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是儲月嗎
顧子歸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接著就徑直去了辦公室。
辦公室裏很幹淨，一切都像極了他剛剛離開的樣子。
隻不過……
顧子歸嫌棄的以指節輕掩鼻尖。
庸俗的香水味，他最討厭的味道。
顧子歸大開著門，直到香水味漸漸消釋了一點他才勉強願意回辦公桌後麵坐著。
看上去好像沒什麽不對勁的，顧子歸打開電腦翻找曆史文件，也都正常。
隻不過……
那個登陸的時間……
顧子歸心下已了然，他什麽也不說，靜靜的等著特助的到來。
他一向喜歡提早二十分鍾到，順便把一天要處理的文件都給帶過來
果不其然，七點四十的時候，張特助推開了半掩著的門。
當他抬頭看到辦公桌後麵的顧子歸的時候，麵色非常明顯的僵硬了一瞬，隨即換成平靜：“顧總。”
“你自己說還是我替你說。”顧子歸點了一根香煙，不吸，就是看著它慢慢燃盡，好掩蓋住辦公室裏的香水味。
張特助沉默了。
他也是個聰明人，知道顧子歸這時候回來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他已經暴露了，而且看顧子歸的反應，他很有可能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良久。
“對不起，顧總。”特助把文件放到辦公桌上，退後一步對著顧子歸鞠了深深的一躬。
顧子歸沒有說話，他拿過文件隨便翻看了幾頁，道：“裏麵有多少是偽造的
。”
“全部。”
“賀嘉為什麽要這麽做。”
“她怕您突然回來，於是叫我每天都偽造好一批虛假文件，真正的等她來了再親手交給她。”
“顧氏有多少人被她收買了。”
“幾乎全部。”
顧子歸重重的一摔文件，麵色陰冷：“好一個賀嘉……你們也真的是厲害啊，我顧氏對你們不薄，如今竟然都投靠了賀嘉那邊……”
張特助不語，他也沒資格說什麽，畢竟他也是背叛者之一。
香煙燃盡，顧子歸把煙頭按滅，道：“董事會的那些老頭呢？”
那些基本上都是元老級的人物，總不可能那麽輕鬆的被賀嘉忽悠吧。
張特助猶豫了一下：“那邊每天由我去應付……”
言外之意就是那群老頭還不知道。
顧子歸氣樂了，要不是他提前回來了，是不是等他一回來，顧氏集團就改為賀氏集團了？
辦公室裏的氣氛非常凝重。
顧子歸隨手把整整齊齊的文件全部掃到地上去，淡淡的道：“給了你什麽好處。”
“事成之後，分公司交於我打理。”
“條件不變，助我翻盤。”
顧子歸不是傻子，現在不是算賬的時候，盡快把那些被賀嘉一點點剝奪的權利給搶回來才是真。
張特助毫不猶豫的點頭：“是，顧總。”
他也是個聰明人，之前賀嘉告訴他，顧子歸為了那個儲月已經瘋魔了，重心都不在公司上，他們有可乘之機，所以張特助才會答應。
如今，商界鬼才顧少已經回來了，並且是抱著恨意回來的，誰輸誰贏一目了然。
雖然說要是顧子歸真的贏得了最後的勝利，自己可能會受點苦頭，但總要比跟著賀嘉一起被打到永無翻身之地的好。
顧子歸看著張特助離去的背影，眼眸深處有什麽在洶湧。
那是恨意。
張特助走之前留下了一份文檔，裏麵據說是顧子歸之前讓他調查的儲佳佳的事情。
顧子歸拿著那份文檔輕輕摩挲。
真相就在裏麵，證據就在裏麵，可是顧子歸……不敢去看。
他把自己深愛也是最深愛自己的人逼死了，但是老天卻偏偏要他在這個時候知道真相。
顧子歸深吸一口氣，打開了文檔。
裏麵是幾張薄薄的紙。
第一張就是匹配成功的檢測書，而上麵赫然寫著儲月和顧子歸的名字，他們兩個，肝髒匹配成功，意味著儲月可以把自己的肝髒捐給顧子歸。
顧子歸手指忍不住的顫抖，他咬著牙，去看下一張。
那是一張協議書，最底下是儲月的親筆簽名，表示她願意把肝髒捐給顧子歸。
臉頰上有什麽溫熱的東西劃過，滴落在手中的紙張上。
第三張，是病危通知書。
儲月身體一直都不好，在捐完肝後出現了不良反應而第二次推上手術台搶救。
顧子歸再也忍不住了，那麽纖薄的幾張紙，輕描淡寫的黑紙白字，卻把事情的真相擺到了他的麵前。
給他捐肝的是儲月，儲月甚至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也要把肝捐給他。
那一朵玫瑰紋身，是為了遮擋疤痕而去紋的吧。
她那麽愛美，怎麽可能允許身上有醜陋的疤痕呢？而他卻誤認為那是顧子期帶她去紋的，還那樣羞辱她……
儲月那時候，心該有多痛啊……
顧子歸第一次那麽清晰的認識到自己簡直不是個人。
他拚命壓抑著情緒，把檔案放到了抽屜裏，轉而去看張特助整理的那些真文件。
他現在還不能崩潰，不能垮，他要先把顧氏奪回來，然後……儲佳佳……
俊美的麵容早因為多日的疲憊而憔悴不堪，下巴上還有青黑的胡茬。
短短的幾天裏，他知道了什麽是生不如死，什麽是心如刀絞，可這些完全無法抵消他對儲月造成的傷害。
不知道過了多久，辦公室的門被人直接推開。
撲麵而來的香水味讓顧子歸不悅的皺了皺眉。
看到坐在辦公桌後麵的顧子歸，賀嘉也愣了，她幹巴巴的道：“子歸啊……你怎麽在這呢？”
顧子歸冷哼一聲：“顧氏是我的，我為什麽不能在這？”
賀嘉較好的麵容扭曲的一瞬，隨即關切的道：“儲月的遺體不是被儲家老爺子找回來了嗎？我還以為你去哀悼儲月……”
“哐當！”
“什麽？”顧子歸急急的站起來，帶倒了手邊的盆栽，“儲月的……找回來了？”
“對啊，”賀嘉的表情溫和起來，“被儲家派人找回來了，前兩天就運回a城來呢，你不知道嗎？”
顧子歸當然不知道，但是他現在知道了，什麽也不管了，直接往外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