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拜見
第二天,早飯後,顏慕白來到正廳正式拜見莊主和莊主夫人白氏。三位長者居上,兩側站了四個年輕人。“慕白,快來拜見蘇莊主和蘇夫人。”舒千珩看著這個剛起的猢猻睡眼惺忪,無奈提點道。
“拜見蘇莊主,蘇夫人”顏慕白雙手重疊,推出胸前,深深鞠了一躬,這是大禮。
蘇莊主左手微微抬起,眼有笑意道:“賢侄不必多禮,我與你師父二十年的舊雨之交,也算當的上你一句師叔,從今以後,你我便以此相稱吧,祁臨領幾位師兄弟見過舒師伯。”
“見過舒師伯。”
“好好好”舒千珩急忙招手請幾位起身。
在祁臨右側依次站著的應該是他之前提到過的二師弟百裏千川,三師弟嚴幼,四師弟紀楚。紀楚看著也就不到二十歲,比自己小,於是顏慕白拱手向前道:“祁師兄,百裏師兄,嚴師兄,紀師弟,你們好!在下顏慕白”看著唯一的徒弟還算上道,舒千珩老來安慰的摸了摸胡須笑了笑。
“顏兄同好!”幾位師兄弟異口同聲道。
“幾位師兄弟都見過了,來人去請兩位小姐。女孩子家家總是太過懶散 ,平日我疏於管教,萬望舒兄海涵,她們也早該來拜見你了。”說話的是莊主夫人白氏,白氏出自名門碧落世家,性情溫柔嫻靜卻不懂絲毫武功。這莊內排行第四的徒弟是位女兒家,想來也是隨著這位蘇夫人居住,沒有傳召不能入正廳。廳內女使聽罷行了個萬福,後退著出門而去。
“哪裏哪裏,聽聞世侄女小小年紀武功就盡得二弟真傳,想來以後光耀本莊,必定能使執劍山莊更上一層。”
“舒兄,你就別打趣我了,這丫頭整日鑽研什麽杏林之術,這醫術嘛倒是稱得上仁心二字,可這武功就稀鬆平常,淺的很呀!”
說話間兩位姑娘已經從正廳大門邁入,相仿年紀,俱是一身白衫,幾乎一般身高,左邊這位姑娘,一身百褶裙,身披透明薄煙紗,肌膚如凝脂,氣質如幽蘭,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微步緩行,一雙黑眸透亮純淨,頭上發髻綴著點點紫蘇形狀的發飾,垂下來的流蘇灑在青絲上,襯得容色更加秀麗。右邊這位,也是一身長裙,寬大的衣擺和衣袖上都繡著淡紫色的花紋,耳邊編發垂落雙肩,頗有幾分俏皮。不似前者那般單純無憂,多了幾分看透世俗後再世為人的感覺,雙目猶似一泓平淌的清水,波瀾不驚。兩人未施粉黛,卻俱是清新動人。
顏慕白此刻有些恍惚,這左邊一位不就是昨天救治自己的蘇綠幻蘇姑娘嗎?正在走神,突然眼前女子對他粲然一笑,玉手遮擋半張臉,輕輕搖了搖頭。顏慕白心下一明,兀自笑了笑。
“離兒,幻兒,快拜見你舒師伯。”
“舒師伯安好!”兩位姑娘都對著舒千珩深深鞠了一躬,既沒有行女子常見的萬福禮也沒有執江湖中的拱手禮,想來這執劍山莊與女兒的教導還是與男子不同的,既不會讓女子全然行江湖之路,也不會讓女子久居深閨,養尊處優。
“好好,聽說昨日是蘇姑娘生辰,來時匆匆,未備下生辰禮,聽聞蘇姑娘擅長醫家之術,與我也算同道之人,我這裏有一瓶以鐵皮石斛為藥引,配合十三種藥草煉製而成的百祿丹,能夠固本回元,護命強身,延年益壽。如今贈與姑娘,就當是我師徒二人的賀禮了。”舒千珩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素瓷瓶,蘇祿幻眼神一亮,趕緊伸手接住,躬身謝過。
“幻兒多謝師伯厚贈,小小生辰,讓師伯費心了。”
“好好,如今孩子們都大了,一晃咱們也都是該入土的人啦!”舒千珩看著這一屋子年輕後輩,很是驕傲。
蘇清遠目光如炬,緊緊盯著顏慕白道:“不如,等慕白傷好之後,我們設個演武場,讓孩子們切磋一下如何?你我也十七年未曾比試過了。讓孩子們代替,看看誰的徒弟功夫更好,我們當年未分勝負,如今以此定輸贏,大哥你看如何?”蘇清遠來了興致。
“你這一屋子的高徒,我這隻有一個不成器的娃娃,若以此論成敗,我早就是你的手下敗將啦。還比什麽?”
“大哥,此言差矣,可傳衣缽者,一人足矣。不若這樣,大哥隱居孤島多年,不問世事,想來功夫也用不上,我門下這個幾個雖不敢說是日日苦練,但至少也算是經過一番曆練的,唯有這二女雖說也出過幾趟門,可不曾深入江湖,功夫淺薄。不如就由幻兒與慕白侄兒過幾下招,暫且一觀如何?”
舒千珩心想:“二弟此舉一是為了想試試這小子的武功,二也是為了我的麵子著想,我已十七年沒有涉足江湖,武功必定處於下風,就算輸了,他看看這少男少女,摸著胡須歪頭笑了笑,倒也無妨。隻是這唯一的徒弟天性貪玩,雖習的武功,卻又沒有任何實戰經驗,下手沒個輕重,若是傷到二弟的寶貝女兒,那可如何是好,但入了江湖,遲早都需切磋較量,二弟派出愛女,本就顧全我們師徒麵子,若是再推辭,豈非不懂人情。”想到這,他起身,對著蘇清遠拱了下手道:“好吧,那就點到為止,比試幾招吧。”
蘇祿幻知道爹爹肯定是想試試顏慕白的武功,可是又猜不到這其中的緣由,隻能躬身向前道:“請顏師兄不吝賜教!”顏慕白本就有些發蒙,聽到這幾句溫柔的話語更加有些呆滯,隻能木訥的回道:“不敢,不敢”,廳中眾人轟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