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撕破臉皮
「想我什麼？」陸宇琛低沉的笑聲從話筒里傳來「是不是想念我把舌頭放進你嘴裡熱切的親吻了。」
程一諾咳了一聲，連忙羞熱地把手機拿下來，鬼鬼祟祟地把音量調到最低。
媽的，往後跟陸宇琛打電話就得拿耳機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丫的就會蹦出來一句限制級的話。
這要讓公司里別的女人聽見她們高冷不可侵犯的陸總裁，在私底下竟然如此三俗接地氣，不得把下巴驚掉啊！
程一諾把手機重新貼到耳朵上，輕聲細語地嬌嗔
「別瞎貧了，我是真的有事跟你說。」
陸宇琛似乎是在批改什麼文件，隔著電話都能聽見輕微的書寫聲。
「嗯，你說。我聽著呢。」
程一諾有點不是滋味了，自己貿然打電話，是不是打擾到他的工作了。
想了想，女孩糾結地用手指纏了纏電話線，輕聲開口「還是等你下班再跟你說吧，反正不是什麼大事。」
陸宇琛唉了一聲，似乎是把手裡的筆扔掉了，因為她清晰的聽見啪的一聲脆響。
「你是故意的嗎？」
「什麼？」
「故意把我的興趣勾上來，再給我潑一盆冷水。」
「我沒有。」
「那就說。」
「.……好吧。」
程一諾長呼口氣，整了整情緒開口
「你知道我今天見到誰了嗎？」
「誰啊?」
「我高中時候的偶像，張震宇」
陸宇琛不高興地嘖了一聲「你從小到大的偶像不是我嗎？」
程一諾扶額「我認識你的時候都已經上大學了好嗎？」
「那我是你大學時的偶像嗎？」
程一諾臉色紅了紅，支支吾吾地說「算……算是吧。」
「算是嗎？」陸宇琛冷哼了一聲，顯然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
程一諾苦笑「你是我喜歡的人，自然不能稱之為偶像了，偶像是可仰望而不可得的人。」
而你，是我可以觸碰，可以得到的溫暖和依靠。自然稱不上是我的偶像。
電話那頭陷入久久的沉默。
程一諾攥著手機開始後悔，為什麼要那麼早的把自己的心袒露出來，如果陸宇琛對待這段感情還處在觀望階段，那她現在的行為豈不是很可笑。
好像又變成了五年前跟在他後面搖尾乞憐的哈巴狗，不停地汪汪叫著，睜著眼睛哀求他，看看我吧，喜歡我吧，我很乖的。
真下賤。
可她忍不住。
明知道前面迷霧重重，危險疊嶂，甚至她都還沒完全走出上一次經歷過的末路，可就是忍不住。
只要聽見他的聲音，看見他的笑容，聽見他的心跳，她就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情感曝光在太陽底下。
讓所有人看看，這份執迷不悟的心，到底有多堅持，多白痴，多死不悔改。
可她也明白，自己想曝光，卻不代表別人想看。
如果過早地把那顆走向極端的心掏出來給他看，也會讓他有壓力的吧。
他那麼喜歡自由，那麼喜歡自己的事業。
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整天說著，對他一片赤忱的女人，很可能會讓他覺得疲憊吧。
程一諾手撐著額頭，不住地無聲嘆氣。
電話那頭的沉默，對她聞言，宛如凌遲。
「諾諾。」
忽然響起的聲音讓程一諾驚得幾乎彈跳起來，女孩慌亂地直起身子，立刻抓緊手機，鼻音很重地快速開口「我在這兒呢，你說。」
陸宇琛愣了幾秒緩緩開口「在公司里注意安全，即便是熟悉的人，也不要什麼話都信。」
程一諾苦笑「然後呢。」
「今天晚上下班早點回家，我讓保姆給你準備了你最愛吃的尖椒炒牛腩。」
「還有呢？」
「你今天很乖，所以，晚上我會給你獎勵。」
程一諾衝天花板翻了一個很大的白眼，微微抬著下巴，仰視著。
不這樣的話，眼淚好像很容易就掉下來了。
忽然靜默下來的話筒讓陸宇琛有點心焦。
「聽見我說話了嗎？諾諾？諾諾？」
「嗯，我聽見了。」程一諾啞著嗓子打斷他「你，你就沒其他的要跟我說嗎？」
在聽了我費勁所有力氣，打破所有堅持之後對你的告白，你竟然毫無回應嗎？
「什麼？」
「我說.……」程一諾垂下眼睛，很是無力地哀嘆一聲，悶悶開口「算了，沒什麼。」
說完就快速地把手機掛斷，想了想，又心一狠，直接長摁鍵盤把手機關機了。
省的再聽見他的聲音讓她心煩意亂了。
化完妝就是換下拍攝的服裝了。
當看到那件黑色鵝毛的長款禮服時，程一諾眼睛都直了。
真的很美。
上半身是利落的修身款，下半部分則是微微散開的百褶樣式。
修身款透著凌厲簡潔，
百褶又透著活潑暢快。
兩者相互結合，讓人在視覺上有種奇異的和諧感。
溫順的羽毛，黑色的絲綿，閃著亮光的金線，還有美到窒息的抹胸設計。
程一諾搖頭輕嘆，怪不得張震宇寧願得罪凌筱，也不想讓自己的禮服被換掉。
這麼美，傻子才會把它拋掉。
程一諾向前走了幾步，手剛要探到那件禮服上，又猛地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立馬扭頭對身後的工作人員道「這裙子是可以摸的嗎？」
「不可以。」
一個囂張跋扈的聲音從程一諾背後傳來。
不用回頭她也知道，這乖張的聲音是出自誰出口。
凌筱踩著細高跟，優雅地扭動著腰肢款款走過來。
程一諾不動聲色地站著，既然凌筱已經撕去偽裝，徹底開始跟她明斗，那她就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屯了。
手指扣著豆蔻的指甲，凌筱悠閑斜睨著程一諾說「你眼前的這件是正品，是留給我穿的，你只不過是個替身，只能穿臨時趕製出來的冒牌貨。」
程一諾笑了笑「這麼說，我是不能碰這件禮服的嘍」
「當然不能。」凌筱聲音尖利「這是為我量身打造的，就算給你穿，你的氣質也烘托不出這件衣服的品質。」
程一諾無可奈何地苦笑「既然凌小姐這麼喜歡這件衣服，為什麼連穿著它拍幾張照片都讓您覺得難以忍受呢？」
凌筱撇了撇艷紅的唇角，蹙著眉尖冷哼「這衣服漂亮是漂亮，但是暴露的地方太多了，我不想某些人，不乾不淨的，我一向潔身自好，對於這種可能會折損我面子的衣服，自然不會穿。」
「折損你面子？」程一諾無法理解地搖搖頭「凌小姐，這是你的工作啊，身為鼎盛娛樂的簽約藝人，你現在要做的是發揮自己身上的每一份能力，把你應盡的責任盡到。你的本質工作就是娛樂大眾啊。」
程一諾喘口氣，聲音平緩地說「哪有那麼多人要看你的內在修養，大家想看的只是你的臉，還有你不算太翹的臀部，所以啊！」
程一諾學著陸宇琛的樣子，疲憊地抬手撫了撫眉心冷然道「一大把年紀了，別老想著裝純裝嫩。還暴露呢，說實話比這件還露的，我都見凌小姐穿過呢。」
凌筱猛地僵住，直起身子怒吼
「你放屁！」
「呵呵！」程一諾冷笑「真難得啊，家教良好，知書達理的凌小姐，竟然也開始爆粗口了。」
凌筱警戒地看了下四周，還好，只有幾個工作人員在調製儀器，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她們倆的爭鋒
相對。應該也不會有人聽見她那句髒話。
「程一諾。」凌筱壓低聲音「你算什麼東西，竟然也敢在這兒跟我叫囂。」
程一諾表情淡然「我是鼎盛的簽約藝人，如果凌小姐覺得我正常工作也算是叫囂的話，那真對不起了，我會持續跟你叫囂下去。」
「你！」
「我再奉勸你一句啊。」程一諾打斷她的話，指著她的上眼角說「你最好去醫院在你的眼角處再打點肉毒桿菌，要不然，您一生氣，眼皮子都是下垂的，說實話，丑的都不能看呢。」
凌筱氣的嘴唇發抖，她真的很想狠狠地在程一諾臉上來重重的一耳刮子，讓她看清楚，在鼎盛，她到底應該聽誰的，可她不能。
這裡人多眼雜，她不能因為一個賤蹄子而影響了自己的形象。
「jiffy！」
凌筱紅著眼珠子朝助理低吼「還不過來幫我穿禮服！」
程一諾哼了一聲，繞過她，從衣帽架上取了那件羽毛裙的仿製品也進了更衣室。
不過十幾分鐘，程一諾就穿戴整齊了。
凌筱在更衣室還沒一點動靜。
程一諾在鏡子前看著這件禮服的上身效果。
不得不說，設計的好的話，就算是仿製品穿起來也會比較上檔次。
凌筱一直說衣服暴露，其實作為走秀拍照的一件禮服，它真的算是保守型的了。
禮服是抹胸設計，只露出了鎖骨和肩膀。
唯一比較開放的就是後背的裸空了。
整件禮服講究的是簡潔流暢，前面抹胸的珍珠墜飾和裙擺的羽毛已經讓衣服顯得過於厚重複雜，如果背部再不流暢一點，就很可能給人壓抑悶窒的感覺。
所以，對於後背的裸空，程一諾覺得還是能夠忍受和理解的。
時尚就是這樣。
如果初衷不是為了暴露而暴露，那就值得肯定。
刷的一聲，凌筱拉開了更衣室的隔簾，披著一件女士西裝，像一隻高傲的孔雀一樣，伸展著美麗的羽毛，翩翩地飛到鏡子前面，擠走了程一諾。
程一諾扯著裙角退下去。
她沒心思跟一個這麼幼稚的人做爭搶活動。
「呦！」凌筱一邊對著鏡子補妝，一邊從鏡子里盯著程一諾嗤笑「還沒讓你上場拍呢，就著急地把裙子換上了，連個外套也不披，生怕別人看不見你那白花花的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