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怎麽可能陪你死
陸行冶的鼻尖發出一聲輕哼,然後鄙夷地瞥了周宜一眼,“我怎麽可能陪你一起死。”
車子以電光一般的速度衝上橋城最高的山。
當車子衝到懸崖邊時,隻聽急急的刹車聲響起,然後隨著一個漂亮的擺尾,車子轉了九十度,直接就在懸崖上橫了過來,副駕駛的那一半車身已經懸在了懸崖的外麵,而駕駛坐的那半邊還穩穩地掛在懸崖上。
周宜往下看了看,下麵雲層環繞,深不見底。要是有什麽東西掉下去,那畢竟是粉身碎骨。
周宜的身體不自覺地開始發抖,她恐高啊。
但陸行冶卻冷漠地看著她,“蠢女人,你現在還以為你的魅力能夠誘惑的了我嗎?”
周宜沒有回答,一是她有點被嚇懵了,二是她也確實不太明白陸行冶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直到陸行冶動作優雅地解開了安全帶,又動作優雅地邁著他的大長腿下了車,他這才明白陸行冶是要她的命啊。
隨著陸行冶的離開車子的重心就發生了變化,原本她覺得還算穩的車子,此刻卻朝她的方向往下傾斜了一個角度。
媽呀,周宜嚇得快哭了。
“喂,陸少、陸行冶,你就這麽走了嗎,你真的要我掉下去嗎?”
回答周宜的隻有呼呼的風聲,懸崖上的風在這個炎熱的夏天裏依然刮得周宜瑟瑟發抖。
“喂,即使你不考慮我,你也考慮一下你的車吧,我要是掉下去了,你的車也掉下去了,這車值不少錢吧,這麽多錢掉下去你不心疼嗎?”
結果陸行冶連眉毛都懶得抬一下,“沒關係,這樣的車子我家裏多的是,都放不下了。”
陸行冶說完還動作優雅地插著褲兜轉過了身去。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讓他沉迷,如果真有什麽東西能夠讓他沉迷,那他就毀了那樣東西。
“無恥變態!”周宜朝著那人的背影狠狠地罵著,周宜看到陸行冶的身影微微地頓了頓,但這一頓隻是片刻的功夫,陸行冶連頭都沒回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艸,這個男人還是人嗎?
隻是現在她就算是把這個男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一遍也沒有用啊,現在最重要的是她盡快離開車子,不要掉下懸崖才是關鍵啊。
周宜緩緩地站起身子,可她的小屁股隻離開座位一點點,整個車子就晃了晃,周宜好想哭啊,她強迫自己冷靜,她深吸了一口氣,身體又站直一點點,這時,車子與懸崖的交接處,有細碎的沙石滾落,車子晃動,車子好像又往下滑動了一點點。
周宜頓時就慌了,受驚的周宜又坐回了座位上,怎麽辦,現在到底該怎麽辦?
如果她真的從這個懸崖上掉下去,那她一定是所有重生的人當眾最短命的那一個。
周宜的心髒撲通撲通的跳著,她從手包裏拿出手機,翻看堯溪月的通訊了,這麽一看,她的心又沉了幾分。
這個堯溪月的人際關係還真不怎麽樣啊,通訊錄裏那麽多的名字竟然沒有一個人的關係和她是鐵的。這些人怎麽看都不是會幫她的人,說不定他們巴不得她早點掉下去呐。
周宜深吸了一口氣,想到了自己的繼母舒欣還急著拿她賣錢呐,既然她想拿她賣錢,那她對她還是有用的,所以她應該不會希望她去死吧。
可是該死的,她打舒欣的電話竟然打不通,也不知道這個女人去幹嘛了。
這時,周宜在通訊錄裏看到了堯弘朗的名字。堯弘朗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
在堯溪月的記憶裏,堯溪月一直都不喜歡這個弟弟,她幾乎不和這個弟弟交流,他弟弟也不和她交流。堯溪月對他弟弟這個人好像一點都不了解。再加上堯弘朗常年都不回家,堯溪月對堯弘朗就更不了解了。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周宜總覺得這個堯弘朗可能會幫她。
周宜深吸了一口氣,手指在屏幕上一點,堯弘朗的電話就撥了出去。
幾聲嘟嘟之後,電話竟然接通了。
“喂”,電話裏傳來了好聽的悅耳的年輕男聲,周宜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麽說。
堯弘朗見電話那頭一直沒有聲音,便不確定的問道,“姐姐,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周宜迎著山崖的冷風回過了神來,“沒有,那個,我能叫你幫個忙嗎?”
……
二十幾分鍾後,堯弘朗開著一輛有些破舊的麵包車過來了。這種感覺很怪異,雖然不喜歡堯弘朗是堯溪月的情感,但這情感卻影響著周宜,而周宜卻要讓這個自己不喜歡的人來救自己。
堯弘朗將車停到崖邊,然後一個風姿卓然的少年就從破舊的麵包車上跳了下來。少年穿著一件最普通的白色T恤,但就這麽一件最普通的衣服卻襯得他純淨無暇。
周宜忍不住就看呆了,好漂亮的少年啊。
想來堯弘朗也隻是剛滿十八歲,沒想到他竟然會開車了。
看來堯溪月對他的這個弟弟真是一點都不了解啊。
堯弘朗朝周宜走來,看到一半已經在懸崖外麵的車子,堯弘朗的神情中有些擔憂,“姐姐,你是得罪了什麽人了嗎?”
周宜在心裏忍不住對堯弘朗伸了個大拇指,這少年不但漂亮,還好聰明啊。
“弘朗,先別問那麽多了,你先把我救上去吧。”
堯弘朗身形頓了頓,在他的印象中,他的姐姐好像從來都沒有這麽叫過他,以前每次見麵他不叫她,她也不叫他,再這樣下去,他都覺得他們要忘記對方的名字了。
堯弘朗從那破救的麵包車裏拿出一截長長的麻繩,這截麻繩也是周宜在電話裏囑托過讓他帶上的。他將麻繩扔給周宜,“姐姐,你把這個綁在身上。”
周宜將繩子結結實實的綁在身上,堯弘朗繼續說道,“姐姐,待會你不要怕,直接朝我跑過來就行,記得速度要快。”
周宜知道堯弘朗說的都是對的,在這種千鈞一發的時刻,速度就是關鍵。
周宜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雖然她恐高,她害怕,但是已經死過一次的周宜很清楚活著比一切都重要,所以她必須克服這種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