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魔羅無天

  胖和尚抬手指向段小姐，既不見有光線出現，也不見有任何聲響。


  但被其手指指中的段小姐，卻是忽然捂住心口，面露痛苦之色，身體瞬間癱軟，當即便跌倒在地上。


  「段小姐？！」一旁的陳玄奘頓時大驚，急忙伸手將她扶起，「你怎麼呢段小姐？你醒醒啊！」


  然段小姐卻是閉上了雙眼，讓陳玄奘心頭更顫，輕搖著她的雙肩，面露焦急之色，展現出了從未有過的慌亂神情。


  葉無舟聽著身後的聲音，望著面前的胖和尚開口道：「就為了這種事情，你就要親手抹殺一條生命？」


  「生命？！」


  胖和尚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笑聲瘋狂肆意，形若癲狂。


  「你不是從其他的小世界來的嗎？你難道沒看見嗎？我們這種東西也配叫做生命？我們不過是更強大的存在隨手創造出來的。不過只是一群傀儡，一堆螞蟻！」


  「既然如此，那有何必用人的行為去約束自己，只要我想，我可以是任何東西，為什麼還要在乎這種無聊的事。」


  葉無舟卻並未反駁，而是望著他搖了搖頭淡淡道：「你已經瘋了。」


  即便是心智再如何堅韌之人，得知這種真相都會受到巨大的打擊，更何況是眼前這樣的存在。


  越是站在高處，摔倒的時候就越是慘烈。


  原先西遊降魔的世界中，就有著積怨成魔的設定，沙悟凈是因為被人誤解，含冤而死的怨忿成魔，豬剛鬣是因為被愛人背叛，姦夫所害的憎恨成魔。


  而眼前這個佛祖，則是因為見證了真實而成魔，如今的他，才是這個世界中最大的妖魔。


  妖魔之王這樣的名頭，早就應該讓給他才是。


  是魔非佛，悲怒狂癲。


  或者說，應該稱呼他為————魔羅無天！

  魔羅無天對於葉無舟的毫無在意，反而是哈哈笑道：「瘋了也好，沒瘋也罷，真真假假，又有什麼重要呢？隨心所欲，肆意妄為，享受此世之樂，才是最好我們最好的活法。你說……現實不就是這樣嗎？」


  「我教養陳玄奘二十三年，一切都是為了這一刻，可以說他的性格完全是由我一手炮製的，經此一難，他畢竟頓悟那所謂的大愛，踏上西天取經之路。把他自己……送到我的口中。」


  話音落下，魔羅無天咧開嘴，露出一抹邪惡至極的微笑，原先的慈眉善目瞬間從他身上消失，剩下的只有無窮盡的凶暴。


  「不會的。」葉無舟忽然開口，隨即又道，「因為有我在這裡，所以他絕對不會按照你的想法去行動，去試圖成為那個無聊的……佛。」


  「哦？」魔羅無天愣了愣，隨即意味深長道，「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如果事情按照我的方向前進，你就將脫離小世界的方法告訴我。如果事情沒有按照我所想的發生，我就放棄他們兩個，並且告知你另外一個大氣運者的位置，如何？」


  葉無舟毫不猶豫道：「好。」


  說罷，他轉身看向身後，而此時陳玄奘懷抱著段小姐屍體，表情痛苦，雙目淚流，但卻強忍著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葉無舟便道：「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嗎？雖然和我之前的預料有些偏差，但結果卻是差不多，當時你的回答是不可能，現在還怎麼想嗎？」


  聽著葉無舟的話，陳玄奘驟然抬起頭，腦中閃過一道電光。


  「經歷過這個劫難后的你，將會領悟人世間的大愛，才會得到普度眾生的方法……」


  「這個劫難和上面那位段小姐有關……」


  「承受？你承受的起嗎？」


  回想著葉無舟曾經說過的話，陳玄奘的表情好似變身龍一般不斷變化，最後定格在一個驚駭和震怒相存的表情上。


  他不停的搖著頭，始終不願承認心中的猜想：「不……這不可能，佛……佛他為什麼要這要做？這沒有理由的。」


  「理由？」葉無舟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理由你之前不是說過了嘛，因為他是佛，因為他想做這樣的事情，而他正好又有能力。所以……他就這樣做了，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有時候就是這麼簡單。」


  陳玄奘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無法反駁葉無舟的話，但多年接受的教育卻又讓他不願解釋這種事情。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到底該如何了，只能如同夢囈般不停呢喃：「不，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葉無舟將陳玄奘仍舊不願意相信，淡淡開口道：「既然你不願相信，為什麼不讓你的佛救救她？如果是佛的話，想要救活一個人很容易吧？」


  陳玄奘聞言臉色驟變，面如金紙，整個人搖搖欲墜：「這……這不合佛理，人死乃是劫難，又豈能死而復生？」


  似乎早就猜到他會有此發言，葉無舟從身上取出一件球形靈器，「不合佛理？那我們就來問問你的佛，此事到底合不合佛理。」


  說罷，葉無舟將手中的球形靈器丟到了地上。


  球形靈器觸地瞬間便釋放出一陣半透明的藍色波紋，波紋呈圓形擴散開來，頃刻間便蔓延至數百米外。


  陳玄奘望著面前的球形靈器還來不及反應，目光便被不遠處一個人影所吸引，臉上也露出了驚愕之色：「師……師父？！」


  魔羅無天又是一怔，隨後看向葉無舟笑道：「施主好本事，居然能夠破除老僧的鏡花水月，著實讓老僧沒有想到。」


  陳玄奘看著面前的魔羅無天，忽然生出了一種異樣的陌生感，雖然相處二十多年的經驗告訴他，眼前這個人就是他的師父。


  可是他的理智，卻似乎不願承認面前的人。


  魔羅無天見葉無舟並未理會自己，才是轉頭看向陳玄奘：「玄奘，你還記得為師在出行前說過什麼嗎？為師說你各方面都做的不錯了，但就是還差一點點，這就是你差的那一點點。為師問你，現在你悟了嗎？」


  陳玄奘看著自己的師父，忽的愣在了原地，雙眼迷離，好似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后，他才是開口回道：

  「師父，我……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