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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千兩黃金

  話說劉老頭講到瓦氏夫人因為萬念俱灰辭官回家,當然也帶著她的屍兵一同離去。


  說來也怪,這六位屍兵雖說是無魂之物,但也好像認得舊主,對夫人極為忠心。每逢月圓之夜,若是那大祭師碰巧不在,這屍變一起,也就從來不敢入夫人府邸十里範圍之內,而且倒也規矩,從未見傳聞說那些屍兵擾民之事.再後來瓦氏夫人仙去。


  那大祭師知道這些屍兵極是厲害,夫人尚在之時它們不敢妄動,可如今夫人已去,唯恐屍兵生亂,就施法將它們封於血棺之內,埋到一處世人皆不可知的隱秘之處,那大祭師也從此不知去向。」


  言畢拿起酒罈,卻不知何時起酒罈已空,復又放下酒罈道:「想不到事隔數百年後,此地竟然驚現血棺屍兵,料來大事不妙啊。」


  李國邦道:「這麼說來,如今放血棺在岑家米店裡的那人莫非是大祭師的後人?」


  老劉頭點頭道:「就算不是他的後人也和他有莫大的關係。」


  凌雲霄插嘴道:「都幾百年了,哪來的後人?而且這大祭師到底有沒有後人也未可知,我估計是現在的人聽到這故事後根據一些蛛絲馬跡尋到血棺所在也說不定?你們想想看,六口裝有屍兵的血棺啊,當初才一口血棺岑老闆叫了多少人來都搬不動,而那個移來血棺的人也是動用了三十六個人才抬著來的。


  這麼說來,僅靠大祭師一人是不可能搬動這些血棺的,他得雇傭好多人才能搬走,那些人中肯定是有人留下了什麼標識或者書籍記載之類的物事,所以現在才讓人找尋到的。」


  李國邦想想道:「難道他不會將那些人全殺了?」


  凌雲霄搖頭道:「如果他真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何必要封屍移棺?這簡直是多此一舉,他可以控制這些屍兵,用來幹壞事不更好?反正能震懾屍兵的那婦人已經死了。」老劉頭和李國邦給他這麼一說,也覺得有理。


  老劉頭站起身來,拍了拍那屍兵道:「不管怎麼著,只要找到抬來血棺的那些人不就一切都明白了?」


  李國邦道:「人海茫茫,如何尋找?」


  老劉頭神秘地一笑,道:「岑竟乾。」


  凌雲霄和李國邦恍然大悟,齊聲道:「一千兩黃金。」


  凌雲霄直拍腦門道:「本來我很聰明的,只是這幾日被這屍兵一鬧,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其實問題的癥結還是在岑老闆那,只要找到岑老闆一問,一切都迎刃而解,哎呀哎呀,我怎麼就想不出這一點。」


  李國邦輕輕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道:「得了得了,別事後諸葛亮了,明日~你還要去找岑掌柜托他找人把棺材抬到義莊這裡來,我要把這屍兵重新裝回血棺里去。」


  凌雲霄嘟嚷道:「怎麼又是我?那你呢?」


  李國邦冷聲道:「我去找岑竟乾。」老劉頭不知是真醉了還是假醉,踉踉蹌蹌走到他那口棺材前,站在那呵呵呵傻笑了數聲后嘭的一聲摔了進去,緊接著呼嚕聲大起。


  凌雲霄心道:「這老頭睡得還真快,不知真的還是假?」正心想著,李國邦躺在棺材上眯眼道:「也累了一晚了,你回去睡伙吧,我在這裡守著,記著明日尋那岑掌柜差人抬棺材到這裡來。」言畢還沒等凌雲霄答應也是呼嚕呼嚕起來。


  凌雲霄心中罵道:「兩個不老不小的怪物,睡得都挺快的,裝的吧?」心下雖如此想,但還是躡手躡腳地輕輕走了出去。


  天才蒙蒙亮,凌雲霄便往岑宅趕,不料才走到一半就見著岑掌柜匆匆忙忙從對面行了過來,凌雲霄哈哈一笑,叫道:「岑掌柜,我正要去找你你竟然自動送上門來了!」


  岑掌柜不料大清早的竟然碰到凌雲霄,愣了一下,面色有些尷尬道:「凌凌小哥啊,早……」說罷轉身就想走。


  凌雲霄哪能讓他走,上前一把拉住他道:「哎~別走,躲我做甚?是不是想過河拆橋?完事了就想不認窮親戚了?」


  岑掌柜苦著臉連連擺手道:「不不不,沒這個意思,只是只是……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尋茅房出下恭罷了,小哥可別誤會。」


  凌雲霄右手攬住岑掌柜的肩膀奸笑道:「好啊,我也正好想出恭,咱倆一塊去?」


  岑掌柜苦著臉道:「這個不大好吧?」


  凌雲霄嘿嘿笑道:「有什麼不好的,兩個大男人一起出恭不行嗎?難道你是……」


  岑掌柜忙忙道:「凌小哥開玩笑了,我又突然感覺不怎麼急了,嘿嘿……」


  凌雲霄也跟著嘿嘿起來,突然大力將岑掌柜身子攬住正色道:「岑掌柜,借一步說話。」岑掌柜無奈之下身不由己給他拖到一僻靜之處,凌雲霄東張西望一番,方低聲對岑掌柜道:「幫我尋幾個人,當然工錢得你給。」


  岑掌柜從袖裡掏出手絹擦了擦汗道:「好說好說,要找幾人?」


  凌雲霄眼尖手快,一把奪過他的手絹道:「喲喲喲,我還道大清早的你這個胖子不在被窩裡躺著是怎麼一回事呢?原來是私會情人來了,說,這香囊是怎麼一回事?」原來岑掌柜掏出擦汗的竟然是個女人家常使用的香囊。


  岑掌柜大驚之下忙朝自己袖口一瞧,手絹還好好的放在裡邊。岑掌柜見自己的好事被凌雲霄撞破,忙忙用手堵住凌雲霄的嘴,急道:「小聲點小聲點,我的爺爺唉,算我求你了,你說吧,該如何算了?」


  凌雲霄陰笑道:「不難辦,一會請我到東街酒館喝一壺,然後找幾十個人隨我到亂葬崗。」


  岑掌柜驚道:「亂葬崗?」


  凌雲霄瞪了他一眼,道:「怎麼,不想給人?那好,你也一起去。」


  岑掌柜急得趕忙拉著凌雲霄就走,道:「我的爺爺唉,快,快請,我請你到東街喝一壺去。」


  午時,岑家大院。


  岑竟乾正陪同夫人在後花園散步聊天,看門的家丁匆匆來報,說是外邊有個大漢稱有要事求見。岑竟乾坤本不想見,但聽那家丁說是凌雲霄的大師兄,心道不見不得,當下叫家丁先將人迎到待客廳上,自己更換件衣服就去。


  岑竟乾一進到廳堂,就見一漢子正背著雙手在欣賞著壁上的字畫,忙忙迎上前去抱拳笑道:「稀客啊稀客,迎接來遲,還望陽先生恕罪則可。」


  李國邦還禮道:「哪裡哪裡,冒昧來訪,還望岑老闆見諒!」


  當下兩人分主客坐下,岑竟乾笑問道:「不知陽先生此來寒舍有何指教?」


  李國邦擺手道:「指教談不上,我就一粗人,今天來只是想來問岑老闆一件事,還望岑老闆不吝實情相告之。」


  岑竟乾笑道:「哪裡哪裡,陽先生儘管問就是,鄙人必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國邦點頭道:「那就甚好,此事對此鎮民生關係重大,希望岑老闆是真的做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岑竟乾見李國邦說得鄭重,也正色道:「陽先生儘管放心便是,只要是鄙人知道的一定是全盤托出,毫不隱瞞。」稍停了停又小心問道:「只是不知陽先生所問何事?」


  李國邦右手摸了摸面上的鬍鬚,道:「我也不繞彎子了,開門見山,就是想問問那個和岑老闆想借千兩黃金的人。」


  岑竟乾心裡一驚,面上卻不露半點聲色,笑道:「哦?原來陽先生問的是他啊?鄙人還道是什麼大事?怎麼?他惹著陽先生你了?」


  李國邦擺手笑道:「倒也沒有,只是對此人有些好奇,得地來向岑老闆打聽一下此人的來龍去脈而已,再說了,岑老闆就不想把棺材這事查個明明白白的?」


  岑竟乾點頭笑道:「原來如此啊?那是自然的,那還要勞煩陽先生多多費心了。」沉吟半響道:「其實鄙人與他也不很熟稔,只是以前一些生意往來上的朋友罷了,至於他的來歷鄙人還當真一無所知.」


  李國邦淡淡的哦了一聲,道:「那還望岑老闆將如何與他相識的過程說與我聽聽。」


  岑竟乾右手輕輕撫~摸著左手拇指上的碧玉扳指,緩緩道:「那是十餘年前的事了,當時鄙人尚未成家,也是窮得叮噹響,仗著還有一身氣力,就到沿海一帶替海邊人家跑船,掙些辛苦錢糊口。


  說來也巧,在一次出海打魚中在海里救起了兩人,是一對主僕.他們說是江浙一帶的鹽商,這次出海是要運送一批官鹽到廣州,結果在海里遇到了大批的海盜,船上押運的官兵和眾夥計寡不敵眾悉數被殺或被俘。


  這主僕二人仗著有些水性就趁著海盜不備跳海逃生了,在海里漂浮了兩天兩夜,正感絕望之時,卻遇上了我等把他們給救了。我們把他們送上岸后,又給了他們些乾糧讓他們去尋當地的官府,臨別時,他們對我們自是千恩萬謝一番了也就離去了。」


  岑竟乾捧起茶盞飲了一口,繼道:「送走他們后,我們也沒當一回事,這年月兵荒馬亂的,誰還顧著了誰,還是按照往常的習慣繼續著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方式。


  不料三個月後,那鹽商的僕從又返回來找到我們,說有個發財的路子,問我們願不願意隨他一起去做?他說話很不不利索,就似常年不和人說話的人一般,只是我們倒也聽得明白個大概。大家都想,有發財的路子誰不願意去?

  當下就問他是什麼路子,他說眼下官府與亂黨分子斗得正凶,無力再管地面上平頭百姓的事,他有一批私鹽,想從江浙運到南疆偏僻之處倒手出去。他已經和那邊的官家說好了,出貨沒有問題,就是缺少這一路水上的好把式,所以就想到了我們。若是我們願意干,事成之後每人給一百兩銀子的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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