了車窗上。


  平心而論,他咬得不重,吻得也很溫柔,這種力度該是感覺不錯。可我難受極了,煩躁在喉間翻湧,掠奪了我呼吸的能力。


  他鬆了口,依舊捏著我的下顎,讓我沒辦法扭頭。


  「賺錢不是給你花?」他似怒非怒地看著我:「成天胳膊肘往外拐。」


  「是你把我送給他的。」


  「今天也是我送的?」他鬆了手,坐了回去,嘴裡不清不楚地吐了一句:「婊子。」


  「哎呦。」我反唇相譏:「不知道誰早上領著位墨西哥美女,晚上又領著位日本蘿莉。胸假的簡直像塞了兩顆氣球,當心爆炸喲。」


  他目光瞟了下來,抬手彈我的胸口。我雙臂環胸,成功躲開,他逸出一抹笑:「如果真的全都是這種成色,我寧可要假的。」


  我瞪向他,大怒之下拖后而出:「你的成色也不怎麼樣!」


  他皺起眉頭,瞪起了眼。


  算了,我不敢再說了,恐怕會挨打。


  「再說一遍。」他的聲音陰森森地傳來。


  我不敢說了。


  他突然掐住我的後頸,將我拽到他面前,瞟著我,在我耳邊重複:「乖,再說一遍。」


  我只好嘀咕:「你的成色也不怎麼樣……」


  「那誰的成色好?」


  「我的小甜甜。」


  「那還不是我?」他語氣更為凜冽:「別想著糊弄我。」


  「同樣的硬體,軟體不同用戶體驗也不一樣。」衝動真是情商的一部分,我一定要多多學習怎麼控制脾氣:「我的小甜甜不抽煙不喝酒,身上是牛奶味兒的。你的嘴臭得像狗嘴,還喜歡用長在肚臍下面的東西當香水,噁心死了嘖嘖……」


  他果然消了氣,鬆開了手,微哂:「你還親過狗嘴。」


  「狗嘴不用親,大老遠就聞到了。」


  他瞟著我,冷呲:「你一天不挨打就難受。」


  「是誰先開始羞辱對方的?」


  「你。」他還振振有詞:「我說的是實情,你太小,形狀勉勉強強,手感也不好。」


  「我說的也是實情。」就他長嘴會挖苦人嗎?我也會:「你嘴臭,用的香水也噁心,你還粗魯。」


  他冷笑一聲:「你就喜歡孬種身上的過期牛奶味。」


  「你就喜歡妓女身上的廉價香水味!」沒錯他身上現在還有那股味道,噁心死了:「別比了,怎麼算都是你比較噁心,沒品位!」


  他不吭聲了。


  我冷靜了一會兒才開始后怕:他居然沒掐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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