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是我的人
程一諾撇撇嘴，小聲嘀咕「真是個禍害。」
看人還老實的躺在那兒，程一諾就不急了，慢走幾步到他面前，雙腿一盤也坐在地上，用手推了推陸宇琛的肩膀「喂，醒醒。」
男人哼了一聲，很痛苦似的緊皺著眉，緩緩睜開眼睛，瞥到程一諾的時候，眼睛閃過一絲幽光，但很快又消失不見，陸宇琛冷著臉問「」你又來這兒幹什麼？
程一諾拍拍手一臉所以然「能幹什麼啊？看看你死了沒有？」
陸宇琛冷哼一聲，鼻子隱隱都有氣歪的趨勢。程一諾，你最好祈禱我別站起來，要不然，你就等著被吃干抹凈吧！
「既然看見我沒死，現在可以走了吧！」
一聽他讓自己走，程一諾愣了一下，瑪的，只顧冷嘲熱諷，都忘了今天來的目的是讓他幫自己找房子了。
程一諾又換上一張臉，甜笑著轉過頭，盯著陸宇琛深邃的眼睛，軟軟糯糯地喊了聲「陸總裁。」
陸宇琛怪異地看著她，這個丫頭又憋什麼壞水呢？
程一諾湊近他，蒲扇般的眼睫毛顫啊顫的「是不是很疼啊，真是對不起，都怪這個地太硬了，把我們陸總摔得這麼狠。」
地太硬？這丫頭轉嫁他人的能力還挺強，明明是你把我摔得！
陸宇琛哼唧了一聲，別過臉不去看她。再看都他媽要氣死了。
程一諾看他不想跟自己說話，手一伸，手指頭掐著他的下巴，又把他的臉扳向自己。
「陸總。」程一諾鼓鼓腮幫子「看著我說話嘛。」
陸宇琛這個惱啊，什麼時候，他成了案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你直接說你想做什麼吧！」
「我想讓你帶我走」
陸宇琛僵住。
這句話，很熟悉，程一諾以前也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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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一諾，看黑板。」
「看黑板幹什麼啊？」女孩撐著下巴，轉著頭深深凝視著坐在自己旁邊如畫的少年，臉上帶著痴痴的笑。
男生板著一張臉，只顧著快速做筆記，臉頭都未轉一下。
「教授今天講的是斜二粒子畫法，你聽不懂，別指望著我課下給你講，我沒空。」
程一諾撇撇嘴「不講就不講，我好容易把你追到手，現在不得多看兩眼。」
陸宇琛的鋼筆頓了一下，黑色的墨水在紙上渲染出一個小黑點。
「你都不嫌丟人的嗎？」
程一諾瞥了一眼後排正在看著他們倆竊竊私語的同學，轉過頭，沖著陸宇琛眉毛一挑
「這有什麼好丟臉的，我喜歡你，你又答應做我男朋友了，現在你就是我的人，我看我自己的男人有什麼好丟臉的。」
陸宇琛把鋼筆啪的放在紙上，向後仰倒，雙手環胸地看著程一諾「什麼叫我是你的人？」程一諾皺皺眉「本來就是！」
陸宇琛伸出纖長的手指，指了指女孩著急地臉，慢條斯理地說「是你是我的人。」
女孩本來緊張的臉在聽到後半句的時候瞬間放鬆下來，肩膀一垮，好笑的問「你的人，我的人，不都一樣的嗎？」
陸宇琛重新直起身子，拿起鋼筆繼續寫字，幾不可聞地小聲反駁了一句「不一樣。」
程一諾咕噥了一句「有什麼不一樣的。」
那時候小，不懂，等程一諾長大了才明白，對於她而言，你是我的，和我是你的，意思是一樣的，而對於陸宇琛而言，你是我的另一層隱含意並不包括，我也是你的。
程一諾聽話地轉過頭聽老師講課，但聽了一會兒又忍不住了，用手肘碰了碰陸宇琛的胳膊「別生氣了，放學一起出去吃飯吧！」
「不去。」
「為什麼？」
「你今天沒聽我的話。」
「怎麼沒聽話…」
陸宇琛冷眸掃過來。程一諾心虛地縮縮脖子「不就是多看你兩眼嗎？至於生氣嗎？」
陸宇琛嘆口氣「你乖一點，我今天真的有事，朋友從國外回來，邀我參加聚會。」
「那為什麼不能帶我去？」
「我的朋友你也不認識，去了也尷尬。」
程一諾抿唇點點頭「我知道了。」但很快又心不甘情不願地小聲咕噥了一句「可是我還是想讓你帶我去。」
無論去哪兒，我都想讓你帶著我，以一個親密的身份和你並肩而行。
程一諾後來回想他們倆之間發生過的種種，才恍然發現，她其實也不笨的，從那個時候她就有點察覺出來，陸宇琛並不願意她踏入自己的生活圈子。
很矛盾，一方面他答應自己做他女朋友，另一方面，他拒絕一切她可能觸碰到自己私生活的要求。
以前覺得矛盾，現在才知道，這就是男人的本性啊。
我不愛你，卻想吊著你。
我不想要你，卻不會放開你。
說到底，只是貪戀被愛和接受，討厭付出和給予。
我想有個人陪，恰好你死心塌地地願意守著我。那好吧，勉為其難的就你吧。
這應該就是陸宇琛在大學時忽然願意接受自己做他女朋友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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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一直沉默，程一諾用手背拍了拍男人的臉「想什麼呢？聽見我剛才說什麼了沒有？」
陸宇琛眯了眯眼睛，忽然抓住程一諾的手在自己臉上蹭了蹭「你是不是還在怨我？」
女孩表情僵住，猛地抽出自己的手，語氣發冷「有什麼好怨的？」
當初是自己傻，能怪的了誰啊。
程一諾長嘆了口氣，屈起腿把手放在膝蓋上「其實我不僅不怨你，還很感激你。」女孩轉過頭，緊盯著陸宇琛的眼睛平靜地說「是你教會了我許多，最起碼，現在的我，分得清什麼叫愛，什麼叫騙了。」
「諾諾…」陸宇琛忽然很害怕，他害怕程一諾現在平靜無痕的表情。好像他們倆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只是剛剛認識的陌生人。
「好了」程一諾拍拍手站起來「我現在要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雖然你現在受傷了，但是也得爬起來給我找房子。」
陸宇琛臉色一變「什麼意思？」
程一諾聳聳肩，歪著腦袋說「沒什麼意思啊，就是我忽然間沒房子住了。合同上寫著的，只要我簽訂合同，公司就給我提供免費食宿的對不對。」
陸宇琛眸子暗了暗「合同上確實這樣寫了，但是你把我摔成這樣，我要怎麼給你找房子？」
「那你什麼意思哦？」程一諾急得又蹲下身子「你不給我找房子就代表悔合同的！」
陸宇琛咬著牙「我沒說悔合同，但是現在，你得把我扶起來我才能幫你找吧！」
「哦」程一諾一拍腦袋「把這茬給忘了。」
說著連忙扶著陸宇琛的肩膀想把他慢慢抬起來。
「啊」陸宇琛痛呼一聲「程一諾！誰讓你動我肩膀了！」
那裡骨頭都被摔錯位了！
聽到他痛呼程一諾猛地鬆開，剛被抬起來一點的陸宇琛又砰的摔下去。
男人疼的腦門又起來一層薄汗。這個丫頭絕壁是故意的。
程一諾摸了摸後腦勺無辜又糾結「那怎麼辦啊？」
「你說怎麼辦？」陸宇琛磨牙「抱我！」
「啊？」
「你啊什麼啊？我就腰沒事，你用手抱我的腰然後慢慢地讓我站起來。」
程一諾臉色紅了紅「不合適吧！多不好意思啊。」
陸宇琛氣結「大學的時候，你見天偷親我也沒見你說不好意思。」
現在給我裝什麼裝！
程一諾嘴一撇哼了一聲「那是以前小，不懂事。」
陸宇琛愈加煩躁
「別廢話了，你要是想流落街頭，現在就可以走。」
程一諾愣了愣，梗著脖子小聲嘀咕「抱就抱，吼什麼啊！有什麼大不了的。」
說完就心一橫，略低下身子，雙手環住了陸宇琛勁瘦的腰肢。
這男人的身材，摸著比看著還好呢。
「再靠近點。」
「已經很近了。」
「一會兒你手鬆了，再把我摔了怎麼辦！」
「怎麼辦，上醫院唄。」
「程一諾，你再給我貧？」
「不貧了不貧了。」
程一諾乾乾笑了兩聲，努力使自己的身體貼近陸宇琛，手上用力緊緊環住他的腰，然後腿上使勁，慢慢地起來，可是做了好幾次嘗試，陸宇琛那廝還是和大地做著最親密的接觸。連一絲距離都沒改變。
「喂！」程一諾怒了，憋紅著一張臉貼著他的胸膛氣息不穩地吼「你能不能也給我用點力啊？」
陸宇琛閉著眼睛，只顧感受胸膛上緊貼著自己的柔軟，哪有什麼閑工夫去管什麼使勁不使勁的，有多久了？有多久他都沒有感受過這句軀體的溫暖了？
在國外的五年，每當他覺得最苦最累最難以忍受的時候，他總會想起程一諾的懷抱，溫溫軟軟的觸感，散發著淡淡清香的味道，還有咚咚作響的心跳，一切都會讓他覺得那麼有安全感，那麼舒心。甚至只是回憶，都會讓自己燥亂的心趨於平靜。
他有時候也會覺得自己很奇怪，他並不喜歡程一諾，至少比起漂亮大方的凌筱，程一諾只能算是無聊生活的一個調劑品，可是，很奇怪。程一諾會給自己別人給不了的安全感。
有一段時間他甚至自私的想，為什麼在出國之前，沒有把程一諾的身子佔了，這樣的話，他用來回憶的東西就不僅僅只有那一點可憐的擁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