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不是新生
陸行冶和陸蕭然有著相同的血液。陸蕭然做得出來的事情,難保陸行冶也做得出來。他已經在陸蕭然那裏死了一次了,不想以同樣的情況在陸行冶這裏再死一次。
“你把照片給我,他是我弟弟。我跟他之間什麽都沒有。”周宜伸手就要去搶洪語琦手裏的照片。
可就在周宜的手要觸碰到照片的時候,洪語琦偏偏就動作靈活的躲了開來。她不但躲來開來,還讓賭場裏新雇的那些打手和周宜打了起來。
洪語琦在邊上捏著照片冷笑,“嫂子,你騙誰呐,如果他真是你弟弟,你剛才那麽緊張做什麽?”
洪語琦是認定了周宜有鬼。如果堯弘朗真的是她的弟弟,那照片就算是拍下來也沒什麽的。她又何必來搶。
洪語琦不知道的是,周宜雖然很清楚他們是姐弟關係,但不知道為什麽,每次她和堯弘朗在一起的時候,陸行冶就特別的在意。因為陸行冶在意,所以她也在意。
周宜還在跟賭場裏的那些個打手交手。她分身乏術,她隻能看著洪語琦站在那裏拿著照片一臉得意。
原本周宜要把他們打趴下就是分分鍾的事情,但今天對周宜來說真的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或者說她記起了太多的事情。被堯溪月封存在記憶裏的記憶禁盒打開了。她記起了一切,即使她清楚她是周宜,不是堯溪月。但那些記憶太真實,太鮮活,生生得刺得周宜難以呼吸。
也或許是她借用了堯溪月的身體,冥冥中她就已經和堯溪月同根相生。
打鬥中,周宜的腳步越來越虛浮。從咖啡館回到賭場,她也是強撐著回來的。原本她回來就打算好好睡一覺的,誰知她卻碰上了洪語琦的刁難。
現在,她跟那麽多人交手,她真的到達了極限了。眼前的人影開始在周宜的眼前虛晃,一個人晃成了三個影子,周宜的眼前一黑,就直接昏了過去。
洪語琦覺得新鮮,她走用去用腳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周宜幾腳。見周宜真的不動,她又狠躥了周宜兩下。
正當洪語琦想要用自己高跟鞋的細高跟踩穿周宜的手掌時,邊上郭營的手機響了起來。郭營接了電話後顯得有些意外。他掛了電話就在洪語琦的耳邊低聲的說,“大小姐,我讓他們查了一下堯溪月和堯弘朗的關係,他們兩個真的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弟啊。”
如果他們真的有血緣關係的話那該怎麽辦呢,隻要他們是親兄妹,照片上那些曖昧的舉動頓時就變得毫無分量了。
郭營十分懊惱,他知道洪語琦討厭周宜,他好不容易逮到周宜的這個把柄,沒想到這個把柄竟然毫無威脅。
洪語琦卻沒有郭營的苦惱,一開始的時候她確實有些失望,可是她突然地又拍起了手來,“有血緣關係那就更好了,有血緣關係的姐弟做出那樣的事情來才更叫人不齒。”一個人隻要心思夠毒,便是任何事情都能夠想得到。
而洪語琦就是要讓陸行冶知道周宜到底做了怎樣惡心的不倫之事。
昏迷中的周宜迷迷糊糊的,無數的記憶在她的腦中橫衝直撞。她想要醒來,卻怎麽也醒不來。堯溪月的記憶好像完完全全就變成了她的一樣,在她的腦中生根發芽。周宜突然覺得,如果沒有那些過去,或許堯溪月也會是一個性格開朗,人見人愛的女孩子。
在堯溪月的記憶裏,從她記事開始就他父親帶她到了別墅的地下室裏,他的父親會給她注射各種藥水,喂各種藥丸。那些藥進入她的身體之後,她的身體往往就會很疼很疼。有時候竟會是撕裂一般的疼。
每次疼痛過去,周宜都會像是褪掉了半條命一樣疲憊不堪。哪怕是寒冷的冬天,堯溪月的汗水都能夠將衣服打濕。
盡管如此堯正海依然麵無表情的給他注射各種藥水,喂她吃各種藥。等堯溪月身上的疼痛過去之後,堯正海又會給堯溪月很甜很甜的棒棒糖。堯正海稱這個為新生。
但棒棒糖的甜根本就覆蓋不了身體上的痛。她也不是新生,她隻是暫時性的停止了短暫的痛苦而已。
堯溪月怕疼,也害怕吃了藥之後心裏那種莫名的恐慌感。或許是疼痛帶來的副作用吧,那些藥水總是讓堯溪月覺得害怕。堯溪月開始反抗了,而堯正海見堯溪月不聽話了,就用很粗很粗的鐵鏈栓住她。他往往把她關在地下室裏一關就是好幾天。最久的時候甚至關了一個半月。
每每老師打電話過來詢問情況,堯正海總是會說堯溪月身體不舒服在家裏休息。誰都想不到一個父親會這樣對自己的女兒,所有老師並沒有懷疑,也隻是覺得堯溪月隻是身體不好而已。
和身體上的疼痛相比,那一天天的暗無天日同樣讓堯溪月感到害怕。知道自己逃不掉,堯溪月開始妥協了。至少她隻要乖乖的被注入藥水,堯正海就不會把她關在地下室裏。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堯溪月不再跟人說話了,她隻知道拿著畫筆在紙上畫啊畫的。心情不好的時候,她就開始挖土吃,或者會把牆上的牆灰用指甲刮下來吃。
堯溪月並不覺得那些東西有什麽不好。至少吃了那天東西,身體不會像被注射了藥水後一樣撕心裂肺的痛。頂多也就是肚子不舒服而已,上個廁所就解決了。或許是吃的久了,她對這些東西有了免疫力,很快這些東西吃進去,她連肚子不舒服也沒有了。反而不吃還不自在。
而她的行為落在別人的眼裏則把她當成了十足的怪胎。
堯溪月不想理會別人,因為沒人能懂她所經曆的事情。一開始,她還會在夜晚無聲的哭泣,到後來,她連哭泣都沒有了。她的心已經與孤寂為伴,而她的身體也已經習慣了痛苦。
有一次,她的手在做菜時被燙傷了,她也沒管,那個傷口發炎潰爛了,她也沒管。當堯正海問她為什麽不處理傷口時,她隻是對他說,“這樣的痛比不上你帶給我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