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黑色雙生花
見我遲遲不說話,他也沒有催促,反倒是問說,「你不相信我的話對嗎?是覺得我說的,和他給你的感覺,就像兩個完全對立的人,對嗎?」
我沒有動,但不得不說,他的確是說中了我的內心。我也是擔心被騙,所以才會沒有立刻答應,畢竟他給我的感覺,只是聲音很像而已,畢竟我在四周感受不到驚夔身上那種熟悉的氣息,或許是封印壟斷了一切,為了不讓人發現。
但被騙了太多次,我也學會了留個心眼做事。即便我認為驚夔有事瞞著我,但我也不會因此而對他無限的猜忌和不信任。
不管是夫妻還是情侶之間,最起碼的信任是必須擁有的。
見我仍舊沒有回答,他僅是一笑,只不過笑得有些自嘲,「罷了罷了,莫逢,你回去吧!你總有一天會知道,我說的都是對的。只是希望你到那個時候不要後悔。」
「我——」
「你什麼都別說了,事實會證明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只要你找到趙家的繼承人,在她的身上,你一定會知道什麼才是真的,什麼才是假的。你回去吧!希望,一切不要來的太晚了。」
他說完這句話,我就感覺迎面襲來一股力量,水面推搡著我往上面浮去,等我浮出水面的時候,也同時睜開了眼睛。
我發現自己躺在客房的床上,外面的天已經黑了,驚夔不在身邊,房間里開了一盞小燈,幽黃的燈光,有些陰森。
我動了動,發現自己身上都是汗水,還混合著一些河水的氣息,坐起來一看,才發現衣服都濕掉了,就好像自己剛才真的掉在了水裡。
回想起那個夢,我總覺得有些奇怪,搔了搔頭髮,自言自語的說,「難道水下的真的是驚夔的身體?難道這並不是一場夢?」
我想不通,但若是這裡有著那麼強大的封印在,肯定會被察覺到。但我身邊的人誰也沒有說,而軀體的驚夔也提到了趙家,或許我真的應該找到趙怡然,第一問問她是否知道關於陰陽咒的事。
第二問問她有關於封印之玉的真相,然後再做打算,切不可貿然行事。
既然打定了這個主意,我就起來洗了個澡,然後給驚夔打了個電話,嘟嘟聲音響起的時候,我才想起他若是以驚夔的形態出現的話,是不會接袁野的電話的。
正想掛斷的時候,手機那頭低沉的嗓音就穿了過來,似乎還帶著一絲的笑意,「醒了?」
「驚夔?」
「是我。我在樓下廣場,你下來。」
「好。」
我換了件衣服,然後拿著包就準備出去,關門的時候,不小心手打在了包上,碰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打開拉鏈一看,才發現那個東西是之前收到的繪有紫色曼珠沙華的小盒子,當時我和還假扮厲懷壁的蘇止商量過,這個可能就是麒麟子的線索。
可是現在陰童已經為了我死了,這個盒子,也算是她留在世上唯一的一件東西了,我摸著上面的花紋,心有些沉重。
「陰童,對不起,為了我,讓你犧牲了。但你放心,我會帶著你的那一份生命,快樂的活下去的。」
我暗暗發誓,然後拉好了拉鏈,朝著電梯口走去,全然沒有發現那個盒子,在我拉上拉鏈的時候,散發出淡淡的紫光,上面的曼珠沙華的花瓣逐漸的合起成了一朵花苞。
我一路走到酒店下面,遠遠地就發現驚夔用著袁野的身體站在廣場前的花壇邊上,柔和的燈光打落在他的身上,顯得身形頎長,一身深咖色的中長大衣落在他的身上,就好似量身定製,將他原本就高挺的身材拉的更加的挺拔,傲然獨立,站在花壇之前,抬頭望著月光的柔和,赫然有著一種孤傲的清冷,淡若事實,卻又引人靠近。
四周沒有多少人,但來來往往的女性看到這樣的他,都忍不住回頭張望,有的還主動上前搭訕。
我沒有立刻過去,而是站在一邊,遠遠地看著他。
在我眼底,他一直都是驚夔,那個曾經愛慕的學長袁野已經漸漸地淡出了視野,甚至,現在看到他用袁野的樣子出現時,我會有著微微的不適應。
直到他發現了我,主動朝我這邊走來,冰冷的指尖摸上我的臉頰,輕微的一捏,笑著說,「在想什麼?」
「在想——」我拉長著尾音,調皮的說,「還是我的學長比較帥氣。」
「你要婚內出軌嗎?對象還是一具屍體?」
驚夔笑著朝我靠近,眯起的眼中絲絲滲透著危險的光輝,卻無比的迷人和閃耀。我輕微一笑,搖著頭說,「我才不要呢!要出軌,也要找一個與眾不同的,比如說——」
我正想說話的時候,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厲懷瑾,他一身黑色大衣,雙手插在褲袋裡,朝這裡走來,面色很不善,而且看上去狀態並不是特別好。
我想起,當時他是和陰童在一起的,後來陰童是被墮魔帶走的,雖然墮魔說厲懷瑾沒事,但看他的樣子,似乎很不好。
所以我沒有繼續和驚夔打情罵俏,而是直愣愣的盯著那邊。
驚夔見我盯著其他男人看,有些不悅,捏著我的臉頰的手勁稍微重了一點,把我捏疼了,我驚呼一聲,不滿的打開他的手,揉著臉頰,噘著嘴說,「好疼。」
「看其他男人就不疼了?」
面對他滿滿的醋意,我噗嗤一聲笑了,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撒嬌著解釋,「我才沒有呢!只是之前陰童被墮魔帶走,當時厲懷瑾是和陰童在一起的,雖然墮魔說他沒有傷害厲懷瑾,但我還是有些擔心,你看厲懷瑾的樣子似乎很是不好。」
驚夔眯起眼,順著我的手指的方向往那邊看去,眼眸緊盯著厲懷瑾,直到他走進了酒店消失了身影后,驚夔才問,「你確定當時麒麟子是和他在一起的?」
「是的。」我點點頭,回憶著說,「我當時發現了你,所以就和假扮厲懷壁的蘇止一起去找你。那時候陰童昏了過去,所以由厲懷瑾看著。」
「麒麟子怎麼會昏過去的?」
我把白麒夜麟的事和他一說,驚夔的眉頭蹙的就更緊了,許久之後,才對我說,「以後沒事不要接近厲懷瑾。這個男人有些不一樣。」
「嗯。你不說我也不會的,雖然他救過我。但他一直給我一種不好親近的感覺,我自己心裡有數。」
「好。」驚夔摸摸我的頭,笑著問,「肚子餓不餓?我帶你去吃點東西。」
「嗯,我好吃好吃的,很多好吃的。」
「必須的。」
他帶著我走向邊上的小店吃飯,我在那邊坐下之後,忽然想起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雙手拍在桌子上,瞪大眼睛望著驚夔說,「你知道厲懷壁去哪裡了嗎?我們進去那邊之後,我就遇到了你,怡然還有沐梓和厲懷瑾,厲懷壁當時都是被蘇止假扮的出現的,之前我都給忘記了,真正的厲懷壁究竟去哪裡了?」
「管他那麼多做什麼。如果他連這點苦難都度不過的話,也枉費十三教他那麼久了。他天資很高,不需要擔心。」
驚夔說的很隨口,好似一點都不擔心厲懷壁的安危,但遠在千里之外正在做苦力的厲懷壁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揉著鼻子嘟囔著說,「一定又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哼哼。」
既然驚夔都這麼說了,我也只能暫且放下,開始填飽肚子。驚夔基本不吃,我倒是餓了許久,大吃大喝了一頓,十分的滿足。
只是這樣暴飲暴食之後的後果,就是胃開始不舒服了,驚夔給我揉著肚子,我們慢慢地沿著這裡的周邊散步,消消積食。
被他的大手揉著的胃的地方,在逐漸的好轉,我也整個人都充滿了力量,望著天上的星星,感受著周圍的夜風,赫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
「驚夔,你說,若是以後的日子,我們都能夠這樣的散著步,感受著自然的美好,該有多好呀!」
「會的,總有一天,會迎來這樣的寧靜。」驚夔放在我的肩膀上的手微微的用力,是在給我一種保證,「到那個時候就不止我們兩個,還有我們的孩子。」
一提起天執,我就想起了陰陽咒,鼻子發酸,但還是忍著問,「蘇止那邊有消息了嗎?」
「沒有。」
「那麼我們還是這樣一直等下去嗎?」我停下腳步,抓住了他的衣服,問道,「驚夔,你就沒有其他辦法找到怡然嗎?」
「辦法是有,但趙怡然好像並不是自己失蹤的。」
我一愣,問,「怎麼說?」
「在你睡著的時候,我回到了那裡,順著她最後出現的地方尋找,發現她是被人帶走的。當時你被墮魔捏碎心臟之後,那邊禁錮她的結界就被打碎了。趙怡然帶走了李沐梓。我順著他們的氣息追蹤了下去,發現最後在那片村子的最東方,有一大片的血跡,是來自趙怡然之身,而且四周的跡象來看,她還和人交過手。只是那個時候,我們誰都沒有發現。」
我聽著心頭一緊,「究竟是誰帶走了她?當時,你,蘇止,墮魔應該不會有誰會對他下手的。或許是彌月?或許還是如欽?」
「不。」驚夔搖了搖頭,眼神堅定的說,「不是他們。但我在那裡看到了一朵雙生花。黑色的雙生花。」
「黑色的雙生花?」我狐疑,「世界上還有這樣的花?」
「有。」驚夔十分肯定的回答,「在遙遠的妖族,妖王死後,那裡的往生花一夜之間全部從紅色變作了紫色,而其中有一部分往生花,逐漸變成了黑色的雙生花,代表了死亡。」
「妖王?」
我心頭莫名的一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