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世道險惡
世人聽聞盜匪的第一反應，便是覺得他們見人就殺，嗜殺成性，通通都不是好人。
這樣的印象自然沒有錯，他們確實不是好人，但有一點，卻是一個誤區。
那就是盜匪見人就殺這件事兒，壓根就不正確。
如果盜匪真的如傳統人印象中那樣，見人就殺的話。
那他們根本不可能在天雲山脈的地界中存活這麼長時間。
觸怒了碧霄學院這個等級的大宗門，隨便出來幾個聚元境界的強者長老，就能將他們這群烏合之眾都給連鍋端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無論是哪個地方的盜匪，他們能紮根下來，都是有著自己的規律在的。
最起碼，知道什麼人能招惹，什麼人不能。
可能對於一些小的門派勢力或者散修，他們敢趕盡殺絕。
但是像對碧霄學院這樣地方出來遊歷的弟子，頂多也就是敲詐一筆而已，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真的動手。
否則的話，就是在自尋死路！
洪聞也正是明白這一點，所以這時才覺得眼下這些盜匪的舉動有些反常。
再扭頭直接沖著身後那手腳被縛的盜匪俘虜，問道，「說吧，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嗯？這位爺，我們……我們是這山裡的盜匪啊。」有人抬眼，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剛才在身後義憤填膺抱怨的幾人聞言，這時也是面露詫異，不明白洪聞眼下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說謊！」
洪聞搖頭，顯得很是失望，再抬手，這時竟是直接一劍洞穿了那傢伙的喉嚨！
而後偏頭，神色淡漠的看向第二個人，重複起了方才的問題道，「說吧，你們是什麼人？」
誰也沒想到，此刻洪聞殺的竟然是如此的果斷，眾人見齊齊打了個哆嗦，
第二人再開口，說話都磕巴了起來，哆嗦道，「我……我們是盜匪啊，我們的頭兒是屠俊華，屠大當家的。爺，你別殺人，我們大當家的……」
洪聞搖頭，跟著又是劍光掃出，直接了結了這傢伙的性命。
這一幕，便是身後三人見此，也是微微皺眉，「那個……洪兄弟，雖然這幾人都該死，但能否給他們個痛快。這樣追問做什麼？」
他們都不明白洪聞此刻問話的深意。
洪聞聞言，也沒答話，而是偏頭看向餘下的最後兩名盜匪，淡淡道。
「我這個人最怕麻煩，平生問話，也最討厭問第三遍。我再問最後一次，你們究竟是什麼人？誰說實話，誰活！」
森然的肅殺之氣，從洪聞身上湧出，便是身後碧霄學院三人見此，身形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就更別說是，眼下站在對面的那兩名倖存盜匪了。
他們此刻也來不及去細想，為什麼這樣一個少年身上，會有著如此恐怖的威勢。
在死亡的危機之下，跟著便開口慌忙答覆道，
「說！我們說！其實我們不是什麼盜匪……」
「太慢了。」
洪聞依舊出劍。
最後倖存的那傢伙，這時已經快嚇傻了，哪裡還有什麼心機？忙開口叫道。
「赤陽宗！其實我們是赤陽宗的人！！這一切都是公孫玉樹，公孫公子的計劃。」
「赤陽宗？」
「公孫玉樹？！」
在場的碧霄學院三人聞言，徹底傻眼了。
本來還以為洪聞這是在胡鬧呢，倒沒想到，他真的逼問出了些東西來。
這一次，劍芒終於沒有落下。
洪聞手中的碧霄劍只是搭在了他的脖頸之上。
而後看著面前，這驚恐得都快縮成一團的最後一名盜匪笑了笑，示意他繼續往下說話。
那盜匪聞言，心頭長鬆了口氣。
再開口，哪裡還敢做什麼隱瞞，直接將他們的計劃全部都說出來。
原來他們壓根就不是盜匪，而是從一開始便是赤陽宗的人所假扮的。
他們之所以假扮成盜匪，便是想偽裝成另外一股勢力進入游碧湖地帶，成為公孫玉樹手中的底牌，等到最後多方出手爭奪那強者寶物的關鍵時刻。
他們再暴露身份，和赤陽宗明面上的勢力匯合，起到一擊制敵的決定性作用，
「既然你們一開始就是為了游碧湖的寶藏而去，為何要在附近截殺我等，我們可是無冤無仇。」
話音剛落，碧霄學院中那年少的女子便跟著開口，憤憤追問出聲。
這倖存的赤陽宗弟子聞言，嘴角也泛起一抹苦笑，解釋道，「這不能怪我們啊，都是公孫公子的吩咐。他說，我們既然要裝盜匪，就要裝的像一些。
反正現在強者墓穴還沒開啟，乘著這功夫，到游碧湖一帶，燒殺搶掠別宗弟子，削弱他們勢力，一箭雙鵰。
反正事情傳出去，黑鍋是天玄山脈盜匪的，何樂而不為？」
「你們赤陽宗無恥！」
女子雙目通紅，聽完之後，氣得渾身哆嗦。
黑衣男子也皺眉，又問道，「你們這般行事，就不怕日後被別宗弟子認出來，向你們赤陽宗追責嗎？」
偽裝成盜匪的赤陽宗弟子又道，「不會認出來的，我們這些人臉上都有人皮面具。」
「哦？人皮面具？」
洪聞也奇了，沒想到那公孫玉樹想的竟然如此周到。
伸手到死掉的那幾人臉上一陣摸索，果然揭下了一層假臉皮。
不過這時再抬眼，看向那名倖存的赤陽宗弟子。
倒沒有其餘幾人那樣憤怒，反倒開口，突然問了句道，「你本名叫什麼？」
赤陽宗弟子，聞言一愣，不明白洪聞眼下究竟要做什麼？
不過也只得老實答話道，「回公子的話，小人羅瑞。」
而後洪聞開口，又問了許多細節，這羅瑞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嗯，可以了，羅瑞，謝謝你。」
最後洪聞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話音落地，又是一指點出，洞穿了這傢伙的眉心。
而後直接將他臉上的人皮面具給揭了下來，戴到了自己臉上。
「洪公子，你這是……」
身後方碧霄學院三人見此都愣住了。
洪聞聞言偏頭，看了他們三人一眼。
伸手入懷，摸出一枚令牌，遞到他們的手裡，淡淡道，「你們幾個身上都有不輕的傷勢，這趟渾水就別趟了，先回碧霄學院去吧。
在學院真遇到什麼事情，就拿出我的令牌給他們看，他們應該會賣你幾分面子。
對於我，你們不用擔心。我要以這羅瑞的身份去游碧湖一趟。」
三人伸手接過令牌，這時面面相窺間，自然也不好勸阻洪聞什麼，只得拱手讓他多加小心。
洪聞點頭，再換上那羅瑞的衣服，將碧霄劍也收入儲物袋后，這才翻身上馬，朝著遠處游碧湖趕了過去。
女子看著那少年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眼這滿地的血腥，不禁皺眉，嘀咕了句，「真殘忍。」
話音未落，他哥哥卻是搖頭，教育起她道，「小妹，你還是太良善，不明白這世間險惡。這幾名赤陽宗弟子偽裝盜匪，這幾天也不知虐殺了多少無辜之人。此刻死在洪兄弟手下，完全是死有餘辜，哪裡能算得上是什麼殘忍？」
「是，你這時說洪兄弟殘忍，還不如想想他若沒出現，此刻吾等將會面臨什麼局面吧。」另外一人也開口附和。
女孩聞言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完全是辯無可辯。
是了，若非他們先要殺人。
洪聞好端端的，又怎麼可能會對他們動手？
說到底，這幫人是死在了自己的屠刀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