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出事了

  儲月的臉色極白,就像上好的瓷器一樣,不帶一點血色,她靜靜的看著顧子歸,眸中再無任何情緒波動。


  她還記得自己的舞步是他教會自己的,那時的他對待自己極盡溫柔,目光時時刻刻的都不肯從自己身上離開。


  跟現在這個顧子歸,判若兩人。


  儲月微微揚了揚嘴角,頰邊本來好看的酒窩如今看來卻是充滿了諷刺。


  他不是她愛的那個顧子歸了,以前的日子也回不去了。


  想到此,小腹似乎又在隱隱作痛。


  一曲盡,儲月毫不留戀的抽回手,轉身走向顧子期。


  顧子歸麵色陰沉,他看著儲月纖細的背影,內心有無名怒火升起。


  為什麽?為什麽她的眼裏隻有顧子期呢?憑什麽?

  “子歸,”儲佳佳大步上前拉住顧子歸的胳膊,親昵道,“你再陪我跳一曲吧。”


  儲佳佳微微皺著眉,水紅色的小嘴撇著,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


  但她的內心早已被嫉妒給填滿。


  剛剛她就那麽看著儲月和顧子歸在人群中舞蹈,一個高大俊朗一個嬌小明豔,他們看上去是那麽的和諧那麽的般配。


  儲佳佳一直都知道自己是靠著什麽才能和顧子歸走到一起的,所以她很恐慌,很害怕,生怕哪天顧子歸會再次被儲月搶走。


  顧子歸看著儲佳佳央求的表情,不動聲色的瞟了一眼她纏著潔白繃帶的胳膊。


  雖說她的胳膊上纏了那麽大一片繃帶,但一點也不顯得突兀紮眼,應該是纏的並不厚的緣故吧。


  顧子歸輕輕的把自己的胳膊抽回來,道:“乖,你的胳膊還受著傷,休息一會吧。”


  “不嘛……”儲佳佳一副很委屈的樣子,“我想讓子歸陪我再跳一支,就最後一支好不好。”


  顧子歸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


  儲佳佳笑靨如花,拉著顧子歸在人群中翩翩起舞,贏得一片讚歎聲。


  “果然儲大小姐的舞姿要更賞心悅目一些啊。”


  “而且和顧總很般配呢。”


  聽著耳邊的聲聲恭維,儲佳佳臉上的笑意更深了,而得意忘形的她沒有看到顧子歸眼中一閃而過的陰霾。


  直到宴會結束,顧子歸都沒有再去找過儲月。


  儲月在心裏暗暗鬆了口氣,顧子期在一邊詢問:“月月,一會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儲月禮貌性的搖了搖頭,“子期,你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就好,今日陪你演完最後這一場戲,我們就再也沒有什麽夫妻之名了。”


  “可……”顧子期上前一步,還想說些什麽。


  但儲月已經匆匆轉身離去。


  顧子期看著儲月慌張的背影心裏很不是滋味,但他的確沒有什麽理由或者是以什麽立場去留下她。


  另一邊,儲月一邊飛快的走著,一邊不斷的撥打著家裏的電話,她剛剛才看到儲嘯一口氣給自己連續打了十幾個電話,家裏應該是出什麽事了。


  果不其然,電話被接通了,那頭傳來王秀冷冰冰的聲音:“褚安犯病了,家裏沒錢給他住院,我們現在在醫院這裏,你快點來。”

  隨機,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儲月腦子裏嗡嗡作響。


  怎麽會?褚安怎麽會又犯病了呢?明明醫生已經說了,隻要好好調理,褚安的身體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難道……


  儲月心裏已經有了個大概的猜測。


  她咬咬牙,打了輛車立即趕往中心醫院。


  當她趕到的時候,王秀正百無聊賴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玩手機,見儲月滿身風塵的趕來,立馬把手機往兜裏一揣,對著她破口大罵:“你怎麽不再晚一點等你弟弟死了才過來呢?養了你這麽多年就算是養個白眼狼也該對這個家有感情了吧……”


  儲月不想跟她多過糾纏,直截了當的道:“褚安呢?”


  “床上躺著呢,”王秀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醫生說了暫時死不了,明天再治療也不遲……”


  儲月火了,她不再理睬王秀,直接衝進病房。


  坐著病床上的褚安被嚇了一大跳,發現來人是儲月,立馬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姐姐你……”


  “咣當!”


  儲月一下子把病房門給甩上,衝上去抓住褚安的肩膀,逼問:“你到底有沒有好好吃藥?醫生說了隻要好好吃藥你根本不會犯病!”


  褚安被嚇到了,肩膀被捏的生疼,那雙玻璃珠般清澈的眼睛裏蒙上一層水霧:“姐姐我疼……”


  儲月這才從怒氣裏找回一絲神智,她怏怏的鬆開褚安,坐在病床邊上沉默著。


  按常理來說,她不應該會喜歡這個拖油瓶一樣的弟弟,但她又真的舍不得看著他在那樣的家庭裏受苦,種種矛盾的情緒全部壓在她的心頭,讓她險些喘不過來氣。


  “姐姐……”褚安小心翼翼的挪到儲月身邊,道,“姐姐……對不起,我沒有按你說的那樣吃藥。”


  “為什麽,”儲月不敢相信的瞪著褚安,“那可都是你的救命藥啊,你不要命了嗎?”


  小孩幾乎被逼的要哭出來:“媽媽沒有給我買藥……”


  儲月腦子嗡了一下,感覺天旋地轉的。


  她每個月都會給王秀打錢,為的就是讓她給褚安買藥,如今看來,那些錢可能一分都沒有留給褚安。


  儲月徹底火了,她大步衝出去,居高臨下的看著王秀,冷道:“把我弟弟的藥錢還我。”


  王秀慌亂了一瞬,隨機義正言辭道:“說什麽呢!難不成我還會吞一個小孩的錢不成?”


  “多少錢你自己心裏清楚,”儲月的表情非常冷靜,“把我給我弟弟的藥錢還我,一分不差的全部還給我!”


  平時吞褚安的藥錢就算了,眼見褚安犯了病,一分錢也不肯掏,就任由褚安一個人呆在冷冰冰的病房裏,因為沒有辦理住院手續的緣故,連床被子都沒有。


  儲月深吸了口氣,連吸氣都會扯動著心髒的劇痛,她一字一句的道:“我不管你怎麽狡辯,或者你怎麽無理取鬧,那些錢是我每個月給我弟弟吃藥的錢,不是給你們揮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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