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還活著
顧子歸雙眼酸痛，他揉了揉太陽穴，不太情願的起身，準備洗漱一下就去公司。
儲佳佳就坐在地板上睡了一晚上。
顧子歸也沒要弄死她的意思，他是想慢慢的折磨她，但不打算鬧出來人命，於是順手從冰箱裏拿出來一瓶牛奶扔過去，道：“別睡了。”
牛奶正好砸在儲佳佳的額角，不疼，但足以把人叫醒。
儲佳佳緩緩醒來，茫然的抬頭看向顧子歸，她可能還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想喊一聲子歸，可手臂上的疼痛讓她清醒過來，渾濁的雙眼再次被恐懼充斥：“子歸……子歸……真的有鬼啊！”
“到底怎麽了？”顧子歸心煩意亂，“什麽鬼？”
“昨天晚上……儲月打電話來了……她要找我索命！”
神神叨叨的話顧子歸沒聽清，但是顧子歸隻注意到了其中一句“儲月打電話過來了”，萬一……真的……
顧子歸快步上前，按住儲佳佳的雙肩：“哪個電話？具體點！快說！”
儲佳佳一雙大眼睛神經質的轉動：“爺爺……我爺爺……”
顧子歸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儲月可能還活著，而且就在儲老爺子家。
顧子歸感覺自己的心髒簡直都要跳出來了，他壓抑著狂喜，很快就想到老爺子家還有個薑娜守著，有她在，自己能不能進的去都是問題。
顧子歸冷靜下來，他拿起車鑰匙就往外麵走。
無論如何，他今天一定要進去看看。
顧子歸把車停在了別墅區外，自己徒步進去。
他還記得地方在哪。
這裏很少有人來住，一路上空蕩蕩的，顧子歸握緊了拳頭，感覺莫名緊張。
慢慢的遠方傳來輕輕的歌兒。
“浮世相見，浮世萬千，你我永不離散……”
歌聲很輕，很輕。
顧子歸紅了眼眶，這是他寫給儲月的。
他很喜歡聽儲月唱歌，飄渺的嗓音和那雙亮亮的眸子，他都很喜歡，並且如癡如醉。
越往前走，歌聲越亮。
顧子歸停住了腳步。
遠處，隔著黑色的柵欄，一個纖細的女子穿著寬大的病號服坐在草地上，她的旁邊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兩人相處融洽，女子臉上的笑容像是春風般暖人心。
顧子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儲月？她真的還活著？活著？
巨大的喜悅幾乎要把顧子歸給埋沒，他幾乎忘記了呼吸，隻是木楞愣的，一步步向前走去。
可能是他的眼神太過熾熱，儲月茫然的抬頭看過去，但是什麽都看不到。
對上儲月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顧子歸忍不住了，他輕輕的呼喚了一聲：“儲月？”
儲月眨巴眨巴眼，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什麽人在喊自己，於是微微歪頭，拉了拉一旁的褚安：“有什麽人叫我了嗎？”
褚安隨著儲月看的地方看過去，正看見顧子歸，嚇的差點跳起來：“姐姐姐姐！子歸哥哥！子歸哥哥！”
儲月心有所感，準確無誤的微微抬頭，對上了顧子歸的雙眼：“找過來了嗎……那就……給他開門吧。”
褚安很不情願，但還是乖乖的聽了姐姐的話，打開了大門。
儲月安安靜靜的坐在草坪上，內心無比的平靜。
她以為她再見到顧子歸，或許是憤怒，或許
是怨恨，再或許是喜悅。
但什麽都沒有。
對了，從很久以前，她好像就再也無法對那個人產生什麽過激的情緒了。
有腳步聲在自己麵前停下。
儲月茫然的抬起頭，感覺到自己好像被陰影籠罩了。
“儲……月？”顧子歸小心翼翼的蹲下來，聲音都不敢放大一點，生怕麵前的人兒被自己的給嚇跑，“儲月……是你嗎……儲月？”
儲月就那麽仰著頭，乖巧的“看”著顧子歸。
顧子歸很快就注意到了儲月眼睛的異常，他慢慢的碰了碰儲月纖長的睫毛：“你的眼睛怎麽了？儲月？儲月？”
儲月輕輕的扯動嘴角，笑了：“顧子歸。”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呼喚自己的名字，顧子歸眼淚都差點掉下來：“儲月，是我……是我……”
但接下來儲月隻是淡淡的搖了搖頭，然後摸索著站起來，後退幾步，平靜道：“好久不見，顧先生。”
重新見到儲月的喜悅被壓了下去，顧子歸慌張的想去拉儲月的手：“儲月……儲月，你聽我說，我都已經知道了儲月……你原諒我好不好？儲月……”
儲月神色微動，慢慢的竟是紅了眼眶：“你知道了？知道了什麽？你身上的肝是從我身上取下來的對嗎？”
“儲月……我以前真的不知道，你原諒我好不好？儲月我知道錯了……”顧子歸慌了手腳。
他一步步上前，儲月搖著頭慢慢後退：“知道了又有什麽用，顧先生，我已經看開了，咱們以後就當互不認識吧。”
顧子歸快瘋了：“儲月，你別這樣，你打我罵我都好，你別這樣……你是不是還在氣我？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再給我一次機會……真的……”
“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開始嗎？”儲月疑惑，繼而笑了：“你在逗我嗎？”
“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我已經錯過一回了，你給我一次彌補的機會行不行。”
“你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你打我罵我都行，隻要……隻要你別不離開，你別離開……”
儲月朝一旁招了招手，褚安立馬跑過來拉住儲月，帶著她往家門的方向走。
“儲月！”顧子歸想追上去。
隨著一聲悶響，腳邊多了一個小小的彈坑。
薑娜站在陽台那裏，舉著把黑色的槍，冷冷的對準顧子歸，要不是理智攔著她，下一秒她就想直接把顧子歸給一槍爆頭。
顧子歸頓住了，儲月這一段時間一直聽薑娜練槍，自然知道她在幹什麽，於是出聲勸阻：“薑娜，冷靜一下，沒事的。”
薑娜沒有收槍，她冷冷的看著底下的顧子歸，目的很明確。
顧子歸咬咬牙，道：“回來吧，儲月……就算你是顧子期的妻子……就算你曾經有了他的孩子，我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