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終章1

  「要殺她，你還真的不可以！」


  這是一句充滿挑釁的話，也是另一個能夠震撼我心扉的聲音。因為我想象中的救援者，並不是他。


  但我也清楚，沒有一個救援者會有他的出現來令我的心這樣的激動過。因為他不是別人，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親，屬於我的驚夔。


  「驚夔。」


  那一刻的欣喜是前所未有的，之前困擾我的害怕，統統都在此刻消失了。彷彿我的世界里，除了他不再有其他的存在。


  「乖，別動用寄生樹的力量。一切有我。」


  驚夔拍著我的腦袋，一如既往地溫柔，眼中的疼惜和堅定，無論哪一點，都是我所熟悉的驚夔。甚至那一刻，我知道，不管他究竟是不是驚夔，我這輩子愛的只有眼前的男人，無論他是誰，都將是我的唯一和整個世界。


  「你終於來了，我的另一半。哦，不，應該說是我的善念。」


  萬魔之主冷傲的聲音打破了我和驚夔之間的相遇，也將我拉回了現實。「你說驚夔是你的善念？」


  萬魔之主只是冷漠的望了我一眼，對此並不說話。


  我回過頭去，驚夔卻只是低頭給我解開了身上的束縛，將我更加的往身邊摟緊了一分，「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話嗎？你是被選定的作為魑魔的容器，那麼註定要和我是一對。你是容器，我不過是萬魔之主驚夔的一部分而已。但也正是這部分，成了他必須殺死我的契機。」


  「為什麼？」我全身都依附在他的懷中，不明所以的問道，「既然你只是他的一部分，他這麼強大，少了一部分，又能怎樣？你還能反了他不成？」


  驚夔對此笑著說，「你這次說對了，因為我的存在，對他造成了危害，所以我必須死。」


  我皺起了眉，對此更加的模糊了。可很顯然的是，兩個人都清楚這個，所以成了必須殺死對方的對手。


  「我來告訴你吧！」黑暗的空間里，再度出現了一個聲音，我轉頭一看，黑暗的角落邊上，一襲純白猶如天仙降臨一般，緩緩落下。


  一頭銀色的髮絲，和他的衣服一樣，成為了這黑暗中，唯一的亮點所在。


  「蘇止。」


  我叫著他的名字，這是我第二次看到他露出銀色髮絲的模樣。


  和之前不同，他沒有那種輕佻的不正經，也沒有帶笑的威脅。現在的蘇止，或者說君衍，他全身上下布滿著一種令人無法褻瀆的氣息，完美的令人無法直視。


  也熟悉的令我的心不自覺的跳動著。


  「嗯呢，我是蘇止哦。」


  他輕微的一笑，雙腳落地，悄無聲息。這不過是一句很普通的話，但聽在我的耳中，卻像是一種有意的指引，告訴我，他只是蘇止而已。


  我不清楚他為什麼要這麼說，我只想知道他什麼時候告訴我真相。


  「嘖嘖，萬魔之主，你的破壞力還真的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討厭。」


  蘇止音色中帶著笑容，說話的語氣也和之前一樣，似乎是在敘舊，我們四個各佔據三方，誰也不動手，唯有語言的交流在彼此間進行著。


  萬魔之主對此並沒有生氣，倒是對蘇止難得的露出一笑，「你的出現，是要放棄魑魔了嗎？」


  「非也非也。她是我的徒兒，也是我最愛的女人，我在可能放開她呢！只是——」他的眼神往我這邊望了一眼，眼神中帶著未知的情緒，讓我心頭漏了一拍，「只是她心裡的不是我。」


  「那麼你就要放棄了？」


  「當然不會放棄。我怎麼會讓她繼續愛著當初殺死她的人呢？」蘇止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明顯的是望向驚夔的，我心頭微顫，下意識的想要攔在驚夔的面前，卻被他輕輕的止住了。


  驚夔對我無聲的搖搖頭，將我抱的更緊了一些。


  「莫逢，我想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麼會有兩個驚夔，為什麼本體的驚夔，要毀滅自己的善念。為什麼魑魔愛的人不是完整的萬魔之主，對嗎？」


  「是，我很想知道。」


  面對蘇止的這一系列反問，我直接點頭稱是。現在到了這個時候，一切的一切都不該是隱瞞了。


  「那是一個很遙遠的過去了——」


  蘇止的聲音帶著些許的縹緲，卻給我講述了一個曾經的久遠的過去。


  當一切的真相在我耳朵里蔓延的時候，我彷彿看到了那一場心酸卻又布滿著陰謀的過往，隨著他的聲音，好似自己經歷了那一場無比的災難。


  原來，魑魔最初愛的是自己的師父君衍，原來驚夔不過是萬魔之主為了躲過天劫而分離出來的一道純善之念，原來驚夔和魑魔的相遇，不過是萬魔之主的另一道陰謀，目的是為了得到魔心珠，對抗趙奕真，統一三界六道眾生，對此他抽去了魑魔對君衍的愛戀。


  一切本都在有條理的進行著，可是萬魔之主突然發現因為身為善念的驚夔，與魑魔結合之後，全身的善念之力更是強大，這樣的強大讓任何人都畏懼。


  所以他絕對不能讓驚夔存活，偏偏天劫又近在眼前，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做其他的事，也就忽略了趙奕真的存在。


  但那時候已經晚了，趙奕真利用萬魔之主必須要承受的天劫那日，下了封印。


  原來驚夔和魑魔暗中給了趙奕真空隙，讓他才有本事攻上魔宮，與萬魔之主動手。不過那時候的萬魔之主已經無力還擊了。


  因為他陷入了驚夔的陷阱，驚夔利用他要殺死自己的念頭，與之談判，卻是為了掩飾趙奕真的出現。


  當萬魔之主發現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他來不及反抗，唯有在天劫降臨的時候，被趙奕真封印。


  但是在封印的最後，他知道自己不會死，總有一天會回來，可是純善的驚夔存在仍舊是個危險，所以在最後的時間裡，他給了驚夔一道自己的惡念，並且抓取了驚夔身上的一道善念一起封入自己體內。


  至此，封印完整，萬魔之主就消失了。留下的只有驚夔。但他清楚，總有一天萬魔之主會回來，所以在此之前，魔界必須滅亡。


  所以他和魑魔假裝決裂，讓魑魔引起魔界的再度災難，讓所有人都看到是魑魔聯合趙奕真反了魔王。


  可驚夔和魑魔都知道，趙家的封印之玉在封印萬魔之主的時候，被他動了手腳，趙奕真沒有發現，但驚夔沒有忽略。


  所以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分散，並且留下那個預言，封印之玉一旦集合，就是驚夔真正死的時候。


  「可是這樣的話，更有人會集合封印之玉，但真正的不是徹底殺了萬魔之主，而是解開封印。」


  我聽到這裡，唯一不明白的就是這個。之前的那些，是怎樣的陰謀我都不管，畢竟作為萬魔之主，野心是絕對的，他想要統一三界，是必然的。


  所以我不管過去如何，我只關心，現在要怎樣對付萬魔之主。他雖然沒有出手，但我清楚，他在被封印的時候，還能設計這一場陰謀，還能控制他人辦事，就說明他是真的非常厲害，並沒有受到長久歲月的侵蝕。


  「封印必須解開。因為封印不開，就無法徹底毀了他。」


  這次回答我疑問的不是蘇止，而是我的驚夔，他抱著我，聲音清冷，卻並不沒有寒意，淡淡的語氣，彷彿早就知道了一切會是怎樣的結局，這樣的他，莫名的叫我有些心驚起來。


  「毀了我？呵呵哈哈哈……」萬魔之主聞言，大笑出聲，笑聲中不乏有著藐視之意，「驚夔呀驚夔，你這是不想和你的小娘子在一起了嗎？我記得，你們還有一個出生沒多久的孩子呢？你難道也要一起捨棄嗎？」


  僅是這樣簡單的訴說，就讓我心頭的不安隨之擴大，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握住驚夔的手，就回頭問道，「驚夔，你是不是還有著什麼事瞞著我？驚夔，都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你還有什麼就都告訴我好嗎？」


  我央求著驚夔，可是驚夔只是溫柔的望著我，並沒有說話。倒是萬魔之主的聲音再度響起，「不管他怎樣的背叛我，他終究是我的一部分，一旦我死了，他也是活不成的。我是不想死，所以他才一直都活著。」


  他的話徹底驗證了我的心中的擔憂，萬魔之主要是死了，我的驚夔也會一起死，我是萬萬不願意的。


  但倘若他不死，又會對世間造成無窮的傷害。當初驚夔既然和魑魔聯手對抗自己的本體，那麼現在就不會心軟的因為我和天執而放棄這個。


  所以，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阻止他。可是驚夔是一縷善念，即便生了魂魄，有了形體，成為了鬼，那還能和我在一起。可我不知道，若是他死了的話，那麼是不是還會轉世投胎，還會回來。


  「驚夔，你——」


  「莫逢，你聽著，我不會死的，永遠也不會，所以你好好的活著，等待我的回來。」


  驚夔打斷我的話，將手蓋在我的額頭上，含笑中帶著無比的堅定，一字一句的說，「所以，你要乖乖的，陪著天執，然後等到我回來。」


  「你要做什麼？你要讓我離開這裡對不對？」


  我很快的就察覺到了驚夔的舉動，拚命在他懷中掙扎，可是驚夔已經用了力，一股強大的倦意混入我的意識當中，我死死地拽住他，不想睡去，我想和他一起戰鬥，一起走到最後的終點，那樣的話，不管是生還是死，我都會願意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