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無辜
她過去，隨手撿起來想放到桌子上，裏麵突然掉下來一張小小的破舊的紙條。
“李大秋欠王震十萬元。”
李大秋不是院長的本名嗎？
儲月心裏咯噔一下，她趕緊翻開本子細細的看。
上麵都是福利院的日常賬單，因為福利院是國家撥款資助的，所以雖然談不上是非常富有，但也是日子過的去的。
可後麵，就不對勁了。
基本上全是欠款，而且對方的名字永遠都是王震。
儲月大概統計了一下，福利院欠了那個王震近五十萬元。
最後一筆欠款直接飆到了十三萬。
這還不算那些零零散散的。
儲月頭皮發麻，雖然沒有規定還錢日期，但是看著這越來越近的欠款時間，她就能猜出來大概。
她記得之前顧子歸說過院長想要自殺來著……難道這就是原因？
儲月不動聲色的把本子放回到桌子上，自己這才轉身出去。
外麵雪太大了，對於儲月這樣的大人來說，走路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更別說小孩們了。
所以小孩們隻能委委屈屈的縮在屋裏玩。
“大姐姐……”一個小姑娘湊上來拉拉薑娜的袖子，“我想出去玩雪……”
薑娜誇張的指了指外麵，道：“你逗我呢？你是想玩一下大家一起去挖你呢？還是看誰先找到你呢？出門就給你刮沒影啊我的傻丫頭。”
小姑娘鼓了鼓腮幫子，跑一邊去了。
薑娜歎了口氣，搖頭道：“真的是……小孩子脾氣。”
既然沒辦法出去玩，儲月他們就隻能在屋裏麵看看孩子們了。
小孩子們好玩，一會就忘了不能出去的苦惱，開開心心的在屋裏麵玩鬧起來。
儲月歎了口氣，輕輕的踢了踢黏著自己不撒手的褚安，道：“你怎麽不去玩了？今天那麽乖的嗎？”
褚安隻是搖搖頭拉著儲月的袖子。
儲月隻能帶著褚安去一邊坐下。
正玩的開心的小麻花辮注意到了褚安，蹦蹦跳跳的跑過來歪頭問道：“安安你怎麽不和我們一起玩啊。”
褚安仰起頭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道：“我不想玩了……想坐著休息。”
小麻花辮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在褚安身邊坐下：“那我陪你一起吧。”
褚安驚喜的點點頭，嘰嘰喳喳的和小麻花辮聊天。
儲月在一旁看著，無奈的搖頭。
不遠處，小強手裏拿著一個小小的積木，冷冷的看向小麻花辮。
這時，旁邊一個小男孩碰了碰小強，道：“誒，你怎麽了？”
“沒事……”小強垂下眼簾，“有點想林林了……”
小男孩也有些沮喪：“我也想……但是林林回不來了啊……”
旁邊有人聽到了，心情也慢慢的低落了。
不一會，儲月再去看孩子們的時候，一大群孩子都垂頭喪氣的。
儲月趕緊上前問：“怎麽了啊？怎麽都不開心了？”
幾個小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小強開口道：“我們想林林了……”
儲月愣住了：“那……林林……我……”
褚安深深的低著頭，小手絞在一起，不敢抬頭去看孩子們。
褚安吸了吸鼻子，道：“我……”
小麻花辮輕輕的按住褚安的手，道：“林林姐姐說到時候會帶一個跟儲月姐姐很像的小男生回來……是你吧安安……安安你有沒有見過林林姐姐啊……”
褚安是見過林林的，在很早很早以前，那時候的林林還沒有特別的病弱，但已經活不長了。
她就站在病房外麵，好奇的探個小腦袋進來打量褚安，褚安好奇的歪頭問她：“你是誰啊？你怎麽在這裏？”
林林笑眯眯的站出來：“我叫林林，你是不是褚安啊。”
“是啊。”褚安疑惑的撓撓後腦勺，“我怎麽不認識你啊？”
林林細細的打量著褚安，那雙格外清澈的眼睛裏好像有一絲羨慕：“真好啊……以後你就認識我了。”
當時的褚安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可現在的褚安知道了。
他知道那個很可愛的小姐姐的心髒此時就在他的身體裏麵跳動。
褚安不敢抬頭去看小麻花辮，隻能慢慢吞吞的道：“我……我見過她……林林姐姐很溫柔，很愛笑，她說……她很喜歡你們。”
小麻花辮紅了眼眶，笑著道：“林林姐姐才不喜歡我呢！我們天天都想跟她玩，她一直都在屋子裏不出來跟我們玩……她應該是會討厭我們的吧……”
褚安非常大孩子的拍了拍小麻花辮的頭，道：“林林姐姐很喜歡你們的。”
儲月看了眼褚安也不知道怎麽說好了。
這時，旁邊突然傳來一陣歡快的音樂。
儲月看過去，發現那台沉寂了n長時間的電視機竟然好了，上麵蹦躂著幾個色彩鮮豔的小人。
顧子歸拍了拍手，站在一邊頗為滿意的看著自己傑作。
孩子們一窩蜂的湧過去，乖乖坐好看動畫片。
小強愣在原地，輕嘖一聲也追了上去。
“等一下。”顧子歸突然伸手攔住了小強，“走，幫大哥哥一個忙。”
小強有些害怕：“幫什麽……”
“去了就知道了，幫完哥哥給你糖。”顧子歸直接拽著小強的後領就往外麵走。
走廊的雪快滿了，顧子歸走在前麵，後麵拽著小強。
小強不敢掙紮，大氣也不敢出。
直到樓梯口，顧子歸隨手把小強往前麵一推，道：“上去。”
小強戰戰兢兢的扭頭問：“怎麽了……哥哥……”
顧子歸雙眸冰冷，淡淡的道：“你說……我要是在你上到最上麵的時候猛的把你踹下來，會怎麽樣？”
小強低著頭不敢說話。
“把你踹到雪堆裏，再用雪把你埋上呢？你說怎麽樣？”
“哥哥我錯了。”小強眨巴眨巴眼，哭了出來：“我以為安安他摔死了……我害怕……就，哥哥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沒有下次了！”
還不到自己腰部的小孩子哭那麽凶那麽慘。顧子歸歎了口氣蹲下身，注視著小強那雙眼睛道：“孩子，你真的當我那麽好糊弄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