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慶功宴
開場曲目如時開始。
果然，當看到跟霍雲啟同台演出的不是當紅歌手rechile后，很多粉絲都露出氣憤不解地表情，有的人扔掉了手裡的彩燈，有的人憤怒地扯下了觀眾席的牆上公司張貼的海報，更有一些rechile的鐵杆粉絲嚮往舞台上仍應援旗，但好在，陸宇琛多派了兩倍的安保人員維持現場秩序，所以程一諾上台後也沒出現什麼太大的亂子。
儘管舞台下已經是一片紛亂，程一諾也一直微笑著看著觀眾席，這個時候，只能靠自己了，但是偽裝得再好，心裡也害怕到顫慄，這還是她第一次面對這麼多人怨恨討伐的目光。
媽的，比坐過山車還刺激。
好像察覺到了她的不安，霍雲啟的手背輕輕碰了一下程一諾的胳膊。壓著聲音說「別害怕，她們的火併不是沖你，是沖rechile」
程一諾心裡一暖，他竟然寧願站在rechile的對立面也要安慰自己。
這種心懷，是她沒想到的。
「請大家安靜一下好嗎？」
霍雲啟手拿著話筒聲音輕柔的說「我知道大家現在很生氣，但是我們應該也要理解，誰都會有個突髮狀況，rechile的缺席真的是無奈之舉，我希望她的粉絲能為她考慮一下。」
底下的粉絲很大一部分也是霍雲啟的迷妹，一聽見自家的偶像哥哥都發話了，也就沒什麼要說的了，現場逐漸安靜下來。
看到觀眾冷靜下來，霍雲啟向右手邊的樂隊指揮微點了下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程一諾拿著話筒的手在微微顫抖，這是第一次，她要唱歌給那麼多人聽。
音樂響起，燈光逐漸轉柔，在女孩緊張得渾身僵硬的時候，霍雲啟忽然握住了程一諾的手，程一諾側過臉驚訝地看著他，霍雲啟低聲說「現在，咱們倆是搭檔，是牽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你死就是我死。所以，精神點。」
不知怎得，這幾句話就好像定心針一樣，把原本焦躁不堪的心壓了下去。
程一諾扯出一抹笑，手上微微使力，反握了下霍雲啟的手「我不怕，你放心。」
既然都已經上來了，再說害怕就只能給自己丟人，更何況底下坐的還有.…陸宇琛。
就算在所有人面前掉價，都不能在他面前示弱。
霍雲啟的目光也逐漸轉柔。
溫暖曖昧的燈光下，兩人相視而對，伴著溫婉清麗的音樂，很有種動人的惺惺相惜之感，還沒等開唱，他們就把觀眾帶入了一個很溫馨的情景里。
陸宇琛眯著眼睛，陰騖地看著兩人緊緊相握的手，屏住呼吸努力壓制著想奔上舞台把他倆人分開的衝動。
這是程一諾的夢想，他不能阻礙她，所以即便不耐，也不能輕舉妄動。
先是霍雲啟的solo，畢竟是明星，一開嗓就知道他的本事。
底下的粉絲都興奮地揮動著手中的熒光棒，陶醉於偶像深沉性感的嗓音里。
霍雲啟結束solo，略抬手示意程一諾接唱。
程一諾低了低下巴，輕靈透徹的嗓音從話筒里溫婉傳來。
觀眾席忽然靜默。
音樂的魔力總是強大的讓人不敢置信。在前一刻還在痛罵的人，忽然就被這絲毫不輸rechile的嗓音所震撼。
有時候，一個素人的內在能力的爆發，比一個明星的爆發更要吸引人的眼球。
更何況，這個素人還是剛剛被千夫所指的對象，這種反差就格外讓人覺得珍貴了。
兩個人的拍子配合的近乎完美，混音的組合猶如無數滴雨珠敲打著瓦礫、窗戶、枝條、地面，有女音的優美動聽，也有男音的低沉宏亮。雨珠在瓦礫上跳起了歡快的舞蹈，在窗戶上奏出激情地樂曲，最後雨珠落到了地面，帶著或平靜、或激動，消失了
音樂停止了，歌聲也結束了。等了幾秒，觀眾席上傳出雷鳴般的掌聲。表演在這掌聲中結束了。
看著舞台上熠熠發光的程一諾，陸宇琛呼出一口，向後仰倒。
不得不承認，程一諾的表現比他預想的還要好。
這個丫頭很百變，她總是會在自己意想不到的時候，帶給他震感。
當她和霍雲啟站上舞台時，作為一個素人，她的風采竟然完全沒有因為霍雲啟身上強大的光芒而壓下去半點，在燈光下，那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孩，如一顆未經雕飾的水晶一般，呈現在所有人面前。
沒有雕飾，才會本真。
當聽到她開唱的第一句，陸宇琛就已經相信，她贏了，至少，在這今天的舞台上，她贏了。
清零透徹，不含雜質。
即便技巧有待磨合，但是這首歌的十分神韻，她已經唱出了八分。
平心而論，他其實一直都不相信程一諾可以成為閃亮的明星，不是她沒能力，而是她的性格不合適。
她害怕改變。
更害怕被別人改變。
所以無論是在五年前，還是在五年後，他都能第一眼認出來，她還是那個程一諾，那個會在太陽底下笑得跟個向日葵似的姑娘。
其實……
如果可以，他很想把這棵向日葵養在自己圈子裡，沒人能看到，沒人能碰到，只有他，可以每天看到她的笑臉。
但是，很明顯，向日葵是不能圈養起來的。
她得長在向陽的地方。
盯著台上笑得嬌俏動人的姑娘，陸宇琛輕輕吐出一口氣「程一諾，你是天生來克我的嗎？」
觀眾席的最後面，一個穿著時髦漂亮的女人緊盯著舞台上那個不斷彎腰道謝的女孩。
臉上布滿了不可置信和難以壓抑的陰沉。
程一諾為什麼會登上舞台？竟然還是跟當紅歌手霍雲啟同台。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公司今年派出去演唱的，應該是鼎盛的簽約藝人rechile。
再說了，《天籟之聲》是公司老牌活動，它的知名度在圈內圈外都是非常高的，能登上《天籟之聲》的舞台，這本身就是很大的一個挑戰和機會，可以說是圈內每一個藝人都求之不得的機會。
可現在，這個機會竟然會落在程一諾這麼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頭上？
女人放在腿上的手逐漸握緊，眼中的陰騖一點點積累。端莊秀麗的面容逐漸扭曲。
但很快，她又調整了下呼吸，臉上的表情恢復平靜。
她是凌筱。是陸家內定的兒媳婦。無論在什麼時候，她都不能失態。
《天籟之聲》是鼎盛每年最大型的一次歌手比賽，作為陸家內定兒媳婦，凌筱自然也要來觀看鎮場，本以為今年也會是像以前一樣，無聊地獨自待到散場，沒想到，竟然會看見如此震驚的一幕。
能夠臨時改變上場歌手，並且對歌手有選擇權利的，公司上下，也只有陸宇琛了。
凌筱心裡猛地一咯噔。
果然，他們倆又混在一起了嗎？
女人漂亮的眸子逐漸染上一絲陰毒。
程一諾，五年前的遭遇還不足以使你醒悟嗎？像你這樣一個白痴，竟然還想著跟我斗？
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凌筱掏出了手機，撥了一串熟悉的數字。
「凌姐？」手機另一頭傳來陳秘書的聲音。
「陳秘書，你好。」
「您打電話是要找陸總嗎？」
「啊，不是的。」凌筱輕笑「陳秘書，咱們公司的《天籟之聲》活動主唱是不是臨時換人了啊。」
陳秘書愣了一下很快回答「是的，本來是rechile，但不知道為什麼，rechile忽然消失了，所以陸總不得已讓公司里新簽約的藝人程一諾小姐臨時頂替了。」
「新簽約的？」凌筱聲音拔尖「那個程一諾和公司簽約了？」
「嗯，是的，今天下午陸總還讓我把她的合同錄入檔案呢。」
凌筱握緊手機，指尖泛白。
「等會兒在我的休息室給我準備一桌子酒席吧。」
「酒席？」
「嗯。」凌筱陰沉一笑「程一諾小姐是我的大學校友，她能跟公司簽約，我應該祝賀她。」
陳秘書靜默了會兒才回答「那好，我現在就去預定酒席，到時候直接送到您的休息室吧。」
凌筱輕笑「那真是麻煩你了。」
說完，纖細的手指就把手機滑到了掛機鍵。
女人柔媚的臉上浮現一絲陰冷的笑意，程一諾，你真的不應該再出現在陸宇琛面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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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真的好刺激啊！」程一諾滿臉笑意地和霍雲啟一起從舞台退出向後台走去。
霍雲啟眼角帶笑「你表現的很好，很有大明星的范兒啊。」
程一諾不好意思地擺擺手，耳尖發紅地笑著說「哪有啊，是你比較能鎮場。」
霍雲啟低下身子，看著女孩紅的發亮的耳尖，帶著幾分調侃地問「你是不是一害羞耳朵就會紅啊？」
男人溫熱的呼吸灑在臉頰處，清亮深邃的眸子像是吸鐵石一樣讓人沉溺其中，離得那麼近，程一諾都能數清他的睫毛數了。
真帥！不愧是大明星。
程一諾呼吸發緊，口乾舌燥地別過臉，含糊著說「不是害羞啦，是……是天氣太熱了。」
說完，還立刻掩飾性地抬起手假意的在臉上扇了扇。
霍雲啟知道自己的魅力，看到她不好意思，也不去戳穿她掩飾尷尬的謊言，倆人正各懷心思地站著呢，忽然從後台處跑來一個帶著工作牌的中年男人。
「程小姐，您的一位朋友邀請您去公司十樓的休息室，參加一場慶功宴。」
程一諾皺皺眉，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你確定是叫我？不是叫我旁邊的霍先生。」
她不記得自己在這個公司有什麼認識的人啊？參加慶功宴，邀請的也只會是霍雲啟吧？
男人點點頭「那個小姐說了，是邀請您，不過，霍先生也是可以同去的。」
程一諾癟癟嘴，轉過身子看著霍雲啟「那咱們走吧，有人請吃飯，多開心的事。」
霍雲啟忍住笑意，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