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恨意
顧子歸心裏咯噔一下。
雖然經過了那麽多天，但錄音筆還是有電的。
他慢慢的打開開關，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子歸……儲月她很愛你啊……特別特別的愛你啊，你感覺怎麽樣呢？”
“子歸，來，你說句話啊子歸。”
“儲月不是很愛你嗎？可是她和你弟弟結婚了啊……”
“儲月？嗬，我隻想讓她滾的遠遠的，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她！”
錄音到這裏戛然而止。
顧子歸的臉色非常危險。
他按下了開關，再聽一遍。
儲佳佳帶著笑意的聲音在空曠的客廳裏回蕩，緊接著的就是顧子歸那段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說的話。
過了一會，顧子歸隱隱約約的記起來了。
那天，他好像喝醉了來著，然後第二天儲月就要走，離開a城，還說什麽他的要求。
顧子歸心裏咯噔一下，一起都明了了還用猜嗎？
儲佳佳故意把顧子歸灌醉，然後循循善誘，讓他說出來讓儲月滾的話，再錄好給儲月聽……
所以，儲月到底是抱著什麽樣的心辭職然後離開a城的，而他當時竟然還覺得儲月是被人包養了才想著離開……還特意的羞辱了儲月一頓。
顧子歸並沒有什麽過激的反應，捏著錄音筆的手掌，因為用力過度而指節泛白。
“哢……”
錄音筆崩壞了。
顧子歸一個人坐在客廳裏，久久的沉默著。
儲佳佳回來就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
她也是托人買了最快的機票就急匆匆的的飛了回來。
其他事小，萬一顧子歸這邊出什麽變故那可就糟糕了。
家門鑰匙她還拿著，但是她剛剛一推開門，就注意到了屋裏不同尋常的氣氛。
屋裏麵很安靜，不像有人的樣子，但又說不出來的死寂，壓抑。
儲佳佳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關上門，轉身在玄關處換鞋。
“佳佳。”
溫柔又低沉的男音響起。
儲佳佳一個激靈差點坐地上。
“佳佳。”
聲音很溫柔，其中又帶著那麽點讓人著迷的意味。
儲佳佳愣住了，這個好像是……顧子歸的聲音。
她慌忙起身跑向客廳。
顧子歸就那麽在沙發上坐著，身體微微後仰。
清晨的光很刺眼，透過落地窗大片大片的鋪在他的身上，給他俊美的五官籠上了一層光暈，就像是神話裏救苦救難的神祀那樣。
顧子歸從來沒有對她那麽溫柔的笑過。
儲佳佳一不小心就癡迷了，她慢慢的靠近顧子歸，小心翼翼道：“子歸？”
顧子歸眉間眼角都是柔和的笑意：“嗯。”
像是被什麽迷惑了一般，儲佳佳慢慢的朝顧子歸方向靠近著。
然後輕輕的蹲在顧子歸的身旁，乖順的用臉頰貼著顧子歸結實的大腿。
顧子歸的表情很溫和。
他長的其實很俊氣，是那種男女通殺的俊氣，長眉鳳眼，高鼻薄唇，但眉眼間的陰戾掩去了他的美好，隻有在陽光的遮掩下，他才顯出原般的溫潤來。
可他並不是。
修長的大手輕輕的撫著儲佳佳頭上的假發。
輕輕的，一下……一下……
突然。
顧子歸臉上的笑容斂去化為陰狠。
猛的把儲佳佳的假發給扯了下來。
假發下麵是被白紗布包裹著的頭顱。
再精致的五官，也架不住這樣醜陋的造型。
儲佳佳對自己的外表要求一向嚴格，她尖叫一聲，站起來就像把自己的假發奪回來。
顧子歸順勢抓住儲佳佳的手，猛的一個用力把她給摔到沙發上。
沙發雖柔軟，但摔上去也並不是完全都不疼的。
儲佳佳還沒給反應過來。
纖細的脖頸就被什麽冰涼的東西給抵住了。
顧子歸懶洋洋的坐在她旁邊，一手托腮，一手拿著一把心的水果刀，他的臉上還帶著戲謔的笑容。
儲佳佳顫抖了一下，放軟了語氣，一雙大眼可憐巴巴的看向顧子歸：“子歸……你幹什麽……你摔的我好痛啊……”
顧子歸挑高一邊眉，手下微微使力，鋒利的刀刃淺淺的沒入了那一處細嫩的皮肉。
儲佳佳倒吸一口涼氣，也不敢作妖了，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
“儲佳佳，”顧子歸眯起一雙鳳眼，“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裏隻有渾濁，其他的什麽都沒有。”
他早該注意到了，如果是真的善良的人，不會擁有那麽一雙渾濁的眼睛。
恐怕她說的去福利院當義工，也不過是打個幌子罷了，可笑的是他之前竟然真的信了這種拙劣的謊言，並且就認定了她是一個溫柔善良的人。
他怎麽就那麽傻呢？
多日以來都怨氣和對自己的恨意如今好像都有了發泄的地方。
顧子歸雙眼彎著，笑了，他說：“儲佳佳，你知道嗎，本來我想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可是我後悔了，再也不見你了可能對你來說還是一種好事，我改注意了，左右我也是個罪人，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那就讓我們這樣一直的互相糾纏下去不好嗎？”
儲佳佳不敢動彈，可是刀刃還在一點點沒入她的鉑金。
大滴大滴的淚水流了出來。
她是瘋狂，她是愛顧子歸，但她更怕死。
“子歸……子歸……我求你了，我知道錯了，是我對不起儲月……你放過我好不好？子歸對不起……你放過我好不好。”
顧子歸並沒有一刀要了儲佳佳的命。
他隻是轉而把刀輕輕的放在了儲佳佳臉上——右眼的下麵。
儲月那裏曾經有一塊疤，估計也是她弄出來的吧。
臉皮是最薄的地方，也是最敏感的地方。
儲佳佳慌了：“子歸你要幹什麽？顧子歸你冷靜一點！你冷靜一下！”
尖叫的女人太過聒噪，顧子歸不悅的皺了皺眉：“再吵，我就把你的舌頭給割下來。”
儲佳佳抽噎著，第一次被恐懼給層層包圍。
是了。
無論顧總再怎麽完美，再怎麽優秀，但是骨子裏，還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心狠手辣不好惹的顧少。
隻不過顧少為了追求自己心愛的姑娘，強行收斂了本性而已，心愛的姑娘不在了，再收斂還有什麽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