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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不怪你無情,只怪自己太痴情

  我眼前一花,方航箭步跳到田小北面前,一腳將他踢飛五六米遠,落在地上的田小北狂噴一口鮮血,趴在地上不停抽搐,但錢旺和仇兵又拖著胳膊將他拽了回來,繼續跪倒在我面前,田小北虛弱的說:「為什麼,為什麼不能是冤枉我?我倆無仇,他不能冤我,難道我就肯定會殺他么?」


  方航蹲在他面前,一字一句道:「你不會殺他,他是自殺,但很有可能是被你逼死的,咱們先不說這個。」方航撿起庄深海的遺書,指著最後一句,問道:「來,你把這句話解釋一下。」


  向仇兵招手,示意他也蹲下,隨後方航摟著仇兵的脖子,摟的極其用力,仇兵喘息困難,憋紅了臉,方航則獰笑陣陣:「他不解釋,你替他解釋?」


  仇兵的脖子快被勒斷,腦袋脹大一圈,很痛苦,很沙啞的回道:「與我無關!」


  方航卻不鬆手,而是說:「你和田小北最親近,我記得王震婚禮那天,我喊你們進來吃飯,也是你讓田小北收拾了禮物,將他留在最後一個,現在你說與你無關,讓我怎麼相信呢?」


  方航的怪力我是見識過的,平時滿身松垮肉,在杏橋村的河邊與屍體激斗時,卻露出滿身鋼鐵般的肌肉塊,此時全力勒著仇兵,仇兵雙眼暴突,半截舌頭都吐了出來,眼看就沒氣了,哪裡還能解釋。


  我讓方航鬆手,隨後繞過他們,大馬金刀的坐在沙發上,鄭重說道:「仇兵,小北,還有錢旺你們幾個,雖說當初你們是在爺爺的威脅下才答應聽我使喚,但這段時間以來,我是個怎樣的人,你們應該有所了解,我對你們如何,你們也感受的到,我早知道這間屋裡有內奸,但打心底里不希望在你們其中,可事實就是如此,仇兵我給你個解釋的機會,小北如果解釋不清,你死定了,至於錢旺你們,若是不願意再跟著我,直說出來,咱們這就散夥,若是心口不一,以後被我發現你們搞小動作,不該死的錯,我也讓你們比死還難過。」


  取出小道協要來的銀行卡,我說,誰想走的現在就舉手,這張卡里的錢分一分,不說富甲一方,起碼夠你們不愁吃喝了,我王震沒有大能耐,只能做到這一步。


  錢旺幾個站著的彼此打量,都沒有吱聲,倒是仇兵咳嗽幾聲,喘勻了氣息,臉色依然發紅,卻擲地有聲的說著:「副會長,我是個直性子,一般不說話更懶得說假話,我不知道小北做了什麼,但我確實沒有參與,我倆是老鄉,所以平時走的近一些,僅此而已,若是方老大懷疑我,要殺要剮我也認了,反正加入考古隊的那一天,我也沒指望有個善終,但死歸死,我不會被這口黑鍋,說心裡話,跟在你身邊,起碼比受李鵬程的窩囊氣強了許多。」


  仇兵第一個表態,其實我心裡也覺得他不是搞陰謀的人,而緊接著,錢旺卻大步上前,接過我手裡的銀行卡,笑道:「副會長,散夥的話就不要說了,其實弟兄們私下裡對你的評價都不錯,我們幾個都是稀里糊塗或者犯了事被拉進考古隊的,雖然你本事不如劉老爺子,但跟在你身邊起碼不用擔心被當成炮灰,自匈奴地宮出來,我們的命就是你的了,而今你願意送錢讓我們走,我們就收錢留下,把命賣給你唄。」


  晃晃銀行卡,錢旺笑道:「錢嘛,誰也不嫌多。」


  其他幾個考古隊員也都笑的靦腆卻歡心,以前,他們可都是不苟言笑的模樣。


  沖他們說了個謝謝,我又讓半跪著的仇兵起來,最後對田小北說:「來吧,輪到你了!」


  田小北的臉色陰晴不定,一看就是有事隱瞞,錢旺在此時插嘴道:「副會長,今天下午,庄深海曾叫小北扶他去廁所,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十幾分鐘才出來。」


  田小北猛然抬頭,沖著錢旺破口大罵:「放屁,那是他叫老子幫忙,這也能賴到老子身上?你他媽怎麼不說自己成天盯著啵啵,說這小丫頭胸大屁股翹,卻被一個瞎子給糟蹋了,你更有殺人的理由!」


  錢旺氣的臉都綠了,我們卻全都傻了,而啵啵被那幾句話氣的又抽了過去,錢旺顏面掃地,衝到田小北身邊揮拳便打,邊打邊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老子說幾句話也不行?你是個什麼東西,敢對老子說三道四?」


  幾個考古隊員將錢旺拉開,而接連被打的田小北滿臉血污,卻也將他的狠戾神色襯的格外明顯,他掙扎著站起來,極為輕蔑的盯著錢旺幾人,鄙夷道:「狗,自甘下賤的王震走狗,你們都是。」


  隨後,他面向我,厭惡,仇視,鄙夷,說不清是什麼情緒,他極為唾棄的對我說:「廢物,無能之輩,憑你也配驅使老子?走了狗屎運的東西,沒有祖宗餘蔭,你能成什麼事?」


  此話一出,坐實了他內奸的身份,我問田小北:「你瞧不起我,可以直截了當的離開,你了解我的性格,我不會強人所難,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田小北不回答,他橫跨一步,又盯著李珊珊說:「臭婊.子,屬你最下賤!」


  他罵我,罵錢旺,情有可原,可這件事又與李珊珊有什麼關係,何以用如此惡毒的語言,戳傷她心中最敏感的柔軟,李珊珊的臉色霎時慘白,猛地後仰一下,險些昏厥,我心痛萬分,剛將她摟在懷裡,李珊珊便失聲痛哭起來。


  田小北依然沒完,他又看向康九香,罵道:「毒婦,你早晚不得好死!」


  康九香委屈道:「我怎麼了?我對你們哪個人不是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


  這一次不用方航出手,我抱著李珊珊走過去,一腳將他踹到牆根,田小北後腦磕破,血液染遍脖子,但他很快又爬起了起來,這一次卻看向文靜,我怒道:「你他媽有完沒完?方航,往死里弄他!」


  方航早就等著這一刻,立即上前,而將我們罵了一圈的田小北,卻用異樣的眼光的看著文靜,沙啞的嗓音,款款深情,有股訣別意味,他說:「不怪你太無情,我只怪自己太痴情,最恨王震太絕情。」


  語不驚人死不休。


  平時不太起眼的田小北此時接連帶給我們震驚,而被我們所有人注視的文靜卻急的直跺腳,嬌嗔道:「你說什麼呀,我的事用你管么?你這麼說,別人怎麼看我!」


  田小北大笑幾聲,眼淚從眼角滑落,有些癲狂,微帶凄婉,他痛苦的閉上眼,隨後驀然睜開,怒視我,暴喝道:「沒錯,就是老子偷了這毒婦的鞋,你別猖狂,會有人替老子報仇,你這種絕情之人,早晚不得好死。」說完這句,田小北猛地轉身,方航及時揪住他的衣服,只聽呲啦一聲,方航手中多了一片碎布,而田小北卻一頭撞在牆上,血濺七尺,白牆上染出一朵血色紅花。


  又死一個。


  這間曾作為齷齪之地的別墅似乎象徵著不幸,前一天剛被炸過,閣樓死了一人,沒了一怪物,而今又是兩條人命的逝去,我父母也在今早回到老房子里,此時家裡空蕩許多,更因田小北的死,讓所有人的心頭籠罩了一股沉重。


  我們都沒有說話,許久,許祈才幽幽出聲,說了一句廢話:「真相大白,這小子是內奸。」


  我搓搓臉,十分煩躁的說:「真相大白了么?這他媽到底是咋回事呀!」


  鄭老起身,走到我身邊,鄭重道:「惡首伏誅,剩下的你們內部處理吧,不過王震吶,我們是朋友,我可以與你喝茶聊天,也可以你在受到冤屈時挺身相助,但我不是你家的私人保鏢,這是最後一次了,我也不希望再發生這種法律之外的事,你們的行為很難約束,但有時候不得不約束,我有不能退讓的底線,希望你能好自為之,還有,趕緊想辦法把我的腦袋搞定,已經立春了,我走哪都戴著圍巾,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說完,鄭老帶著秘書大步離去,不過秘書卻很隱晦的指指沙發上的一個盒子,應該是鄭老留下的東西。


  勘察現場的警察也在稍後撤退,臨走前將庄深海的屍體搬了回來,再一次重申他是自殺的結論。


  家裡擺了兩具屍,我們坐在沙發上,愁眉苦臉。


  文靜始終擔憂的偷瞟我,生怕我遷怒於她,而醒來的啵啵捶足頓胸的哭著,更惹人心煩,我便讓九香和李珊珊扶她回屋安慰,隨後文靜向我們解釋,從北京來了這裡后,田小北向她表白過,文靜沒有答應,田小北便整天給她發簡訊,但文靜並不知道他做了什麼。


  我不疑她,她卻掏出手機給我看,這丫頭沒有刪簡訊的習慣,一應證據全都留著,對話中也能看出個大概,田小北莫名其妙就說自己深愛文靜,希望她能接受,文靜禮貌拒絕,表示已有心上人,田小北就說要一輩子守護她,隨後隔三差五的騷擾一下,文靜從來不回。


  錢旺也替她辯解一句,說是幾個月以前,冒充劉為民的張雲帆派人暗中保護,監視文靜,其中就有田小北,不過文靜循規蹈矩,監視了十幾天就結束了。


  這丫頭從小封閉心門,只活在自己幻想的美好世界中,就連發獃的時候都掛著笑容,不經意間掃她一眼,確實很容易喜歡上這個明媚靦腆的姑娘,要說田小北鍾情於她也在情里之中,但許祈說,很可能是因為我與九香的婚事讓文靜傷心,連帶著田小北憤怒,但他有機會偷鞋卻沒機會剁足,一定將鞋子送給某人,也就是他死前所說,會為他報仇的人。


  還有,庄深海向我們發簡訊的原因一定是察覺到什麼,甚至都有可能不是察覺到,而是我們離去后,田小北以啵啵的安危威脅他做某些事,庄深海想告發,但他出於某些原因改變了心意,只好用自我滅口的方式來兩全其美,他不死,有人會用啵啵威脅,他若死,或許沒人會拿啵啵出氣?


  一拍大腿,我吼道:「招魂,把他倆都招來,田小北想自我滅口?他想的太輕巧了!」


  話音剛落,門外卻響起一個中氣十足的男聲:「不用麻煩,我知道那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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