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愛與恨
第312章 愛與恨
齊老師的到來無疑是讓這一次的晚餐變得更有格調。她是從大城市來的，說話做事情根本沒有一點鄉村的氣息。
「我聽村長說，就是你們在給我們的學校資助，想不到我們看起來年紀差不多。」
「齊老師今年多大？」
「25。」
「那是差不多，我今年21。」
「嗯……」齊老師笑起來很甜，彷彿世間所有的煩心事都入不了她的雙眸。「我們雖然只差四歲，但是我相信四歲應該會相差很多閱歷，例如社會上的又或者生活上的。」
「社會上，我現在還沒踏入社會。生活嘛，雖然是有些坎坷，但是因為有男朋友在，所以，過的很不錯。」
「大學就是一座戀愛的天堂，因為大學的男生包含了女生們所有在青春時期對男朋友的幻想。」
「齊老師當初在大學的時候也談戀愛了嗎？」
「恩，談戀愛了。」齊老師鮮少提起自己的事情，或許是覺得見到林安寧比較親切。「不過我可不是和我們大學的學生談的，我是和校外的人談的。」
「校外的？」
「恩。」齊老師端起雞湯，捧在手心裡暖手。「其實我和我前任男朋友我們很早以前就認識。我們是在同一所高中，不過在初中的時候就已經暗戀他了。說起來我這也算是早戀了。」
林安寧安靜的聽著，她很喜歡聽別人分享自己的故事。她輕輕地靠在許漾的肩膀，整個人都不由的放鬆下來。
「我在初中暗戀了他一年，在高中又暗戀了三年。我是在高中畢業那天和他告白的。他接受了，我們在一起了。只不過因為家庭原因他最終沒有選擇去讀書而是步入了社會。」
餘妙語下意識的看向林安寧，怎麼忽然感覺齊老師說的故事就好像是在說顧念北和林安寧？畢竟當初顧念北也是因為沒考上大學後來在酒吧工作才劈腿的，怎麼會這麼巧。
「他喜歡自由，我呢，又喜歡學習。他到了社會上之後，和之前的他就開始漸漸地不一樣了。我們在一起半年的時間，他還是和我說了分手。我很遺憾，不想分開，可是又沒有理由挽留他。」
「為什麼要分手？因為他外面有其他女人了？」
齊老師點頭，即便是在說很難過的事情她也在笑。「他說，我只在乎學習根本不在乎他。所以，他在遇到另外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孩時，就選擇了和我分手。分手之後我把所有的重心全部放在學習上。於是大學畢業后，我成功的分配到了北城小學。一直到一年前，我聽到了他結婚的消息。」
「怎麼會這樣……」林安寧沒想到劇情到這裡還有翻轉。「是之前那個女孩嗎？」
「是她。」齊老師眼圈微紅，對於過去她不能釋懷。「我和他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聊了聊，原來，當年我媽找到他，告訴他讓他跟我分手。因為他的存在已經嚴重耽誤我的學業了。談戀愛會讓人分心。」
「那你會怪阿姨嗎？其實阿姨也是為了你好。如果那個男生再堅定一點，或許你們就不會走到今天。」
「我誰也不怪。我媽找到他，是為了我好。他選擇和我分開，也是為了我的事業著想。兩個對我這麼關心的人我怎麼會怪，但，我心裡始終忘不掉他，他是我的初戀，至今為止，再也沒有談過一場戀愛。」
林安寧被齊老師的故事深深地感動著，她似乎能明白，齊老師為什麼會選擇這裡了。「你打算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忘記他嗎？」
「不知道。」齊老師輕笑出聲，帶著一點點遺憾。「我想我會用餘生來忘記。所以我選擇來到鳳凰山區，一邊呢，是幫助這些需要幫助的孩子們，一邊就是為自己療傷。」
村長和主任有些不知所措。他們兩個一句話都插不上嘴。感覺這頓飯在這裡好多餘。「主任阿。我們出去看看柴火還夠不夠過冬的，順便再去整點鹹菜來。」
「好咧。」主任何等聰明阿，順帶著連婦女主任都叫走了。
屋子裡剩下的人不多。其餘的人基本都是陪襯，只吃飯，不說話。
餘妙語也是沒怎麼和齊老師接觸過，想不到她還有這樣的故事。「那如果有一天這個男人回來找你了，你還會接受他嗎？」
「我不知道。」齊老師清澈眼眸化不開的溫柔。「我想，或許會接受吧。因為除了他，我沒有再愛過其他人。」
「是沒愛過。但是他既然已經心不在你這裡了。想要重新修復也是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
「時間是最好的解藥。」齊老師看著餘妙語語重心長。「其實我很羨慕你，年紀輕輕的就去F國讀書，並且是拿著獎學金去的，這可是當年我在大學時候的夢想，其實就差那麼一點點。」
「妙語在我們學校的學習成績特別好。」林安寧誇讚閨蜜的時候從來不手軟。「我們學年每次各種大考試還是小測試妙語總是第一。」
「我因為不是天生的天才，所以在後天會更加努力一些。鳳凰山區你們也看到了，本來就沒什麼條件，村子的人供我上大學，如果我不能混出個樣子來，我誰也對不起。」
「你的志願也是以後留下來做一名老師嗎？」
「嗯。」餘妙語不忘初心，至今為止還是這樣想的。「我想等我大學畢業以後，如果可以繼續讀研究生。等研究生畢業之後，就回鳳凰山區任職。」
「幾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是啊，很快就過去了。」餘妙語的情緒莫名的有些小失落。她拉著林安寧的手，嘴角淺笑。「你啊，和許漾學長就好好地在一起吧。之前你在F國亂跑你都不知道許漾學長有多擔心。」
「我當時只是想著不拖累他，我也沒想到我居然會被人騙了。」
「你被騙很正常。」許漾眸色深情。「林雨涵就是抓住你好騙這一點，所以才會給你發那樣的錄音。」
「你之前不是說好了，不會再說我笨了。」
「好，不說你笨，說你蠢。但是我就愛你這蠢樣。」
「你……」
餘妙語和齊老師就這麼猝不及防的被撒了一大把狗糧。她們兩個在眼神中達成了某種默契。一切盡在笑容里。
「晚上你們有住的地方嗎？」齊老師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這個問題。「我住的地方雖然沒有市裡好，但是目前來看應該是整個村子最好的屋子了。」
「那你住哪？」
「我可以住大隊，我也可以住在教師。」
「跟我一起住吧。」餘妙語盛情邀請。「剛好在F國我已經習慣了和宿友在一起睡覺，現在一回來單獨睡反而有些孤單。」
「好啊。」齊老師欣然接受了。「晚上我們可以探討一下學術問題，還有以後回來發展的事情。」
林安寧很久沒有這麼輕鬆的感覺了，不自覺的跟著笑了起來。
許漾全程做陪襯，只做林安寧一個人的陪襯。
吃過飯後，已經快要深夜。
齊老師送許漾還有林安寧到自己家后，將鑰匙交給他們。「晚上睡覺的時候記得關好窗戶，還有就是用噴霧劑噴一下，不然會有一些小蟲子。」
「太謝謝你了齊老師。」林安寧拉著她的手不知道怎麼感謝好。「如果有機會你去北城，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好。」齊老師輕輕地拍著她手背，也很喜歡和她相處。「晚安，我和妙語就先走了。」
「晚安安寧！晚安許漾學長。」
「晚安。」
許漾在她們離開后將門窗關好。他沒有噴殺蟲劑，因為他擔心在這樣密封的屋子裡噴霧劑會對人體造成傷害。
林安寧奔波一天也是累了，她躺在柔軟的床上，鎖進被子里。「沒有暖氣的冬天真的太寒冷了。」
許漾脫掉上衣，鑽進被窩，用身體為她取暖。「抱在一起就不會冷，有沒有暖和一點？」
「有啊，暖和了不少。」林安寧緊緊地貼著許漾，覺得他就是個小暖爐。「許漾，我知道少卿學長根本沒有捐獻棉被，棉被是你買的，為的就是帶我散心對嗎？」
「這都被你猜到了，看來我應該收回之前說你笨的話。」
「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我不是小孩了。我想，如果我的骨髓真的能夠幫助到林雨涵，我願意。」
「誇你不過三秒。」許漾緊緊地抱著她，阻止她腦海里奇怪的想法。「不要忘記林雨涵都對你做過多麼的過分的事情。現在她住在醫院，那是她的報應，不應該由你來承擔。」
「是，我記得林雨涵都對我做過什麼。可是拋去她做過的這些事情。她畢竟還是一條鮮活的人命不是嗎？」
「她的心思已經壞道了極致。這樣的人不值得別人為她付出。」
「我不怕疼，真的。」林安寧近乎乞求的語氣弱弱的看著他，親吻他唇角。「她是做過錯事，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
許漾難得的沉默了。他愛的是她的單純，可是有些時候更痛恨她的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