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財產轉讓協議(一更)
我想了想,也許我可以找裴東義談談。
我聯繫裴東義,表示出想要和他談話的意思,沒想到裴東義竟然爽快地答應。
裴東義和我約在一家高爾夫球場。
裴東義打完球,用毛巾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坐在我跟前。
服務員也給我們端來了茶水。
「不好意思,因為我每天的這個時候都會來打球,所以就約林小姐在這裡見面了。」裴東義非常禮貌的說。
「二叔倒非常注重鍛煉啊。」我意有所指的說。
雖然我和裴墨現在已經離婚,但我還是習慣性地喊裴東義二叔。
裴東義點點頭,也沒有避諱:「十多年前,我因為工作太過勞累,熬壞了身子,患了尿毒症。幸而換腎成功,自那以後,我就什麼都看開了。強財身外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只有自己的身體最重要。因此我每天都會注意鍛煉身體。」
裴東義的坦率讓我微微一驚,我掩飾住某種一抹暗色,淡淡道:「請問二叔……你當年換的腎,是來自誰?」
裴東義似乎好不驚訝我會有此一問。
「既然林小姐你會這麼問,想必一驚清楚了吧,我的腎源,來自你母親。多虧了你母親和你,我才能獲得這次寶貴的重生。」
我藏在桌子上下的手,蜷縮成拳頭。
裴東義嘆了口氣:「事後我也曾調查過腎臟的捐助者,想要親自感謝她。後來才得知,來自一位腦死亡的女士,也就是你的母親。我本來想感謝她,也無從表達。」
「我媽是被人害死的!!」我厲聲打斷裴東義。
我母親當時只不過是部分腦損傷的狀態,當時我媽的狀態很好,醫生還說我媽很有可能會醒來。
但是我沒想到,我媽竟然會突然腦死亡了。
如果不是後來唐欣告訴我,是有人看上了我媽的器官,害死了我媽,我至今都還會被蒙在鼓裡!
裴東義沉默了片刻,看著我:「林小姐,你是懷疑我么?」
我沒說話,只是沉沉地看著裴東義。
意思不言而喻。
我調查過裴東義很多次了,他連自己的病例都唔得很緊,所以我才決定親自來找裴東義談談,看看能不能從裴東義的嘴裡問出什麼線索,也看看裴東義會不會露出馬腳。。
「也難怪林小姐會懷疑我,不過,我必須要告訴林小姐,當年你母親去世的事,和我並沒有半點關係。我可以向林小姐發誓。」
「發誓?」我冷笑,這個年代,誓言廉價的宛如大白菜。
誰會信那廉價誓言?
「林小姐,我知道你不會相信。」裴東義溫和的笑笑,看起來特別的儒雅溫潤,他從一旁的公文袋裡,拿出一疊文件,遞給我。
我狐疑對接過。
然而,在打開看到那個內容的時候,我卻驚呆了。
竟然是財產轉讓協議。
裡面黑紙白字的寫明,不管是他旗下的公司、不動產、股份,都全部轉讓給我。而且這份財產轉讓協議已經經過律師的公證,具有了法律效應,在一年後就生效。
我驚異不定地看著裴東義。
「這是什麼意思?」
「你那日說要來找我談談,我就知道你是懷疑我殺了母親。我知道言語解釋無用,再加上我這些年漸漸感覺力不從心,想要拋下這一切出去旅行,因此便決定,把我所有的財產都給你。這本就是我欠你的,你的母親給了我重生,我只能用這些財產來回報你,我知道是自己佔了你們的大便宜,可我……也只剩下錢了。」裴東義臉上浮現些許自嘲。
我看著上面的財產轉讓協議,目光陰鶩地看著裴東義:「你是想用這些錢買我母親的性命?」
「不,林小姐你誤會了…」裴東義愧疚地說,「我是一個可悲的男人,唯一拿的出的東西,也只有錢了。我並非是想用錢來買你母親的性命,我膝下無子,就我這身體也活不了多久。我想……我接受了你母親的腎臟,就是代替你母親活下去,因此……因此……我只是想像長輩一樣,把財產留給自己的孩子,讓自己的孩子能活的更好。」
我微微一動,我聽的出,裴東義這一番話,是發自肺腑,而不是虛情假意。
原本我還懷疑,裴東義是對我有愧,所以才用這龐大的財產來贖罪,或者說打消我的疑慮。
可是聽到他這一番發自肺腑的話,我的心終於動搖了。
我見多了虛情假意,看慣了梁佩茹和唐欣當年的故作好意,是不是真心實意,我分的一清二楚。
「財產我不會要的。」我搖搖頭。
先不說,我跟裴東義非親非故,這麼龐大的財產我根本就沒有資格繼承。更何況,裴家那些人不是吃素的。
尤其是現在裴家的產業大幅度縮水,開始走下坡路,裴東海、裴逸絕對不會坐視這麼龐大的財產落入別人的手中。
裴東義搖頭,卻是已經下定了決心:「這些財產我已經給你了,便不會有收回之理。你若是擔心我大哥為難你,也不用擔心,我不會對外宣布這份財產轉讓協議,在外來看,財產依然掌握在手中,但實際的受益人是你。」
裴東義能說出這番話,證明他的的確確是為我好,而不是在捧殺我。
我知道爭執無用,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掙扎,轉移話題道:「二叔,你之前說,在我打電話的時候,你就知道我是在懷疑殺了我母親。也就是說,你也知道我母親當年是被人殺害的?」
裴東義微微一怔,苦笑一聲:「我確實知道你母親死的冤枉。大概是八年前的事吧,我發現有人在調查我,我一查,發現是你在查我。我稍稍一想,便想到你查我的原因,估計跟你母親的死有關,也就是那個時候,我猜到了你母親的死,沒有那麼簡單。」
「二叔,那你有兇手的線索么?」
裴東義搖搖頭:「這件事我一直在查,畢竟你母親對我有恩。有些零星的東西我或多或少查出來了一些,不過都沒什麼實質性的關聯。兇手藏的很深,我至今都沒能揪出那人的尾巴。」