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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你,終究還是輸了

  不過那陰毒的眼神,卻是如同盛開的罌粟,恨不能將裴雪兮生吞活剝了一般,裴心悠在人前一直都裝出一副嫻淑大方之態,如今卻因為裴雪兮這個賤人,她的名聲,她的顏面,一再地被人踩踏在了腳下!


  裴心悠腦海中止不住的回想起那一次的宮宴的場景,當初那第一才女的比拼,雖然表面上是她勝過了裴雪兮,可是私下裡,整個京城,誰不都在議論裴雪兮的那一番舞蹈!

  她的嘴角,不禁勾起了幾分譏諷。


  若是沒有鳳王的琴聲相伴,裴心悠倒要看看裴雪兮能不能跳出那般蕩氣迴腸的舞蹈,恐怕裴雪兮舞出的,是貽笑大方的舞姿吧。


  想到這兒,裴心悠心裡越發的得意,甚至眼前都在開始幻想,她以一舞戰勝了裴雪兮,那第一才女的名聲,她才能享受得甘之如飴!


  「注意賽場規則,比試正式開始,選什麼項目,由你們自行決定。」裁判老師不帶多少感情的聲音傳了出來。


  「直接斗舞吧!二妹妹上次在宮宴之上的那一舞,和鳳王之間那般默契的配合,早已經在京城之中傳為佳話了,二妹妹應該不會拒絕吧!」裴心悠譏諷的掃了一眼裴雪兮,眼中那般的冷視,根本不曾將她放在眼裡。


  這點小伎倆,怎麼可能瞞得過裴雪兮的眼睛。


  舞蹈,是裴心悠最為擅長的,昔日在宮宴上,那舞蹈雖然少了幾分真正的沙場殺伐之氣,可卻也博得不少的讚美。


  而這一局,也因著乃是裴心悠的專業,所以又是一場一比定輸贏!


  裴心悠會拒絕嗎?當然不!

  只是裴心悠真的以為可以用舞蹈來擊潰自己,一戰定乾坤么?

  裴雪兮的嘴角,淺淺而笑:「好!」


  眼見她已經答應,裴心悠心裡越發有幾分得意了,還真是不知死活,莫不是裴雪兮這賤人以為,少了鳳王,她還能舞出那般舞姿?


  只是須臾之間,裴心悠已然換上了舞衣。


  樂聲起,裴心悠翩然而舞,這曲調乃是取自早已失傳的《蕪憂散》,意境悠長,而裴心悠顯然這段時間精進了不少,身段柔美,廣袖翩翩,那舞姿時而如同驚鴻一般妖嬈,時而如同鴻雁一般渾厚悠遠。


  台下觀看的那些人,幾乎都看呆了。


  就連對裴心悠有幾分不屑的杜國公家的公子,也不禁有幾分傻了眼,這舞姿的優美,實在是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他看著裴心悠曼妙的身段,看著她在眾人面前那般翩然,不禁痴了。


  有女如此,夫復何求。


  「好!」


  一舞畢,所有人幾乎都不約而同的鼓掌。


  這些世家公子自然都是見慣了好舞,無論是清月坊的舞姬,還是秦淮河最為出眾的舞女,她們所舞出來的舞姿,都難以和裴心悠比擬一二。


  一時之間,掌聲雷動,幾乎所有人的眼光都被吸引過來,那些人原本還想瞧著其他人的比試,可這邊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


  這一舞,幾乎緊緊地拽住了所有人的心神,只怕這天下能夠舞出這般舞姿的人,不會有幾個。


  裴心悠得意的打量了幾眼裴雪兮,眼眸之中儘是毫不遮掩的嘲笑。


  這一次,她要讓裴雪兮這個賤人輸得徹徹底底,輸得心服口服。


  而此時,反觀裴雪兮,她卻是連一身舞衣都沒有換,一襲青蘿長裙,雖是身材窈窕,可長相不過中人之姿,那些公子哥兒親眼目睹裴心悠這驚天一舞,怎麼可能相信這世界上還有舞蹈可以勝過裴心悠!

  當下,不少人都忍不住起鬨。


  「下來吧,大師姐,最好主動認輸,省得丟了這丑!」


  「就是啊,大師姐,別丟人了,認輸吧!」


  「哎喲喂,什麼大師姐,我看這一次學院的爭霸賽以後,她有什麼臉能夠繼續當這個大師姐!」


  「……」


  裴心悠聽著這些話,越發得意。


  她上下打量了幾眼裴雪兮,眉眼之中儘是輕蔑和不屑。


  只等著今日的比賽一過,恐怕她和裴雪兮斗舞的事情,便會傳遍整個京城,她要讓所有人都看看,她是如何以這驚世一舞,徹底的戰勝裴雪兮。


  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裴心悠,第一才女,實至名歸!

  話也不多說,裴雪兮信步走到舞台之中,淡淡地環視了周圍一眼。


  曲調是極為尋常的《幽兒嘆》,眾人司空見慣,而裴雪兮的舞姿粗粗看上去,並沒有裴心悠的那般柔美,那般窈窕,甚至更少了幾分裴心悠的美態。


  幾乎所有的人看了,都有些漫不經心,都在等著這一舞跳完,就哄裴雪兮下台。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杜敏淳板著臉走來的時候,卻看見一堆學生在圍著空空如也的擂台發獃,甚至,連裁判老師也呆愣在台上,沒有一人有任何動作。


  他早就吩咐了下去,這一次學院的爭霸賽,除了是比拼各自的才藝修養,更重要的是讓眾人彼此之間取長補短,眼見現場圍了不少醫學院的學生,而這些學生從一上午便圍著這舞台發獃,一直到了午間都不曾散去,如此蹉跎時光,實在是孺子不可教也!

  「你們在這兒傻站著幹什麼!」杜敏淳怒道。


  「杜老師!」那些人聽到呵斥的聲音,恍若一個個大夢初醒,又見杜敏淳就站在他們的身後,連忙拱手行禮。


  「難道你們一上午就站在這兒發獃?若是你們都這般懶惰,給我滾出學院,不用留在這兒了!」


  一上午?


  眾人都有些莫名其妙,抬頭看了看天,早已經不是晨光熹微,而是正午時分,他們剛才竟然欣賞著舞蹈欣賞了幾個時辰?

  不知何時,裴雪兮早已經不在擂台中間,而是坐在一旁,閑然自若的品著手中的香茗,這,這是怎麼回事?


  孔子曾聞韶樂,三日不知肉味,難道剛才裴雪兮那舞蹈跳完以後,他們一直沉浸其中,沒有任何人發現?

  「嗯?」杜敏淳看著這些弟子一個個無比怪異的表情,眉頭不禁微皺,「怎麼回事?」


  「杜老師,我等剛才一直在欣賞大師姐的舞姿,卻沒想到已經是正午時分了!」一個弟子連忙上前稟道。


  所有人,不僅僅是杜敏淳和這些弟子,就連裴心悠,也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已經不需要任何人的言辭了!


  這般舞蹈,早已經超出了所謂的驚人之舞,能夠讓人不經意的沉醉其中,難以自拔,這等舞姿,已經非尋常人能夠比擬。


  「不過隨便一舞,倒讓各位見笑了!」裴雪兮這才悠悠的起身,漫不經心的笑道。


  論起舞姿,她自然比不過裴心悠。


  可是這些日子以來,裴雪兮的攝魂之術已經研習得爐火純青,早已經不是剛重生到這個世上能夠比的了。


  這一舞,舞姿尋常,可是動作和那一顰一笑之間,卻融合著攝魂之術,所以這些人才會久久的沉浸其中,難以自拔。


  只要能勝,裴雪兮不介意用這些手段,更何況對手是裴心悠,她更不介意了!

  不,不會的!

  裴心悠臉色頓時慘白。


  她精心學習舞蹈這麼些年,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敗得這麼徹底。


  沒有鳳王的琴聲,裴雪兮的舞姿卻更加美得迷惑人心,在她最擅長的舞蹈上面將她擊敗得這麼徹底!


  裴心悠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蒼白,甚至她的小手,都在控制不住地不停顫抖著,這一敗,已然讓她失去了所有的自信!


  「這場比賽,裴雪兮獲勝!」裁判老師也是如夢初醒,連忙站出來大聲宣布。


  杜敏淳十分欣慰地看著裴雪兮,冷眼旁觀了這麼些日子,這個弟子無論是天賦還是能力,都絕非尋常人可以相比,只怕這奉天學院,來日也未必能容納得了裴雪兮這般人才。


  掌聲,比之前更要雷動。


  那些已經徹底被裴雪兮的舞姿征服了的人,正準備簇擁過來說幾句,可他們看到杜敏淳那一張黑臉,都不禁噤若寒蟬,一個個連忙如同鳥獸一般散開。


  「很好,裴雪兮,下一場半決賽,我希望你也能戰勝祁王!」杜敏淳走過來,捋捋鬍鬚,無比欣慰。


  裴雪兮正準備客套幾句,可卻聽到半決賽這三個字,不禁有些詫異,「半決賽?」


  「剛才武學院的兩個學生抽到了一起,他們兩個比試下來兩敗俱傷,所以每輪的輪空也就不必了,直接進行半決賽!」杜敏淳解釋道,甚至還不忘記多囑咐幾句,「祁王可不是這些尋常學生可以比的,鳳祁堯在奉天學院的這些年,無論是醫學,文學,武學,亦或是行兵布陣,星象之學,都有涉獵,你可明白?」


  話提醒到這個份上,已經不用再暗示什麼了!


  笑話,雖然杜敏淳在人前一直都板著一張臉,可是裴雪兮卻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弟子,在不違反學院爭霸賽的規定的前提下,適當的透露一點對手的背景和實力,杜敏淳還是願意的。


  裴雪兮怎麼可能領會不到杜敏淳的用意,雖然心中有些詫異杜敏淳竟然會給她說這麼多東西,但她面上卻是什麼也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連忙拱了拱手,笑道:「是,學生謹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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