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她必須忍住
周宜簡直無法理解葉溫銘的想法,感情是葉溫銘使了什麽手段才會讓殷毅峰帶著殷子雲來的,盡管殷子雲一百萬和不願意娶她,但迫於殷毅峰的壓力還是來了。周宜覺得自己真是上輩子欠了葉溫銘了,竟然讓他這樣不予餘力的來整她。
“葉教授,我希望你搞搞清楚。那條說我和殷子雲不合適的微薄是我發的。是我不要和殷子雲在一起的。我以為我和殷家的事情已經結束了。你為什麽還要把我和殷家牽扯起來。”
葉溫銘沒想到周宜竟然會這麽生氣,“對不起,我以為是殷家故意欺負你,才毀了這樁婚事的。”
周宜簡直氣到不想跟葉溫銘說話了,但當周宜抬起頭來再次看向葉溫銘時,她的臉上又掛起了假笑,“葉教授你不走是吧,好,我走。”
周宜說完也不管葉溫銘是什麽反應徑直就往學校的另一頭走去。這個葉溫銘真是氣死她了,誰讓他自作主張啊。
周宜氣鼓鼓地走著,她沒走幾步就被一個同學給攔了下來,“堯同學,你怎麽在這兒,害我們找了你那麽久。”
周宜一臉困惑,“你們找我做什麽?”
“哎呀,你快跟我去大會堂吧。”這個同學一邊說一邊來拽周宜,“你得了一個獎項,可是主持人報到你的名字的時候,你的人卻不在。而要給你頒獎的人正好就是陸總,陸總說了,隻要你不把這個獎項領了,這個頒獎典禮就不會結束。我們所有的人都必須等著你拿了這個獎才能走。”
啥?周宜傻了。要說堯溪月得了什麽獎周宜覺得還挺正常的,畢竟堯溪月是天才嘛。
可她是周宜啊。她可沒有堯溪月的天賦。雖然她最後畫的也挺好的,但淩雲美院人才濟濟,她的作品並不突出啊。所以這頒獎大會她們寢室的人根本就沒有去。這回怎麽還有她的獎項了呢?
這也太魔幻了吧。
但這個拉著她的同學卻說得煞有介事,讓她不得不信。當她被拉進大會堂的時候,她果然看到了陸行冶那張陰沉的臉。
周宜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這是等了很久了嗎?竟然用這麽凶狠的眼神看她。
而台下的同學們也用很不好的眼神看著她,因為陸行冶一句話,害他們不得不一直坐在位置上等著她。如果周宜不來,他們就沒辦法散會。就算是天荒地老他們也必須等下去。
感受到群眾的憤怒,周宜的心裏更是哆嗦了一下,可怕,惹眾怒的感覺原來這樣可怕啊。
周宜在眾人不滿的注視下,腳步艱難地朝台上走去,走到陸行冶的麵前,她朝陸行冶努力地擠出一個笑容,“阿行,聽說你要給我頒獎啊?”
因為周宜沒有用話筒,而且還刻意壓低了聲音,所以台下的人聽不見她對陸行冶說了什麽。
陸行冶目光不善地盯著周宜看,“又野去哪裏了?”
“那個……”周宜還是選擇實話實說,“你也知道的。我現在畫的畫已經沒有靈氣了。我以為這樣的頒獎典禮跟我是沒有關係的。”
周宜說得無所謂,但話語中還是流露出了幾分自卑感。其實她已經很努力了,但藝術方麵的東西,很多不是光努力就能夠登到什麽境界的。堯溪月的精神力沒有全部消散的時候對她說過:天分比努力更重要。
以前的周宜不以為然,但努力過後的周宜還是認同了這一點。許多東西是平凡的人不能夠追逐的。那些東西是光,平凡的人隻會被這道光給灼傷。
陸行冶將周宜眼中的這份自卑望進心裏,然後他把一座金燦燦、沉甸甸的獎杯放進了周宜的手中。
陸行冶拿著話筒對所有人說道,“堯溪月同學,恭喜你獲得最佳進步獎。”
這幾個字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眾人對這個獎不明所以,被公認為天才的堯溪月怎麽會得這樣一個獎項啊,而且堯溪月現在的畫明顯比過去的畫要糟糕啊。這個最佳進步獎又從何而來啊?
但這個獎是陸行冶指定要頒的,而且看這個獎杯的分量明明是這次頒獎典禮中分量最重的獎杯了。可見這個獎項有多麽的重要。所以即使心裏有疑惑,眾人還是不敢質疑陸行冶。
當有一個人鼓起掌來之後,其他人也稀稀拉拉的鼓起了掌,到最後大家都反應了過來,整個大會堂的掌聲就變得如雷一般響亮。
在這樣的掌聲中,周宜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她的眼眶裏滾動。周宜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讓這種東西從眼眶滾落。她把這獎杯拽得緊緊的。她突然有一種被認可了的感覺。
重生以來她一直頂著堯溪月天才繪畫少女的頭銜,沒臉沒皮的活著,每每看自己作的畫,都能夠看出自己與堯溪月之間不小的差距。她努力追趕著堯溪月,卻始終沒能追趕上她。
可是這一次,她竟然得到了這樣的一個獎杯。這個獎杯在告訴她,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在努力進步的人是她周宜。這個獎杯就是對她努力的認可。
怎麽辦啊。她真的好想哭啊。隻是當著那麽多人哭也太丟臉了吧。所以,她必須忍住,忍住……
就在周宜努力隱忍的時候,陸行冶拿掉了話筒,陸行冶的身子朝周宜靠近,他涼薄的唇幾乎貼上了周宜的耳朵,“我不管你曾經怎麽樣,從我認識你開始,你的努力與進步我都看在眼裏,祝你畢業後前程似錦。”
混蛋!
她明明忍得好辛苦了,他竟然對她說這樣的話。這讓她怎麽忍啊。周宜再也控製不住地背過身去,“嗚——”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陸行冶沒想到這個隻會假笑的女人竟然會哭,而且是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哭得這樣真實。陸行冶突然不想讓這份真實跟別人分享。他好不容易看到她這種不帶假麵具的樣子,其他人怎麽可以跟他一起看。
於是,他說了一句“散會”,他想要讓場上的人都離開,可偏偏這會兒場上的人反而不願意走了,因為他們嗅出了濃濃地八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