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兒看向那公子,正欲開口,此時,裴雪兮的聲音從醫館之內傳了出來:「當日太醫院煉藥,破天丸共得十二粒,鳳王試藥用去一粒,杜子賢黑五兩粒,賣出兩粒,我服用了一粒,如今還剩,七粒!」
隨著裴雪兮話音落下,眾人只見到七粒藥丸瞬間飛了出來,所有人的目光頓時變得火熱,緊緊地盯著那七粒藥丸,恨不得能飛上去將那些藥丸搶下來。不過尚存的理智告訴他們,最好不要這樣做,太子鳳君華的前車之鑒尚在眼前,更何況,玄門醫館,背後還有鳳王撐腰!
「裴小姐,我願意出十萬兩,賣給我一粒吧!」
「裴小姐,我也願意出十萬兩,也賣給我一粒吧!」
「裴小姐,我願意……」
裴雪兮面色淡然地看著爭相競價的公子們,唇角微微一掀。她定了定神,凝聚出最後一絲內力。
「砰!」
眾人眼前一花,只聽到數聲悶響同時響起,緊接著就見那七粒藥丸竟然有六粒都被震碎,直接化為粉末,紛紛揚揚地飄灑下來,眾人心頭一緊,還沒回過神來,最後那一粒藥丸已經倒飛而回,落到裴雪兮手裡。
所有人都驚呆了,沒有人料到如此珍貴的藥丸裴雪兮竟然毫不猶豫地就將它們給毀了!
裴雪兮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我說過了,只出售三粒,餘下的破天丸我已毀滅,這最後一粒,我是不會再出售的,諸位,請回吧,墜兒,關門。」
「是。」
墜兒有些不解地朝著裴雪兮看了一眼,卻還是依言而行,將玄門醫館的大門關了起來,門外,無數公子卻並不願意就此離去,反而變得更加瘋狂。
「裴小姐,最後一粒賣給我吧,求求你了,我願意出二十萬兩……」
「我出三十萬兩,裴小姐……」
「……」
裴雪兮揉了揉太陽穴,那些人吵得她頭疼,裴雪兮看向墜兒:「墜兒,扶我去後院。」
「是。」墜兒趕忙上前,扶住裴雪兮,卻在接觸到裴雪兮雙手的時候臉色一變,「小姐,你怎麼了?你的手為什麼這麼冰?」
裴雪兮擺了擺手:「無妨,先回後院再說。」
「是!」
後院。
墜兒劉伯幾人、玄一六人還有杜子賢、黑五以及那些想要追隨裴雪兮而得到破天丸的人盡數等在一間屋子之外,墜兒不停地走來走去,小臉上布滿了焦慮之色。
四小被她繞得頭暈,忍不住道:「姐姐,你就別轉了,兮姐姐不會有事的。」
墜兒瞪了四小一眼:「你個小傢伙知道什麼!小姐的手太涼了,我扶她的時候她身上一點溫度都沒有,我真的擔心……」
「一點小傷,奈何不了小姐。」說話的是玄一,他面色淡漠,臉上沒有絲毫的焦慮之色,之所以等在這裡,不過是因為還有事情要向裴雪兮彙報。
「你……」墜兒不滿地看向玄一,目光掃了一圈,發現不僅玄一,連墨潭、壬玖、寅叢、冷十、柏陸他們也是一個個面色平淡,彷彿一點都不擔心裴雪兮。
墜兒當即氣急,這些人,小姐好心救了他們,如今小姐身體不適,他們竟然一點都不關心!墜兒差點炸毛,但想到小姐目前還在裡面療傷,為了避免吵到小姐,墜兒咬了咬牙,忍住了要出口話,只是站在一旁一臉不忿地看著玄一六人。
玄一六人皺了皺眉,想了想,終是沒有多說。
他們不是不關心裴雪兮,只是洛琅華是何等人物,區區小傷算得了什麼?哪怕她如今換了個身份,但同樣是他們的戰神洛琅華,這點小傷,根本就不被他們看在眼裡。
事實也的確如此,裴雪兮此次看起來傷得不輕,其實只是她身體太虛又頻繁動用攝魂術糟了反噬罷了,但她之前服下過一粒破天丸,雖然絕大部分藥力被她用來對付葉晗露了,但剩餘的藥力吸收下來,也足夠她增加十餘年的功力了,之所以看起來還是如此嚴重,說到底是因為她體質太弱,但還不至於傷及經脈丹田,只需要好好休息一番便能無礙了。
一刻鐘之後。
「吱呀!」
門被打開了,墜兒當即沖了上去:「小姐,你怎麼樣了?」
裴雪兮拍了拍墜兒的手,沖著她安撫一笑,示意自己沒事了,然後看向玄一。
玄一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張紙箋遞給裴雪兮。
裴雪兮掃了一眼,然後看向墜兒:「墜兒,你們先去做飯吧,多做一點。」
墜兒福了福身:「是,小姐。」而後帶上四小往廚房而去。
安嬤嬤和劉伯也彎了彎腰:「老奴也去。」
裴雪兮點了點頭,而後看向了那十數名想要像黑五和杜子賢一樣通過替裴雪兮賣命來得到破天丸的人。
裴雪兮向前走了兩步,目光清冷地掃視了一圈,所有接觸到她眼神的人皆是心中一凜,沒有人料到,裴雪兮一個閨閣小姐,竟然能擁有如此銳利的眼神。
當下,不少人眼中的輕視之意還有想要伺機佔便宜的僥倖心理都收斂了很多。
裴雪兮沉聲道:「我知道大家都想要破天丸,但你們也看到了,破天丸已經被我毀滅了,你們若要離去,我不會攔你們。」
「這……」他們面面相覷幾眼,一名男子看向裴雪兮,「裴小姐,毀滅了一部分不是還可以再煉製嘛?你……」
聞言,裴雪兮冷聲打斷了那男子的話:「萬物有度,修鍊理應循序漸進,靠藥物提升終是下策,我不會改變天道規律,所以從今以後,如非必要,我不會再煉製任何一粒破天丸!」
「什麼?不煉了?」
「既然這樣,那我們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是不是有病啊?那麼重要的東西,說不煉就不煉了……」
「砰!」
那位罵裴雪兮有病的人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就高高的飛了起來,砸在一旁的院牆上,身體抽搐了幾下瞬間暈了過去。
玄一面無表情:「要走就走,再敢對小姐出言不遜,這就是下場!」
看到玄一下手如此之重且毫不留情,所以人立刻噤若寒蟬。
片刻后,一名男子舉了舉手:「在下再問一遍,小姐當真是不再煉製破天丸了嗎?」
「當真!」
「那……」那男子咬了咬牙,「我們是不是可以隨意離去?」
「當然。」
「既如此,在下告辭了。」
「我也告辭了。」
「嘁,破天丸都沒了,留下來幹嘛?告辭告辭!」
「告辭!」
瞬間,那十數名男子就走了大半,只剩下七個人。
裴雪兮掃了一眼手中的只見,看向那七名男子:「你們為何不走?」
那七名男子低垂著頭,誰也沒有回答,裴雪兮也不急,靜靜地看著他們。
一會兒之後,墜兒從廚房內走了出來:「小姐,沒有鹽了,我……」
墜兒話說到一半,此時,一道影子突然朝著她快速地沖了過去,墜兒只感覺喉嚨一緊,竟是被人狠狠地掐住了手裡!
墜兒大驚失色,狠狠地掰著掐住她的那人的手,然而,鉗制住她的人乃是一名內力不俗的大漢,墜兒在他手裡和一個小雞仔沒有什麼差別,根本就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大漢惡狠狠地看著裴雪兮:「交出最後一粒破天丸,否則,老子殺了這個女人!」
裴雪兮面無表情:「就算給你,你難道以為,憑你的身份,你能離開京城?」
大漢皺了皺眉:「你知道老子是誰?」
裴雪兮面色淡漠:「江洋大盜胡百川,我倒是好奇,你一個江洋大盜不在你的江洋上逍遙自在,跑京城裡來做什麼?」
胡百川銅鈴大的眼睛眯了眯,他抓住了墜兒的一隻手:「裴小姐,老子警告你,不要跟老子耍花招,否則……」胡百川話音落下,只聽「咔擦」一聲,墜兒的手竟然直接被他折斷了。
「啊!」墜兒慘叫一聲,額頭上大量的冷汗瞬間涌了出來,墜兒狠狠地看了胡百川一眼,然後看向裴雪兮,艱難道:「小姐,不要管我,抓住這個大盜,小姐……」
「閉嘴!賤人!」胡百川勃然大怒,猛地一掌扇在墜兒臉上,墜兒一張小臉瞬間變了形,疼得她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胡百川!」裴雪兮咬著牙,一字一句,「你再敢動墜兒一根毫毛,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冰冷刺骨的話語讓胡百川下意識地抖了抖,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咬了咬牙,狠狠地看著裴雪兮,「廢話少說,把破天丸扔過來。」
「給你,又何妨……」裴雪兮從袖中掏出來一個小藥瓶,看了一眼,徑直朝著胡百川扔了過去,胡百川面色一喜,鬆開墜兒就欲去接那小藥瓶,然而,就在此時,他突然感覺眼前一花,一道勁風閃過,那藥瓶瞬間落入了另一個人的手裡,胡百川心中一驚,快速回身就欲再抓住墜兒,然而那人顯然比他更快,胡百川撲了個空,再看時,一道人影已經抱著墜兒出現在了距離他足有數十步之遙的地方。
墜兒看著突然出現的鳳羽,半邊蒼白半天紅腫的小臉上緩緩勾出了一個甜甜地笑意:「鳳羽大哥,謝謝你救我。」語罷,墜兒瞬間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