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落入敵手
面對大巫公飽含恨意的質問,朱允炆還是那副嬉笑模樣,很輕佻的說:「沒忘,你讓朕尋找上一尊金人的下落,未來與我共享金人帶來的機緣,朕一直謹記於心。」
大巫公怒道:「那你為什麼背叛我?」
朱允炆揮揮手,誠懇道:「不存在背叛,你也別總拿自己當個信守承諾的蠻族,朕只是先你一步下手而已,你們匈奴人若是真的恪守盟約,幾千年來也不會一次次的侵入我漢人疆土,朕從未效忠於你,又何談背叛?即便真的叛了,你能拿朕如何?別說這些廢話了,告訴朕,如何帶走這尊金人。」
大巫公怒極,嗷嗷怪叫著,雙手接連揮舞長矛,小島上的毒蛇吐著蛇信子,嘶嘶聲連成一片,齊齊涌動著入水,那始終跟在朱允炆身邊的金甲大將爆喝一聲,便有士卒點燃火炮,砰砰砰的三聲,三顆將我們炸到明朝的黑蛋蛋,朝著大巫公射去。
炮彈落入蛇群中,眨眼間炸開,一陣地動山搖,震得我險些掉下去,無數段蛇驅漫天亂射,七七八八落入水中,燒焦的肉味,蛇血的腥臭味混雜在一起,即便離著好遠,依然讓人胃裡涌動,等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過後,又是噗通落水聲。
很不和諧的一個聲音,似乎是從我們不遠處的石壁上掉了下去,受石壁阻擋,我們看不見,又認為是震落的石頭便沒有在意,可朱允炆和大巫公看了一眼,隨即大喝起來,大巫公喊得是匈奴語,幾條毒蛇順著他指的方向衝去,而朱允炆稍稍獃滯后,震天狂笑道:「納蘭元清?納蘭元清!原來是你這老東西,怎麼從大殿里逃出來的?真有本事啊你!」
老族公落水裡了?我心中一陣焦急,狠下心道:「爺爺,跳出去和他們拼了吧?」
爺爺探頭看一眼,擺手說:「別急,秀哥兒比鬼還精,誰知道他又打的什麼主意?」
話音剛落,下面已經響起老族公的狂呼:「朱允炆,你他娘的就看著老子被蛇咬?你就看著你的好兄弟被匈奴人欺負?」
朱允炆走到船梆處,一直敲踩著,十分愜意的盯著水中手忙腳亂,躲避毒蛇的老族公,戲謔道:「呦?咱倆是兄弟?什麼兄弟?」
老族公喊道:「咱們可是親親的一族同胞,兄弟鬩於牆,外御其侮,不能讓外族人欺負老子啊!」
朱允炆笑的前仰後合:「是么?你不是滿族人嘛?你不是以納蘭氏的後代而整天得意洋洋么?什麼時候成我們漢族人了?」
話雖這樣說,朱允炆卻還是揮手下令:「派小船去救他,千萬不要傷著我這個好兄弟。」
話音剛落,又是撲通一聲,我心說該不會是博遠揚也落水了吧?
便看到朱允炆錯愕片刻,隨後跳著腳的狂笑,博遠揚的聲音響了起來:「救道爺,朱允炆小兒快救你家道爺,好多大蜘蛛呀!」
我說這倆老東西搞什麼鬼把戲,爺爺也小聲嘀咕著。
他倆走了不同的路,即便老族公有什麼想法,主動在朱允炆麵前現身,博遠揚卻沒機會與他合謀,難道說他倆的路最後通到了一起?
那一邊,老族公與博遠揚奮力爬上明朝小船,不斷拍打身上掛著,爬著的毒蛇與蜘蛛,朱允炆絲毫不管臉色難看的大巫公,只顧著與兩個老朋友敘舊,滿帶欣喜的喊道:「這一次真是收穫頗豐,即便帶不走祭天金人,朕也能一掃幾十年的怨氣,哇哈哈哈,納蘭小兒,博道士,你們那老兄弟在哪裡,可是死了么?」
被朱允炆親切的問候的爺爺面露沉思之色,應該是想不通那倆位為什麼自投羅網,正在這時,我忽然聽到地洞深處傳來許多節肢點地的聲音,頓時心驚肉跳,手電筒向深處照去,已經看到了蝅兵的先頭部隊,無聲無息遊走的毒蛇怪蟲,而那愈發清晰的響動也證明了大批蝅兵正向我們奔來。
爺爺苦笑一聲,對我說:「跳下去吧,秀哥兒和遠揚就是被這些東西給逼出去的。」
說完爺爺站在洞口高聲喝道:「乖兒子呦,你爹在這呢,快準備小船來接,我們有十個人呢!」
接連的收穫讓朱允炆忘了如何開心,他怔怔的看著我們一個個跳入水中,爺爺拖著我爬上小船,立刻有長刀架在脖子上。
不大的小船上擠了七八個人,水面與船梆平齊,再上來幾位就要沉船了,博遠揚與老族公忽然出手,將四名持刀逼著我們的小士兵推入水中,招呼幾位考古隊員上來,正要划船,朱允炆便喝道:「跑,你們幾個王八蛋敢跑試試,來人,所有火炮給朕對準了他們,再劃出一米就直接送他們上西天。」
老族公一邊搖擼一邊喝道:「誰說老子們要跑?不把你的小兵推下去,就要沉船了!」
朱允炆絲毫不顧皇帝風度,扯著嗓子大吼道:「你他娘的放屁,他們根本沒有重量,你這王八蛋,老雜碎,就你最不是個東西,就你這張破嘴說的比唱的好聽,等你落到老子手裡,新仇舊賬咱們好好清算一番。」
劃到戰船之下,水師放下繩索拉我們上去,剛剛是四把刀威嚇我們十幾人,此時卻是每人的脖子上都架了四把鋼刀,等我們全上了戰船,水師小兵便推搡著,將我們一字排開,朱允炆徹底忘記了大巫公,背著手,菜市場挑水果似的,帶著微笑在我們面前來回踱步。
小人得勢的賤笑,每一個人,每一張臉,他都要深深凝視:「呦,這小夥子真帥,嘖嘖,這傢伙比較精壯,哎呦呵,小錢呀,還記得我么?我是你吳教授,哈哈哈。」走到我面前,朱允炆笑的更猖狂:「王震也在呀,今天真是大豐收,朕一網下去,什麼蝦兵蟹將都給撈上來了。」
最左邊的老族公不耐煩道:「兒子,趕緊來看看你老子我呀!」
朱允炆並不動怒,走到他面前,卻還要踮著腳,與老族公一般個頭后,拍拍他的肩膀,嘲諷道:「考古隊是蝦兵,我將他們製成軍魂,王震是個蟹將,稍後虐殺了取樂,你嘛,就是龜丞相一隻,朕要打碎你的烏龜殼,看看你藏在殼裡的身子是否嬌嫩。」
博遠揚笑了笑,沒吭聲,朱允炆也沒嘲諷他,而是盯著爺爺的臉,有些迷惑:「你是哪位?」
爺爺說,我是你爸爸。
朱允炆陰沉著臉,說道:「好啊,來人,送父皇歸西。」
架在他脖子上的刀舉起欲砍,爺爺趕忙說:「別別別,我是王老實,難道你忘記幾十年前認我當義父的事了?這孩子怎麼翻臉不認人了呢。」
老族公也插了一句:「對呀,你認了老實當義父,還要認我當干爺爺,這些事你都忘記了?」
被抓的不怕死,被罵的不動怒,朱允炆得知爺爺的身份后,只是問他為什麼換一張臉,不等回答,便說先解決了跳樑小丑,咱們稍後在敘舊。
此時,四周石壁的洞口處,已經爬滿了讓人不寒而慄的蝅兵,有長著人手的蜈蚣,有長著人臉的蜘蛛,密密麻麻到看一眼便會腿軟,可朱允炆只是隨意瞟了瞟,並不認為自己處於危險之中,只是走到船頭,喊道:「大巫公,朕與你做個交易如何?你將金人送給朕!」
說完便沒了下文,他並不說自己以什麼回報。
大巫公搖搖頭,淡漠道:「明皇帝,現在說這句話還為時過早,你並未佔據上風,也取不走這尊金人。」
朱允炆回他,金人可以不要,只要大巫公將金人變小的法子,或者真正的小金人在哪裡說出來,他就帶著水師退走。
這樣的謊言連我都不信,只是不知道朱允炆究竟有什麼把握能對付如此多的蝅兵,老族公問他:「姓朱的,別說大話,趕緊帶我們開溜吧,一會蝅兵撲下,咱們都要死。」
朱允炆扭頭道:「撲下?你讓他們撲下?母骨在朕手中,蝅兵只是退到此處看守金人而已,你當大巫公還有翻天之策不成?」
大巫公也聽到他的言語,卻沒有辯解,而是問他:「明皇帝,即便你搶了母骨也不該有如此把握,事已至此,不如將你的手段盡數露出來給我看看?」
朱允炆卻說,手段就在這裡,若是看不到,只能怪大巫公眼力不行。
形勢有些不對勁,朱允炆即便將水師全部招出來,也不是這無邊無際的蝅兵的對手,而大巫公既然面無懼色,應該有其他辦法役使蝅兵的。
正想不通,忽然感覺有一道陰森目光落在我的後背,彷彿一盆冷水從頭澆下,不由自主打個寒顫,想要扭頭,卻全身僵硬,無法再控制自己的身體。
全身燥熱,每一個毛孔都用東西想要鑽出,這是第三次有這樣的古怪感覺,在舌頭還能稍稍動彈之前,我只來得及喊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話:「爺爺快看,我要變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