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5章 損敵一千自損八百
季南風今天穿著深色西裝，搭配黑色領帶和黑色襯衫，整個人唯一的亮色就是臉上的面具，面具后的一雙黑眸深不見底，卻又無比平靜。
當他出現在靈堂時，蕭雨澗忽然有種看到故人的錯覺。
蕭雨澗緊緊盯著來人，注視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季南風對著莫妮卡的遺像深深鞠了三個躬后移步到蕭雨澗面前。
按照禮俗，蕭雨澗應該回禮，但他卻什麼動作都沒有，只是盯著季南風看。
如果他沒有記錯，自己並沒有邀請季南風。
但是他卻來了。
比誰都早。
「林……」就在這個名字脫口而出時，季南風忽然開口：「節哀。」
季南風的聲音沙啞不堪，和蕭雨澗記憶里的那個聲音截然不同。
蕭雨澗的眼底頓時閃過一道困惑的精光。
聲音完全不一樣！
怎麼會這樣？
難道真的是自己搞錯了？
蕭雨澗還是有點不相信。
自從確定了先林澈一步去祭奠林越之父親的人是孫菲后，他一度幾乎已經確定了季南風就是他要找的人，但是對方一開口這些猜測都變得可疑起來。
「哥……」一旁的蕭雨清看蕭雨澗沒有反應，悄悄拉了拉他的衣服。
回過神來的蕭雨澗收回目光，壓下所有猜忌和懷疑后，對著季南風一鞠躬：「謝謝。」
季南風沉默著鞠躬回禮，然而頭也不迴轉身而去。
就在這時，帶著墨鏡的林澈從外面走進來，同樣穿著一身黑色的她在季南風面前明顯小了一圈，看到季南風，她的腳步頓了一下，然而季南風沒有絲毫停頓，直接把林澈當成了空氣，大步和她擦肩而過。
林澈下意識的回頭看向季南風，即使知道這個男人絕對不是她要找的人，但那熟悉的背影還是讓她忍不住多看兩眼。
很快季南風消失在了林澈的視線之外，她苦笑一聲，隨即收回目光，最後停在遺像前。
有人遞給她一朵白色菊花，她摘下墨鏡鞠完恭后把菊花放到遺像前，然後移步到蕭雨澗面前。
「雨澗哥，請節哀。」
林澈昨天還在國外，收到消息后立刻連夜趕回來奔喪，在機場換了衣服就過來，連家都還沒有回去。
「謝謝你林澈妹妹。」蕭雨澗感懷道。
林澈無聲扯了扯嘴角，上前抱了抱眼睛紅腫的唐很甜：「唐小姐，請節哀。」
在這時候，任何語言都是無力和蒼白的。
唐很甜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回抱住了林澈。
這是這兩天來第一個擁抱唐很甜的人。
就在這時孫菲和葉森也到了，和他們一起的還有秦凡凡和葉梢，四個人幾乎同時到的。
孫菲穿著寬鬆的黑色長裙，由於還沒顯出明顯的孕態，所以並沒有孕味只是看上去有點圓潤而已，和葉森站在一起，一柔一剛。
而秦凡凡和葉梢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秦凡凡的颯爽絲毫不輸葉梢，但對上葉梢的眼睛時無意識的流露出一絲柔軟，這是除了葉梢之外誰都看不見到的秦凡凡。
四個人剛剛為莫妮卡獻上菊花，韓小靜和成旭東從外面走進來。
這對女強人和老婆奴的組合人盡皆知，在商場上誰都知道韓小靜惹不起，不是因為她是林氏集團的現任執行總裁，而是因為她背後有個瘋狂寵妻的成旭東，誰讓韓小靜不爽，到了成旭東那裡句只有一個字：干！
損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種事成旭東做起來眼睛都不眨一下，久而久之大家都怕他，在商場上大家私下給他取了一個綽號：成瘋子。
大家都說早晚有一天成家的事業會敗在他的手上，但這幾年成家非但沒有沒落反而蒸蒸日上，大家都把這一切功勞歸功在了韓小靜身上，覺得都是因為韓小靜在給成旭東出謀劃策，於是成旭東又多了一個「成軟飯」的綽號。
但不管被叫成「成軟飯」「成瘋子」還是「老婆奴」，成旭東依舊我行我素。
和他們幾乎同時到的還有戚竹君和錢宇，錢宇坐在輪椅上由戚竹君推著，戚竹君今年大四，但因為她把大部分時間花在了照顧錢宇上，學分沒有修滿，今年沒辦法畢業，無奈只能延長學籍。
雖然她沒有傲人的家世，但一點都不影響她和其他幾個人的友情，從一開始的不自在，到現在完全融入到這個小團體之中。
變化最大的是錢宇，他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弔兒郎當，自從他下半身癱瘓后變成了工作狂，不出門不社交，一心撲在工作上，除非必要，絕對看不到他的身影。
幾個人不約而同出現在了莫妮卡的靈堂上，可想而知他們之間的關係有多麼牢固和深厚。
「我剛才在門口看到季南風了。」
在蕭雨澗回禮的時候，錢宇壓低聲音用只有兩人能聽得到的聲音說。
「我會繼續查。」蕭雨澗微微動了下薄唇。
「我妹妹看到他是什麼反應？」錢宇問。
「沒有任何反應。」蕭雨澗說完，正好回好了禮，誰都沒有發現在短短的幾秒鐘裡面，兩人曾經交談過。
但錢宇的目光變得有些困惑起來，但隨即又恢復原狀。
不斷有人來祭奠莫妮卡，兩人心照不宣，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前來祭奠的人實在太多，從早上到晚上幾乎沒有停過，幾個人一整天下來全都腰酸背痛，Can早就已經撐不住，靠著唐很甜昏昏欲睡。
「餓不餓？」唐很甜輕拍Can，半夢半醒的小傢伙聽到了，輕輕點了下頭。
「乖，」唐很甜在小傢伙的眉心落下一個安慰的吻：「馬上就結束了，回家給你做你喜歡的。」
「好。」再也支撐不下去的小傢伙在唐很甜的懷裡睡了過去。
這時方一俊走過來，對蕭雨澗說：「老闆，人來的都差不多了。」
蕭雨澗微微點了頭，隨即問蕭雨清：「你跟我的車子走還是自己開車？」
蕭雨清連連擺手：「開不動了，跟哥你的車走。」
「那走吧。」蕭雨澗抱起Can，雖然只有一隻手，但抱的很輕鬆，可惜另一手受傷，沒辦法牽唐很甜，蕭雨清見狀，連忙接過Can，小傢伙不滿的在他身上蹭了蹭，最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睡了過去，這下蕭雨澗終於能騰地出手來牽唐很甜了。
因為外面還有記者蹲守，所以方一俊已經提前把車開到了殯儀館的後門。
就在一行人走出來時，一個帶著棒球帽的男人看到他們后突然轉身，背對著他們壓了壓鴨舌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